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者·966年7月】
“恭喜,你成功了,活动一下试试。”
“感觉....很奇怪,我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我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它不像我的手。”
“不习惯是正常的,毕竟这不是真正的手,一开始,或许你得分心才能控制它,但等你习惯以后,你会发现它比你原本的手还要好用。”
“(严肃地)我会尽力的....谢谢你....先生。”
“嗯,等你习惯了,我会开始给你的新肢体改装,钢铁和魔法的潜力远胜血肉之躯,另外,如果你练习得够快,或许你还能赶上‘烈阳眷属’号的升空仪式,我相信泽拉托不会拒绝你的加入。”
“什么是‘烈阳眷属’号?”
“是一艘由泽拉托重铸的外乡人战舰,他们已经准备好作战,只要等那些外乡人再次出现,他们会就发起突袭,所以乐观来说,你应该至少还有几天时间,到他们出发的时候,你可以借用我的传送魔法。”
“....谢谢,我会尽力赶上的,但....能不能直接给我的手臂加装武器?既然随时可能开战,那么我想尽量节省一些时间。”
------------------------------------------
呼....呼...
“....醒....?”
意识昏昏沉沉,身体虚弱无力,皮肤各处都弥漫着钝痛,周围还环绕着嘈杂的声音,让颅内的滞胀更加难以忍受,但正是这些令人不适的感觉才让韦德确信,他还活着。
他含混不清地询问:“金矿....怎么样....”
“青光?什么青光?”
守在他身边的骑士愣了愣,但马上又惊喜地大喊:“韦德醒了!喂!都过——”
“吵什么,吵什么!闭嘴!”
一个暴躁的,雄浑的女声压过了所有喧哗,紧接着,一个强壮的身影挤出人群,像推开小鸡一样推开他的士兵,最后占据了韦德的所有视线。
他呆滞而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人,再次含混不清地问:“敬框....怎么....”
“让我告诉你情况怎么样,你的状况糟透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大的人还要往火里冲,看在大小姐的份上,我救你这个白痴一次....还有你们,滚开,别在这里挡我的路。”
这魁梧的身影似乎只是随意伸手挥了挥,被她打到的人却一个踉跄,她叉着腰,直面韦德,叹了口气之后,语气变得稍微柔和了些:
“既然你们也是金鸦神的信徒,你应该有办法给自己治疗,我这已经人满为患了,别指望我会把资源浪费在你身上。”
“谢....”韦德艰难地捋直舌头,尽量清晰地说:“我问....外面的情况。”
“外面的情况?去问外面的人,”那个健壮的女人毫不客气地伸手指向门外:“我知道你可以站起来,出去说,别占着我的位置,另外留个人给我帮忙,把外面的病人抬进来。”
最终,韦德还是被狼狈地赶出了房间,走出大门他才发现,这里看起来像是座典型的酒馆建筑,周围却塞满了衣衫褴褛的身影,血腥和脓臭味挥之不去,道路上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一道粗陋的栅栏围在人群外侧,将这布满伤痛的空间和正常的世界隔开,根据他从魔网中得到的信息,他昏迷了接近四天,现在正位于圣人桑德拉的庇护所。
在栅栏外围,韦德找到了自己的小队和亚诺什,却看不到莱奥尔多和伊莎贝尔的影子,他走向满脸愤恨的骑士,问:
“另外两个人呢?”
“莱奥尔多去城里了,他想再弄点情报,至于你的同伴,不知道,对了,她是哑巴吗?”
韦德皱起了眉头:“伊莎贝尔女士是贵族的子嗣,还是金鸦神的亲选,如果你认为地位比你低的人可以任你嘲讽,你就必须学会尊重地位比你高的人。”
韦德的话完全激怒了亚诺什,骑士怒不可遏地看着他,手指已经握住了剑柄,但很快,他突然叹了口气,脸上的怒意也消失无踪:
“你是对的,我向你道歉。”
韦德点点头,然后马上略过了这个话题:“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说艾尔·佐拉克?一切都毁了,那些杂种,他们骗走了我们的钱,然后又用这些钱来对付我们,”
亚诺什愤怒地吐了口唾沫,指腹在剑柄上愤怒地梭巡,看起来恨不得立即拔剑砍杀:
“在仓库被烧,莱奥尔多重伤以后,到处都是拿钱买货的人,在一个白天的时间里就没人相信我们了,然后事情就是这么巧,一群穿着长袍的邪教徒突然出现在街道上,宣扬他们的伪神,还有那些叛徒,恶魔只要用一点食物就能收买他们的信仰和灵魂,呸,该死的无信者!”
“现在再回艾尔·佐拉克,你连一个好人都找不到!到处都是绞刑架,那些邪教徒把每一个诚实勤恳的人都吊在街道上,剩下的人则乐此不彼地玩着他们的游戏,举报那些不肯改信的人,看着曾经的教友被那群畜生处决,只为了得到几块狗都不啃的零碎骨头!”
亚诺什的语速极快,语气也越来越重,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的愤怒有很大一部分都源于他对现状无能为力,韦德没有揭开他的痛处,只是严肃地问:
“在这种情况下,莱奥尔多还要回艾尔·佐拉克打探消息?”
“如果不是有人不自量力地冲进火里,而他的同伴又一言不发,或许我们还能商讨出一两个办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莱奥尔多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独自回城,而我只能留在这里,冒着恶臭把你从盔甲里抠出来,还要问问这个傻瓜到底有什么高见。”
“听着!”
韦德的音调骤然提升,但马上,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这种尝试正变得越来越艰难:“如果你不想交流,我可以走,可如果你还打算聊下去,你就得正常一点。”
“什么叫‘正常’?现在这里的一切都不正常!”亚诺什摊开手,激动又愤怒地大吼:“你去跟那些被绞死的教友说,让他们‘正常’!你去给那些该死的白痴说,让他们‘正常’!你去跟莱奥尔多——莱奥尔多回来了!”
亚诺什毫不犹豫地抛下韦德,兴奋地跑向那个刚刚出现,格外遥远的身影,不死骑士团的成员围上来,其中一人小声询问:
“韦德?”
“我们跟上去。”
莱奥尔多看起来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狼狈,胡子剃得一干二净,连身上的牧师长袍也不见了,看起来就像是随处可见的贫民,他看着韦德,眼睛里满是血丝:
“伊莎贝尔女士呢?”
“她不在这里,但如果需要,我们马上就能找到她。”
莱奥尔多沉默了,韦德分不清他究竟是在恍惚,还是在组织语言,但最后,他迅速地在胸前画了个天平徽记,然后嘶哑地说:
“愿众神保佑正直之人,我找到了邪教首脑的位置,我....打算发起一次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