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袁谭开不开心,事实就是这样,他没有权力去改变,那支部队就是属于他的敌人的。
不过没有权力不要紧,袁谭有能力。
计划继续,吕蒙率领着水军以及四千步弓手出发了。
虽然原定的是五千人,而且袁谭这次出兵的数量增加了一倍,但是张承和蒋钦的部队反而减少了。
一切的原因在于会稽,做为盟友,王朗愿意为吕蒙的军队筹措军粮,并且保证不会延误。
这是辛评争取来的有利条件,可是有个前提,王朗要求以余杭为界,将钱塘附近的三座城全部交给他。
事实上交不交根本不是袁谭能够决定的,吕蒙这支兵马打完就要走,根本无法留人驻守,王朗要是想要,不提供军粮也是可以的。
而且大家都是盟友,好处不能由袁谭一个人都吃了,辛评答应了这个条件,袁谭对他的决定也表示了认同。
反正会稽就一个郡,早打晚打罢了。
所以张承只有四千兵马,剩余一千人的位置全部是他们的粮草。
袁谭是不准备跨境给他们运粮了,有那么一支军队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次的行军其实相当危险,说到底吕范训练的是水军而不是海军,在江河中他们能闹得天翻地覆,到了海里,哪怕是沿着海岸地区,很可能一股风浪就将他们全部吞没。
不过他们的运气相当不错,经过半个月的航行,成功来到了娄县附近的海边。
这里没有港口,张承他们连用小船运再加懂水性的自己游,也足足花了五天多才将他们全部的家当搬到岸边。
目送吕蒙离去,看了看累成死狗的士卒,张承三人立即商量了起来。
“娄县攻还是不攻?步司马,你觉得呢?”张承问了一个极为搞笑的问题。
步骘却没有笑,反而仔细思考片刻说道:“将军,不如我们卖个破绽。”
“哪里?”
“由拳如何?吴县离得太近,容易出意外。”
“可行。”张承点了点头,有些遗憾的说,“早知道让他们留下一艘船了……步司马走一趟吧?我可以给你一千兵马。”
“用不着。”不知摇了摇头,笑道,“两人就够!”
“妙计!”张承抚掌而笑。
蒋钦听得是云里雾里的,根本不明白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张承一见到蒋钦那副歪着脑袋装可爱的求知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巴掌。
“像个人行不行!”张承怒斥。
蒋钦嘿嘿一笑,摩拳擦掌道:“仲嗣大哥,要不要我先去探探路?”
说着,他就要喊人和他出发。
“回来吧你!”张承一把拉住,低声说,“去找两个过命的弟兄,嘴要严的,要有家小的。告诉他们,只要我张家一日不倒,我张仲嗣就养他们家人一辈子。以后我儿子有什么,他儿子就有什么。”
“这么好?有我一份不?”
“快滚!”
张承气急,上去就是一脚。
蒋钦也不恼,笑嘻嘻的跑开了。
他不知道张承想要做什么,但还是找来了两个水寨的老弟兄。
张承低声吩咐了一条计策,并让他们相信自己的承诺,以后必定保证他们家的后代脱离贼人的身份,成为一个世家子弟。
这两人听完倒是很高兴,一条命换自己家一个未来,那是非常值得的。
不过蒋钦却很是哀伤,恨不得自己替两人去执行任务。
张承是让他们去送死的,这两个人需要将一条情报传递给娄县的守军,那就是张承他们两千偷袭由拳的士卒落水于此,正在寻找由拳的位置。
由拳这个地方不会有什么正经的守军,它的地理位置很偏,周围没什么大型城池,只有海边有个海盐县。
平日里除了闹些山贼越人以外,基本上没什么危险,任何麻烦只要组织些民壮就解决了。
但是这里又十分重要,它是吴郡南部三城,甚至是会稽郡进入中原的必经之路。
如果不想走海路进入长江,那要么就翻山,要么就走这里。
娄县不可能不派人救援,至少也应该派人去通知一声。
不过娄县的守军应该也不会轻易上当,必定会进行多次侦查。
于是张承就将士卒分成了四队,一千人一队。
一队由一名校尉率领,负责在这里装死和看守和整理物资;
一队由步骘率领向由拳方向行军,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伏起来,伺机袭击救援由拳的士卒;
一队由蒋钦率领藏在娄县附近,等待进攻信号;
一队由张承亲自率领,就埋伏在附近,防止娄县派兵偷袭看守物资的士卒同时,还能调度全军。
很周密的计划,娄县也不可能有太多兵马,这里离吴县太近了,最多只有一些给袁术禁卫打下手的二三线部队驻守。
事实没有出乎张承的预料,娄县只有五百兵马,是维护吴县到钱塘整条路线用的。
其实这些兵马放在由拳更合适,但是人家由拳根本不想要。
小贼自己就能处理了,大贼人家直接找钱塘。
钱塘的大头兵给点好处就卖力得很,何必去求那些养尊处优的老兵痞?
娄县的县令也知道人家不待见他,可为了口袋里的那点东西,他得去待见人家啊。
在严刑逼供将两个士卒拷打死之后,他派遣士卒多次侦查之后,才向由拳派了三百名士卒。
他觉得三百也就够了,对方总共只剩下一千来人,还都是些落水狗,能有什么战斗力?
他的命令也很简单,不求由拳这次给什么,只要下次有什么好处记得他的好就行。
三百想要守住一千残兵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两百想要守住三千精锐还是很难的。
张承一等到三百支援由拳的士卒被步骘解决的消息,立即率领所有的部队对娄县展开了夜袭。
这次张承可是将装备都给带全了,什么绳梯、抓钩之类的,应有尽有。
况且娄县只有一百五十名守军,其余的五十人监视他们的时候已经被干掉了。
蒋钦打头阵,将抓钩上缠上布条,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下一座城门。
张承没有下令先去收拾县令,而是下令先封锁城门,不允许任何人走脱。
娄县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张承控制了,而他足足等了十天,才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几个人“逃”出了娄县。
这是张承算好的,从丹徒被破到如今,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袁术的人应该已经和袁谭在丹徒附近对峙很久了,双方早已清楚了底细。
娄县的西面就是吴县,只要自己这里的风声漏出去,如果袁术不派出那传说中的禁卫,就必须从前线调兵。
如此一来袁谭就有机会了,而且他身边的人手足够,肯定能撑到吕蒙及时过来支援。
那吕蒙能及时来支援吗?
很难说……至少现在吕蒙是不敢打钱塘的。
现在吕蒙的船停在山阴南面的一个湖里,人藏在会稽山里,都不敢轻易露面。
只因为钱塘附近有一座能够驻扎两万兵马的军营,军营中还是满编的。
当时制定这个计策的时候他们就漏了这个问题,既然袁术和王朗对峙,袁术不可能不在边界驻扎军队,哪怕没有那两万人,三城的城防军也不是吕蒙这五千人能够解决的。
问题摆在了两人面前,就算是吕范也没有好办法。
硬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任凭他有多厉害的脑子,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麻烦。
谋士的一个计策能抵得上多少兵这种话听起来很美好,可是真要是两军对垒,谋士就算再厉害也弥补不了双方实打实的兵力差距,至少吕范不行。
袁术看样子又没有调兵的意思,现在能怎么办?求吧!
两人找上了王朗,王朗也伸出了援手。
两天之后,诸暨发生山越叛乱,声势十分浩大,据说有十万之众。
诸暨向王朗求援,王朗命令贺齐从余暨调兵一万前去平叛。
贺齐的兵马前脚刚走,钱塘后脚就有了兵马调动。
原来不是钱塘不想去支援前线,只是因为他们不敢走而已。
这里的守将天天给袁术写解释信,当然,袁术也天天往这里送调兵令。
直到最近袁术可能是看到了守将的解释,觉得这里的兵马确实不能轻动,调兵令才停止发放。
可是袁术不用了,守将不能不去。
他不想一辈子都守在钱塘,必须要去前线立些功劳才行。
贺齐一走算是让他长舒了口气,就当是刚收到最后一封调兵令,立即点齐兵马向吴县支援了过去。
吕蒙和吕范不禁感慨,还真是对峙的时间长了,各有各的道啊!
诸暨哪有什么叛乱?
王朗召集了一些山越的头人,说是要在诸暨诸暨开一次大的交易大会,马上就要开春了,大家都要忙了,一次性买完省得以后麻烦。
同时王朗还说愿意帮忙建造场地的寨子,到时候能得到一些优惠,贺齐那些人则是去为了维持秩序的,山越的头人们也都同意了。
当时两人就在现场,片刻都没错过。
不过既然麻烦走了,他们两个就要动手了。
当然,他们的目标并不是钱塘三城,而是已经走了的那个麻烦。
吕蒙想要对袁术的援军动手,而吕范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