随着解书逸的声音渐渐淡下,谷崎点了点头,他前倾身体,还想再问点什么,可张了张嘴,却想不出能聊的话题。
只能重新坐回位置上,再次回归沉默。
小小的空间里,压抑的氛围越发浓重。
这气氛从国木田先生带着炸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那一刻开始,便再也不会消失。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在悲痛哀嚎着。
解书逸低下头,他将被子往上拢了拢,膝盖微微弯曲,将身子蜷缩在里面,两手紧紧的抱住自己。
那爆炸的场面一次次在眼前重现,解书逸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国木田先生...
因为自己...
死掉了...?
解书逸的眼神变得灰败,精神力仿佛被抽离。
想到和国木田先生分别时,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解书逸便忍不住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竟然问国木田先生,‘自己死了,他会开心吗?’
一定是因为这一句话。
一定是因为这句话,国木田先生才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的。
解书逸的头埋的更低了,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眼泪鼻涕打湿了灰色的被子,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我果然....是个灾星呢。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两天,在这黑漆漆的小房子中,侦探社众人能够辨别时间的唯一方式,也只有通过送饭的次数来确定。
这几天,侦探社的众人愈发沉默,哪怕是最乐观向上的贤治,也难得的变得少言。
众人仿佛都被一层灰蒙蒙的雾糊住了眼睛,堵住了耳朵,直到安全屋的门再次被人推开时,浑浊的瞳孔才变得清明了些。
“住在港口黑手党的隐藏据点,感觉如何?”森鸥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浅薄的笑容。
听到熟悉的声音,谷崎和贤治神色中更多的是警惕,面对这个曾经武装侦探社不共戴天的敌人,还是无法彻底相信他。
与谢野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瞬,昂起头时眼中还有未隐藏住的惊惧。
解书逸依旧躺在床上,两日前流的血已经干涸,可因为他久未离开的缘故,还有些许地方湿润着。
时间一长,腥臭味混杂着霉味,实在是难闻的很。
森鸥外又向前走近了一步,彻底踏进狭窄的屋里,“想要躲避猎犬的耳目,一周左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与谢野站了起来,“森医生...自爆后坠落的国木田有消息吗?”
解书逸闻言猛的坐了起来,目不转睛的望着森欧外。
侦探社的其他人也都紧盯森鸥外,灼热的目光都能将后者的脸盯出个洞来。
森鸥外唇角勾了勾,“很遗憾,我们只知道太宰的去向。”
解书逸忍不住皱了皱眉,对太宰的行踪他是最清楚的,他亲眼目睹太宰先生被猎犬的人抓捕。
原本事件发生后,他是打算和侦探社的众人一同商讨接下来如何解决。
可人质事件发生的太突然了,一环接一环,根本不给解书逸机会和大家坦白。
显然在国木田先生坠机爆炸事情发生以后,太宰的失踪便更不能让侦探社的众人知晓。
解书逸望着森鸥外那张浅笑着的脸,这家伙分明是想在侦探社众人精神最薄弱的时刻,彻底击毁大家的希望。
啧。
真是恶劣的一点没变。
森鸥外察觉到解书逸的眼神后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太宰在人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落入了猎犬的手中,他先被军警交给了法务省,后又移交至公安,再往后变杳无音讯了。”
“大家不用担心,我托六藏帮我查过了,太宰先生和费奥多尔一同被囚禁在欧洲的异能监狱【默尔索】里。”解书逸赤脚走下床,来到与谢野的身边。
“虽然听起来很可怕,但这所监狱本身就是国家机密,确切位置也只有欧洲政府的上层才知道,会面自然是不可能的,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藏身之地。”
他拉上了与谢野的手。
“太宰先生不会有事的...”因为...
回想到太宰先生的眼神。
解书逸眼眸稍稍上扬。
因为太宰先生分明就是故意被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