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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尤三姐:王妃,这...万一王爷不喜就不好了

北静王府,宁安堂。

北静太妃坐在高台软塌之上,清澈的明眸恍若一泓清水,波光粼粼,正眉眼含笑的听着探春讲述江南之事,娇媚的脸蛋儿上,洋溢着甜美的笑意。

堂下,元春、可卿、宝钗、尤氏姐妹俱在,静静地听着关于水溶的消息。

不大一会,北静太妃眉眼轻挑,声音中带着几分抱怨,幽幽道:“这猴儿想一出是一出的,好好的待在京里不好,非得去外头折腾。”

当初是水溶“吵”着要外出带兵剿匪,期间又碰上了洪灾,也不想想她这个做母亲的有多担心、多想念的,真真就是只顾着自个爽,好没良心的种子。

元春听着北静太妃的抱怨,抿了抿粉唇,接着话儿道:“母亲,王爷身负皇差,身不由己,心里还是挂念母亲的。”

满府上下,谁不知道“母慈子孝”的,凭这份情谊,还舍得怪罪?

北静太妃闻言笑而不语,凝眸看着元春的眼神中带着赞赏之色,她自是明白水溶是去干正经事儿,又不是出去诨闹,只是这一去便是小半年的,扔下后宅这一群如花似玉的娇人,这些人儿心中难免会有所幽怨。

深闺怨妇,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想当年她....

鉴于此,北静太妃不得拌拌红脸,好让那猴儿回来省些麻烦事儿。

家和万事兴,为了那猴儿,她是操碎了心。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堂外渐显暗淡的天色,轻声道:“溶哥儿估计这会子已经见过圣上了,想来差不多要回来了,元春,你遣人去看看菜肴凉了没有,凉了,就吩咐人去热热,别等那猴儿回来连口热菜都吃不上。”

让那心肝儿饿着肚子,这怎么舍得。

元春闻言了然,笑着应道:“母亲放心,儿媳刚才让人重新热过了,就等王爷回来哩。”

对于自个夫君的关心,元春自认为不比北静太妃这个做母亲的差,不仅在膳食上早做准备,便是“芙蓉池”那儿都遣人收拾妥当。

回府后有热菜吃,随后沐浴一番洗净身上的“疲惫”,最后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是.....夫妻间的柔情蜜意了。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满意,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庭院外传来嬷嬷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道:“太妃、王妃,王爷过来了。”

闻得此言,宁安堂中顿时鲜活生动了起来,一双双熠熠生辉的明眸皆然望向屋门处,眉眼间见着雀跃之色。

总算是回来了。

不大一会儿,锦衣华服的水溶踩在堂内羊毛地毯铺就的地板上,缓步走了进来,瞧见堂内一众女儿雀跃的眼神,心儿只觉畅然,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笑盈盈的冲上首处的北静太妃行了一礼,“孩儿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眸光盈盈的看着眼前英姿挺拔的少年,眉眼间洋溢着藏不住的笑意,娇媚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急迫,说道:“溶哥儿回来了,过来让我瞧瞧有没有痩了。”

听探春说照料得当,可没亲眼瞧见,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这猴儿痩了。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不就是出去小半年,北静太妃何至于一派心急的模样,就这么念着他?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在众人的注目下,水溶落座在北静太妃身旁,鼻翼间萦绕着一股沁人的玫瑰香,轻声道:“母亲,孩儿好着呢,您不必担心。”

此行看似水溶是带着皇差奔波,实际上却好似旅游度假,品尝了江南特色,没有发福就算好的,哪里会瘦了去。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表现的淋漓尽致.......

北静太妃扬着螓首,一双恍若清水的明眸凝视着水溶,眉眼弯弯,道:“你是王府唯一的顶梁柱,不仔细些怎么能成。”

元春:“............”

水溶不以为意,凝眸看着眼前的丽人,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不由的让心儿微微悸动。

小半年不见,北静太妃似乎愈发的光彩照人,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

压下心中的悸动,水溶偏眸看向堂下微垂螓首的元春,声音中见着温柔,说道:“元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你操持了。”

元春闻言,芳心涌上一股暖流,熠熠的星眸闪烁着星辰,声音柔婉如水,轻柔道:“这是妾身合该尽的本份,不辛苦哩,倒是王爷奔波在外,妾身等都挂念着王爷。”

水溶心中了然,作为北静王妃,管的就是宅里的事儿,没这份权力还不完整了。

话虽如此,但该勉励夸赞的还是要勉励夸赞。

眼下不急于一时,会有元春的甜头尝,目光转而望向那道风流婀娜的身影,丽人一袭粉衣,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

这般妩媚风流的人儿,自然是可卿了。

双眸微微闪动,水溶柔声道:“可儿,近来可好?”

可卿闻言,眼波流转,眉眼间隐隐见着几许幽怨,声音婉转低吟道:“妾身一切安好,劳王爷挂念。”

其实丽人心中幽怨已久,虽知晓少年一番情真意切的,可她明明是第一个进王府的人儿,不光吃不上正席,连个名份都没有。

难不成王爷只喜爱她伶俐的口舌?

水溶凝眸看着可卿,心下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丽人随意一个眼神,都让人心湖起了涟漪,不得不说,可卿不愧是第一风情的人儿,一颦一动间尽显女儿妩媚的风情,让近段日子以来浅尝辄止的水溶心儿悸动。

宝剑磨从锋利出,该饮血了。

轻缓一口气,水溶的目光转而落在眉眼低垂的宝钗身上,温声道:“宝丫头,你哩,在王府可还有什么不适应的?”

怎么说哩,宝钗在宁安堂的存在感很低,想来是因为她藏愚守拙的性情,作为一个连名份还没有的人儿,怎会去表现自己。

宝钗闻言,心下微微一喜,自王爷进得堂内,除却刚开始抬眸看着少年,便老实本份起来,眼下王爷终于记得自个了。

抿了抿粉唇,宝钗扬着丰润的脸蛋儿,凝眸看向少年,轻声道:“太妃和大姐姐、秦姐姐待我很好,没什么不适应的。”

虽尚未有名份,但这是迟早的事儿,太妃爱屋及乌的,待她殊为不错,王妃又是她的表姐,相处起来也比较融洽。

水溶轻点颔首,倒也没再说什么,环顾一圈道:“说起来,云丫头去哪儿了,怎么不见她来给哥哥接风。”

湘云性情活泼,按理来说这等场合她早就跳脱起来,眼下没瞧见她,还怪有些不适应的。

北静太妃闻言,微微撅了撅粉唇,娇媚的玉容似有些不满,恹恹道:“云丫头回家去了,等过两日才会回来。”

水溶闻言了然,湘云虽是北静太妃的干女儿,可到底是史家人,那儿才是本家,不可能一直住在王府。

元春知晓北静太妃甚为喜欢湘云,比亲生女儿还亲的那一种,湘云被接回史家的时候,北静太妃还板着脸好几日。

眼下提及此事,自然让北静太妃心儿不顺,于是岔开话题道:“太妃,王爷还没吃饭哩,要不先上菜。”

北静太妃闻言回过神来,一时之间把这事忘了,当即便让下人上菜,一行人拢在一块,和谐的用起膳来。

用膳过罢,北静太妃让元春她们且先下去,表示母子间有体己话要聊,元春几人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待屋内仅剩水溶与北静太妃之时,北静太妃抬眸看向正端着茶盏呷了起来的水溶,明眸闪了闪,湛然道:“溶哥儿,画儿有了身子,这事你可知晓?”

水溶面容微微一怔,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几案上,带着几许不自然的神色,轻声道:“这事孩儿听说了。”

北静太妃挑了挑柳眉,纤纤玉指“狠狠”的点在水溶的额头上,啐骂道:“糊涂的种子,做出这等腌臜事也就罢了,居然还闹出事来,现在看你怎么办。”

对于甄画怀上水溶的孩子,北静太妃自然是高兴的,只是高兴归高兴,但与侄儿媳妇有染且怀上孩子这等歪风绝然不可助涨,以免这猴儿色令智昏的,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让她来擦屁股。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俏脸含霜的北静太妃,悻悻然道:“孩儿也不知如何是好,母亲可有什么好主意?”

其实水溶有应对之策,无非就是让贾蓉缄口不言,原着中他就是一个懦弱的性子,极好拿捏,但在北静太妃面前,该示弱便示弱,彰显出北静太妃的...作用。

北静太妃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旋即回过神来,板着一张俏脸,横眉冷指道:“这时候想起我来,早就提醒切莫闹出事儿来,你可听了?现下倒是想起我来,真是个色迷心智的糊涂种子。”

一番“狠”话撂下来,北静太妃又换了语气,轻柔道:“这事你也不用担心,听闻画儿有了身子的时候,我便去了一趟宁国公府,画儿处理的很好,不会乱嚼舌根,前段时日,画儿还在王府小住了两日,母子平安,得闲的时候你也去看看。”

原先北静太妃去宁国公府就是去善后的,只是甄画已经处理妥当,让北静太妃心安了不少。

水溶闻言了然,望向北静太妃的目光中带着几许笑意,自个这继母做的,什么都替他处理好了,真就是周全。

瞧着水溶一脸得意的笑,北静太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儿不由的伸向少年腰间软肉,挑眉道:“你还有脸笑。”

好家伙,管不住那玩意是可得意的事儿?

“嘶...”

水溶倒吸一口凉气,心下顿觉无语,这北静太妃都是做“母亲”的人,怎得还跟个少女一样,爷们的软肉是能随便捏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水溶腰间的柔软即便是元春都没有捏过,北静太妃是独一份,而且是捏了你还没脾气的那一种。

轻缓一口气,水溶乖巧道:“这不是想着母亲的好,孩儿心里高兴。”

北静太妃闻言,芳心涌上一股欣喜,看向水溶的眼神也莹润了起来,这猴儿,不枉她劳心劳力的,没白忙活。

抿了抿粉唇,北静太妃明眸闪了闪,转而道:“说起来,咱们北静王府子嗣单薄,你也该担起责任来,我知晓你敬重元春,可也不能拿王府的传承开玩笑。”

娶妻近一年,王府还尚未有子嗣,这事岂能不急。

对于甄画肚子里的那个,北静太妃是喜欢不错,但那始终是宁国公府的“种”,进不得王府,王府里还是要正儿八经的袭爵人。

水溶闻言了然,轻声道:“母亲放心,孩儿待会去和元春商议,且先将可卿娶进府里来。”

这事水溶也心有计较,原是顾忌着元春这个大妇,故而才有所收敛,可正如北静太妃所言,元春一无所处的,始终不是个事儿。

想来这时候的元春心里也好接受,不至于钻牛角尖,那养在王府里近一年的可卿,水溶也早就馋了。

瞧瞧丽人幽怨的神情,水溶都激动了。

闻得此言,北静太妃心下微微一缓,凝眸看了水溶一眼,没好气道:“那你还坐在这儿作甚,还不去寻元春去。”

水溶:“........”

原先他不在的时候怪着他,现下人在了却又嫌弃起他来,怎得,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比不上那肉嘟嘟的稚儿?

果然啊,爱会转移,隔辈亲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怕是等王府的子嗣来了,水溶在王府的地位要降下一等。

虽说心下腹诽,但北静太妃既然“赶”人,水溶也不好待下去了,只好起身告退。

凤仪庭内。

元春、尤氏姊妹拢在一块轻声叙着话儿。

尤二姐听得元春的话儿,婉丽的脸蛋儿涨的彤红,心头羞臊不已,原本端庄稳重的王妃,怎得会提出这个羞人的法子,居然拉着她们姊妹一块....实在是太羞人了。

尤三姐性情泼辣,虽心下害羞,倒不似二姐儿那般羞的抬不起头来,扬着娇媚的脸蛋儿看向王妃,轻声道:“王妃,这...万一王爷不喜就不好了。”

伺候王爷之事,她们姊妹倒是不反对,只是王爷似乎不大喜欢她们,万一拢在一块儿王爷生起气来,岂不是尴尬。

那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真真是没脸见人。

元春闻言心下不以为意,轻声道:“放心,有我在,出不得事儿,芙蓉池宽绰,咱们也就是一块儿沐浴。”

自家夫君什么性情,做妻子的能不知道,以往她与抱琴、傅秋芳一块伺候的还少,怕是夫君知道了心里偷着乐吧。

闻得此言,尤氏姊妹还有些犹豫,王妃话说的好听,可真要是一块儿沐浴了,事情还能控制?她们都是头一遭的,难免心中羞涩,便是胆大的尤三姐也不好下决断。

元春见状,心中微微一叹,其实她也知道有些荒唐,只是她肚子里没点东西,先前太妃又不着痕迹的点了她一番,想来太妃定然会在夫君面前提及此事。

夫君待她情深义重的,怎好让夫君难做,不若由她开口,省得夫君难做,毕竟尤氏姊妹是她的人儿,心里也放心些。

抿了抿粉唇,元春轻声道:“难不成你们姊妹不想有个名份。”

闻得此言,尤氏姐妹顿时沉默下来,尤其是尤二姐,她一颗心扑在王爷身上,先前在宁安堂王爷并未与她们姊妹打招呼,让她心里难受。

沉吟一声,尤二姐攥紧了手中的绣帕,垂着螓首支吾道:“我听王妃的。”

尤三姐见素来怯弱的二姐儿应了下来,微垂着螓首,倒也没有拒绝。

元春见状,心下微微一缓,这北静王府的大妇,可不好担当啊......

另一边,水溶出了宁安堂,便朝着凤仪庭而去,这刚回府里,首要便是照料大妇,这才是后宅安宁之道。

彼时,已是近得傍晚时分,夜幕降临,凉风乍起,水溶沿着游廊走道而行,耳边时不时的传来树木摇晃的“唰唰”之声。

正漫步前行,只见香菱红着眼圈小跑而来,“噗通”的跪在沁凉的地上,泪流满面道:“多谢王爷替奴婢寻回了母亲,奴婢感激不尽,日后定然尽心尽力的伺候王爷。”

紧随其后的甄封氏同样红着眼圈,跪伏在地上表明心迹,原先她虽有有八九分相信香菱是她的女儿,可心底深处还是有那一丝恐惧,深怕这是一场误会。

只是自见香菱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玉容,尤其是她眉心处那颗米粒大小的胭脂痣时,再不存疑,香菱就是她被拐了多年的女儿。

两人抱头一番倾诉衷肠,聊了些失散之后的事儿,香菱便满怀激动的跑来与王爷道谢,做母亲的自然也就紧随其后。

况且对于王爷的感激,甄封氏远比香菱还要重,要知道香菱可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念头,王爷是给了她生存的念头,弥补心中的缺憾。

水溶见状,颇感头疼,虚扶道:“你们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实话实说,寻找香菱父母的事情对于知晓缘由的水溶而言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儿,称得上举手之劳,无需如此郑重。

况且真要感恩的话,香菱不是做的很好,身心都交了出来,论起来,还是水溶占了便宜。

凝眸看着母女两搀扶着起来,两人相似的容貌,宛若一株并蒂莲,让水溶眸光微微闪动,轻声道:“香菱,以后你们母女两便住一个屋子,你带着你母亲熟悉熟悉王府。”

香菱闻言,心下感动,抬着梨花带雨的玉容,美眸盈盈的望向水溶,恭声道:“奴婢知道了,多谢王爷。”

水溶瞧着少女挂着泪痕的玉容,轻笑一声,揶揄道:“好了,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难看死了,先下去收拾收拾,本王还要去见王妃。”

香菱闻言,皙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心头涌上一抹羞涩,垂着螓首应了一声,道:“奴婢晓得了。”

水溶见状不再多言,越过这对母女,沿着游廊走道,径直朝着凤仪庭走去。

凤仪庭院落内,金钏儿、玉钏儿姐妹守在门外,瞧见举步而入的水溶,金钏儿的双眸闪过一抹亮色,脸蛋儿微微一热,忙迎上前道:“王爷,您来了。”

水溶凝眸瞧了一眼俏丽的金钏儿,犹记得这丫头与小红一般的上进,是果决抓住机会的人儿,只是眼下可没她的份儿。

轻点颔首,水溶朝着屋内走去。

金钏儿见状,心下微微黯然,对于她们而言,自个不过是低贱的丫鬟,只有哪日主子兴致好时,才会给予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