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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火焰·964年6月】

“女士,奴隶市场中的幸存者已经清点完毕,我总计救出了十五个孩子和二十七个女人,现在该怎么办?孩子们可以安置在教堂里,可那些女人?”

“在这之前,你有没有问过他们之中是否有人愿意受洗?”

“受洗?那些奴隶?她们出身贫贱,又遭到那样残忍的对待,她们怎么可能坚守美德,怎么可能承受住金焰的灼烧?”

“高尚的灵魂和出身又有什么关系,骑士克伦威尔?如果她们决定受洗,我就会赐予她们金焰,这是神的命令,我们要尽一切可能扩张骑士团。”

“但她们会死,女士!我恳请您清醒一点,人类的历史已经延续了超过一千年,您可曾听说过出身平民的英雄?我们会承担起这份责任,让她们回家吧!”

“不,执行我的命令,骑士克伦威尔,既然她们在你的金焰下幸存,那么她们也一定能通过受洗仪式,我们会需要这份力量,伟大的神向我展示了未来的一角,三十个人远远不够,只有当圣人的光辉照亮整道地平线的时候,我们才能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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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下心离开了一片狼藉的艾尔·卡松,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乔·奥尔科特却再也没有看到类似的景象,似乎艾尔·卡松的惨状只是环境,离开那里之后,世界又恢复了乔·奥尔科特所熟悉的样貌。

白银高原上的人们很热情,路上见不到那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即使是平民也恪守礼仪,祥和与宁静刻在每一座城市的基石上,但在第三次接近城市的时候,乔·奥尔科特却犹豫了,最后,他调转马头,绕开了这宏伟的大门。

这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单纯地不想进城。

没有了旅店,晚餐就变得格外简陋,由于没有炊具,唯一能填饱肚子的就只有冰冷的肉干,好在他有帐篷,至少还能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庇护。

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乔·奥尔科特眉头紧皱,不论是什么食物,这孩子都总抱有极大的热情,即使明显已经吃饱,他也要把餐盘里的所有食物都塞进嘴里才肯罢休。

自从上一次他勉强吞下所有食物,然后又全部呕出之后,乔·奥尔科特就再也不敢为他准备丰盛的晚餐。

看着这孩子的吃相,乔·奥尔科特进食的速度不知不觉中开始减慢,最后,他一共只吃了两块肉干就停止了用餐。

这东西实在太硬,而且对年轻骑士来说咸得过分,这是专门为骑士们行军而准备的食物,但就连骑士们也对它不怎么待见,难以理解为什么这孩子能吃得下这么多。

在他吃完第三块之后,他才发现乔·奥尔科特已经停止了进食,于是他胆怯地抬起头,害怕自己做了错事,却看到对方给他递来了第四块肉干。

他开心地伸手去抓,但就在他的指尖碰到肉干的下一刻,乔·奥尔科特把它抽了回来,严肃地问:“没吃饱?”

那孩子愣住了,他畏惧地看着年轻骑士,过了好一会才犹豫着摇头,于是乔·奥尔科特又把那块肉干递给了他:

“别吃那么多,吃到不饿就够了,吃得太饱对战斗和赶路都没有好处。”

那孩子顺从地点头,然后又开始兴奋地大快朵颐,看着他的样子,乔·奥尔科特叹了口气,又问:“还没饱?”

那孩子点了点头,于是乔·奥尔科特递出了第五块肉干,等他吃完再抬头的时候,毫不意外,乔·奥尔科特又问:“还是没吃饱?”

看着那孩子第三次点头,但乔·奥尔科特却没有再给他食物,而是摇摇头,扎紧了他的口袋:“够了,连成年人也吃不了那么多,我不是要你挨饿,但吃得太饱没有好处。”

那孩子失望地点头,他的视线一直锁定在乔·奥尔科特的口袋上,直到那袋子被挂上马鞍为止,取出帐篷让他的行礼变得一团乱,于是年轻骑士翻找了一会,最后才在行李袋的底部找到那本《明卡洛斯简史》。

他钻进帐篷,点亮了便携式的魔法灯,开始继续教导这孩子怎样阅读,直到今天年轻骑士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叫什么,他根本不说话,不过乔·奥尔科特也不在意,一个名字而已,又有什么关系呢?

又过了几天,他们看到了天上的景象,这一次,乔·奥尔科特终于看见了那渡鸦的真身,那是温暖又明亮的,天上的第二个太阳。

以复杂的心态,乔·奥尔科特下马看完了那场宏大的典礼,直到大图书馆的影像淡去,天空再次恢复晴朗之后,他才低下头看了那孩子一眼:

“继续出发?”

那孩子怯懦地点了点头,于是乔·奥尔科特又把他抱上马,开始朝着山巅堡进发,那是白银高原和风堡的接壤处,沿着巍峨的山道攀上山巅,就能一览整个南部白银高原和风堡的景象,其后也能随着宏伟的山道一路飞驰,一路直到海门堡为止都畅通无阻。

可当乔·奥尔科特靠近山巅堡之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对,虽然山巅堡的西侧大门依然平静又有序,可城内却一片杂乱,人们的争吵,呵斥和尖叫混作一团,让年轻骑士心底升起一丝不安。

山巅堡曾是群山领主的首都,和它西边的山堡一起组成了山民的辉煌国度,直到群山领主被利安德尔一世击败之后,众山堡也就分崩离析,西边被并入艾尔·利安德尔的统治,而东边的治权则被黄金港收回,即便如此,山巅堡仍是群山中最为宏伟的要塞。

它的门口不该没有守卫,城内也不该这样混乱,乔·奥尔科特纵马抵达城下,即便如此也没有谁来质问或攻击他,年轻骑士心底地不安进一步加剧,他退后了一些,仰起头大喊:

“我是乔·奥尔科特男爵,罗贝尔·妮妮安森·艾斯提尼亚侯爵的学生!我需要进入山巅堡!有人吗!”

塔楼上没有回应,于是年轻骑士不得不又重复了几遍,直到他即将放弃的时候,塔楼上才放下了一个小小的吊篮,用一根纤细的绳子系着,即使连他身前的孩子都没法坐上去,更何况任何拥有武器的成年人。

篮子里放着一张纸条,年轻骑士把它打开,上面写着塔楼守卫的指示——要求他把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放进篮子里。

这不难,他随身带着奥尔科特家族的家徽,但他不知道他的家族是否有名到连山堡的守卫都知晓,他手里还有一封印着艾斯提尼亚家族火漆的信,但犹豫了几秒之后,他没有把那封信一起放入。

按照纸条上的要求,乔·奥尔科特谨慎地扯了绳子两次,生怕它因为这样微小的力量而断裂,好在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但绳子的另一头也没有反应。

乔·奥尔科特又小心地扯了两次,两分钟以后,他又扯了两次,直到他打算再扯一次的时候,塔楼上的人才收回了绳索,没过多久,大门背后传来一阵慌忙的脚步声,守卫们很快为他打开了大门上的一道小门。

这门的高度正好够一位骑士通过,也没有士兵出来迎接,当乔·奥尔科特冲过大门的瞬间,士兵们立马紧张地关上了门,直到这时,年轻骑士才见到了山巅堡里的第一个活人。

那是个中年守卫,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连茂密的胡须都无法遮蔽他的恐惧,当他注意到乔·奥尔科特的视线时,他立马低下头,跪倒在地,并双手捧起奥尔科特家族的剑徽,敬畏地解释:

“抱歉,大人,先前有人向我们宣战,并袭击了我们,所以我们不得不谨慎一些,请您原谅我的冒犯,这也是维克斯公爵的命令。”

年轻骑士收回了他的家徽,却没有下马,城市里的混乱让他的战马也有些不安,他不得不展示出强硬的态度才能让它服从,看着这瑟瑟发抖的士兵,乔·奥尔科特皱着眉问:

“怎么就你一个?山巅堡发生了什么?我——”

这句话本该是‘有急事要赶到海门堡’,但最后,它变成了:“我能帮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