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江南笑着走过去,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
肖洪全满面狐疑地接过,十分警惕地看着他,眼里的紧张和畏惧之意,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他是真有点害怕卫江南。
别看他出身“世家”,有个正县级退休的老子,自己还曾经当过正科级一把手,和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人物也打过交道,算得是相当的见多识广。
一些心狠手辣的事情也干过不少。
但和卫江南比起来,真的啥都不是。
人家那心狠手辣的程度,压根就不是他能够望其项背的。
连省长他都能“换”。
这样一个人,突然从罗平跑到高山,出现在他面前,笑眯眯地跟他“聊天说话”,不紧张才有鬼了。
一定有阴谋!
这是肖洪全心里“呐喊”得次数最多的一句话。
“是这样的,肖主任,我呢,对你这种人特别欣赏,你虽然是个混蛋,可是胆大包天,也算是个人物。”
“你拍下这些照片,到底想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如果我觉得你的方案可行,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卫江南边说,边掏出火机,亲自给肖洪全把烟给点上了。
“不,不是,那个,卫书记,这事,和你没关系啊?”
这是肖洪全最难以理解的地方。
卫江南照理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掺和进来。
“和我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明白吗?”
卫江南的语气还是很柔和,仿佛两个多年的老朋友在聊天叙旧,但说出来的话,却是硬邦邦的。
“这么跟你说吧,肖主任,既然我来了,而且我知道了这回事,那这个事,你就必须跟我合作。否则,你的下场会很难看!”
“你自己犯了些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数。真要认真搞你,判你个十年八年的,不算冤枉。就算我们现在把你放了,你信不信明天你的手筋脚筋就保不住。”
“你欠人家几十万呢!”
“那些高先生会怎么收拾你,不用我提醒你吧?”
“你们敢……”
肖洪全又硬气起来。
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糊里糊涂的状态,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反正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们敢搞老子,老子就让岳青歌下不来台。让他搞我老婆……”
肖洪全咬牙切齿地说道。
卫江南笑道:“你让岳书记下不来台,和我卫江南有什么关系?我会很紧张吗?”
肖洪全再次愣住了,额头上开始往外渗冷汗。
他仿佛这时候才意识到,官场传言,这个卫江南是高妍的人,和岳青歌不对付。他让岳青歌下不来台,卫江南确实不紧张,反倒会很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
所以说,肖洪全级别还是不够,压根就不知道,市一级的大人物,内里那种关系的错综复杂。
卫江南和岳青歌再不对付,他也不会乐意见到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现在,岳青歌并不是他的“敌人”。
相反,如果让老秦家和老苏家知道,岳青歌“下台”这事的幕后推手,有他一份,那情况会非常的不妙。
就算岳青歌因此离任,高妍接任市委书记,对卫江南来说,都是得不偿失。
一年之内,他从普通武装专干升到县委副书记,已经是破例破例再破例了,高妍当了市委书记,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提拔他。
再说了,哪怕他明年就当上县长,相比起失去老苏家的好感,那也是“亏大”了。
只要他能继续得到苏家乃至秦家的认可,顺利成为苏定国的女婿,一个县长算什么?一个县委书记算什么?
无非就是迟两年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这笔账,卫江南算得比谁都清楚。
不管什么事,尽可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那才是官场老手该有的心态和手段。
问题这中间的弯弯绕,肖洪全不知道啊!
所以,他认为自己手里的杀手锏,是真的威胁不到卫江南。
眼见肖洪全脸色变幻,卫江南站直了身子,对周其闻说道:“其闻书记,我有个建议啊,对这种顽固不化,不识时务的家伙,该上手段就给他上手段。”
“不听话?嘿嘿……”
“好,今天晚上,我就给他换号子!”
老实说,周其闻到现在也没看懂卫江南这番骚操作,但这并不妨碍他顺着卫江南的语气说话。
刚才石玉湘可是明白表过态,此事唯卫江南马首是瞻。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现在敢不配合卫江南,那就等于把高妍也得罪死了。
就说在久安,你既得罪了岳青歌,又得罪了高妍,那还怎么混?
“嗯,把那些高先生,也换几个过去,让他们陪着肖主任好好聊天说话,教一教肖主任一些做人的道理。”
卫江南好整以暇地说道。
肖洪全吓坏了,嚷嚷起来:“不是不是,卫书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我,我没得罪过你啊……”
“这是理由吗?”
卫江南笑着反问道。
“你那么幼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你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得没得罪我,有什么关系?
“那,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肖洪全到底也不是个蠢人,一团浆糊的脑子还是想明白了许多道理。
“那你先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不过,肖洪全,我先提醒你一句,你要想清楚了再说,别乱讲话。”
卫江南索性将椅子搬过来,就在肖洪全对面坐下,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目光却如刀子般冰冷锋利,看得肖洪全心底寒意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