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约翰先生,在干什么呢?
他也在拜见大人物。
严格来说,他是在求见大人物,大人物还没见他呢。
李约翰求见的这位大人物,叫罗索先生,熟知约翰国历史的人,都知道,罗素是约翰国的贵族姓氏。
不过眼下,罗索先生是老鹰国的议员。
他家祖上,是落魄贵族,从约翰国远涉重洋,跑到当时还是鸟不拉屎的老鹰国这边来撞大运。
不得不说,罗素先生祖上还算有灵,子孙后代在老鹰国居然又发起来了。
客观来看,约翰国的贵族头衔,当年确实也是起了一些作用的,这种人脉关系,不管在哪里,也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用的。
现在,罗素先生不但是身份显赫的议员,而且还掌管着一家规模庞大的基金会,在老鹰国上层,也是非常有地位的权势人物。
他就是李约翰的“上线”。
当然,表面上,他们是商业伙伴关系。
以往李约翰来罗素先生这里,都能得到一定的礼遇。
罗素先生对他比较客气,甚至还邀请李约翰参加过老鹰国上流社会的晚宴,和一帮老鹰国商界大佬,政界要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那是李约翰先生人生中最值得炫耀的高光时刻。
可是现在,李约翰已经在罗素先生的庄园等了三个小时,自己动手泡的一壶咖啡都喝完了,厕所上了四次,饿得头晕眼花的,还是连罗素先生的鬼影子都没见着。
要知道,为了求见罗素先生,李约翰亲自驱车好几个小时,才来到这荒郊野外的庄园,连晚饭都没吃。又猛喝了一壶咖啡,把肠子里那点油水,洗得干干净净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满心邪火,不知该往何处发作。
终于,房门咔哒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的,李约翰先生并没有资格坐在庄园的大客厅等候,罗素先生的助理,安排他坐在一间小小的会客室里等待。
形同禁闭。
一个高大粗壮的黑人走了进来。
倒是西装革履的。
“布朗先生……”
见到这个高大粗壮的黑人,李约翰如同见到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般,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地欢呼出声。
因为起得太猛,肚里空空如也的李约翰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赶紧一把抓住桌角,好悬没有摔倒在地。
粗壮黑人在小房子正中挺立着,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丝毫都没有上前扶他一把的意思,目光和他的面部表情一样,毫无波澜。
等李约翰好不容易站稳了,粗壮黑人才淡淡地说道:“李……”
“布朗先生,是不是罗素先生现在要召见我?”
李约翰急切地问道,满脸都是患得患失的表情。
布朗先生冷淡地一笑,说道:“不,罗素先生正在会见其他重要客人,没时间见你。李,你先回去吧,等候通知。”
李约翰激动地叫道:“为什么,布朗先生?我可是罗素先生的合作伙伴,我们一起合作过很多的商业项目……”
粗壮黑人依旧笑得很冷淡,不徐不疾地说道:“李,更正一下,你以前是罗素先生的合作伙伴。”
至于现在,你是个嘛玩意,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布朗,你什么意思?”
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骤然涌上李约翰心头,脸色骤变。
几天前,雷泽银行宣布破产清算的时候,李约翰都没有这么“不祥”过。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是有后台的。
罗素先生以及其他洋主子们,绝不会对他坐视不救。
布朗先生很诧异地反问道:“李先生,你的公司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购买了那么多的雷泽银行次级债券,还投资了利美公司那么多地产项目……”
说到这里,粗壮黑人摇了摇头,甚至还叹息了一声,满脸遗憾之意。
因为经常和李约翰等东方人打交道,作为罗素先生的助理,布朗先生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喜欢模仿很多东方人说话的语气和肢体语言。
“不是,这难道不是按照罗素先生的指示来的吗?”
“如果不是罗素先生当初拍胸脯担保,这些项目一定会赚钱,我会不惜代价地投入那么多吗?把我整个公司都抵押进去了!”
“现在难道想要过河拆桥?”
李约翰大喊起来,冲到粗壮黑人面前,手舞足蹈,要不是碍于双方体型相差过远,说不定李约翰就要揪住布朗先生的胸口质问了。
过河拆桥这样的成语,普通老外肯定是听不懂的,但这个黑人能听懂。
他和他的主子罗素一样,都是华夏通。
“李先生,请你冷静!”
粗壮黑人笔直挺立,丝毫不为所动。
“所有的商业行为,都是出自你自己的决定。罗素先生只是给你提了一些建议。如你所知,罗素先生是基金会的负责人,他给很多人提出过商业建议,是否接受,完全由你们自己做主,罗素先生可从来没有逼迫过任何人!”
“当然,雷泽银行和利美公司突然破产,这是个意外,谁都没有想到的。”
“在这次危机中,罗素先生和基金会,也蒙受了惨重损失。”
“现在,大家都要自己想办法渡过难关。”
“罗素先生很忙,这次实在是帮不上你了,李先生,爱莫能助……”
这个看上去极其粗壮健硕的黑人,竟然还能使用华夏国的成语,而且用得很挺准确。
“混蛋!”
饿得头晕眼花的李约翰,本就极度焦虑,这一下彻底爆发,再也顾不得双方的体型差距,猛地踮起脚尖,伸手揪住粗壮黑人的领带,狂怒大喊。
“这是阴谋!”
“这是彻头彻尾的阴谋!”
“你们混蛋!”
“过河拆桥!”
“想耍我李约翰,门都没有!”
“老子跟你们没完……”
“哎呀……”
一通怒火尚未发泄完毕,李约翰突然惨叫出声,整个人都被粗壮黑人摁在了墙壁上。
然后黑人老实不客气,一手抓住李约翰的后脖颈,像拖一条落水狗似的,直接将他拖到大门口,一脚踹了出去。
“吧嗒!”
一个小小的黑色手包丢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