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个人以一敌六不难,像江小白这种高手,一个就能打一百个。
难的是以五百对三千这种,它要求每个人都具备以一敌六的能力。
一个人在达成KpI前挂了,团伙其他人的负担就会加倍。
这次只能硬刚,刘异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下毒:一是没机会,二是来不及采草药,自带那些早耗光了。
用火:不可能。提前没挖隔离带,火势一蔓延,大家全得玩完。
他已经三天没有坑人了,感觉整个人都要废了。
万一变善良了,变高尚了,咋整?
愁!
无法智取,只能用蛮力,逐渐高尚起来的刘大善人,在蛮力中间加了点平平无奇的小技巧。
这小技巧就是动摇军心、制造哗变加移花接木,三步走。
晚上睡觉前,一个小道消息在掘罗勿的士兵中跟瘟疫传染一样迅速发酵。
“牙帐城已经被攻破了,宰相故意封锁消息,是怕大家回去救援。”
一个士兵听到这个消息后,对着篝火默默流泪。
“天杀的黠戛斯人,他们烧坏金帐不算,正在屠杀满城平民。”
“屠杀平民,你听谁说的?”
草原民族经常打仗,但基本都不伤平民。
人口在这里等同于财富,他们只会互相掠夺平民。
“阿布思部落的人说的,牙帐城久攻不下,黠戛斯损失了太多士兵,破城后这些禽兽开始屠城泄愤。那五百阿布思部落的人是去逃难的,没想到被宰相抓来扩军。”
“消息属实?”
“属实,回鹘人不骗回鹘人,五百阿布思人的亲眷已经提前转移走,他们要去骨仑部与家人汇合,他们就今晚打算逃走。”
“逃兵?我们要报告给宰相。”
“那你去告密吧,顺便报告我也要逃。”
“你疯了,为何?”
“我要杀回牙帐城,去救我的家人。可汗与宰相贪生怕死,我不怕,死也要与家人死在一起。”
这三千卫兵的家人全部在牙帐城,现在每顶帐篷里,每堆篝火旁,都有人在默默哭泣。
同是回鹘人,无语言障碍,五百人向三千人传播谣言还不快?
子夜时分,各个帐篷内外开始人影浮动。
一个值夜的士兵看见前方帐篷里猫猫祟祟地走出两个黑影,问道:
“你们要去哪?”
两人回头,发现与来人认识。
“查茨,我们要逃走,你要去告密吗?”
值夜的士兵无奈摇头。
“加我一个,还有乔尔潘,他去前面取马了。”
“那边阿布思部落的人还在吗?”
“早不在了,今晚监视他们的士兵也跑了,那边营地已经空了。”
刘异站在黑暗里,看着各个营帐人影浮动,暗暗坏笑。
这种情况,不走的人也不会去告密,因为他们的家人也在牙帐城。
他回头对五百人领队说:“进行下一步,你们动手要快。”
“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好了,不过,这真是嗢没斯特勤的意思吗?”
刘异白他一眼:“你们原本去拔野古部是做什么的?”
“保护密羯公主,带回布兰。”
“对呀,如今宰相要杀密羯和布兰,你是被迫才对同胞出手的,否则完不成你们特勤的交代,我也救不了你。”
“好吧。”
刘异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呦!”
刘异认为回鹘这个民族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生物的多样性。
回鹘人普遍都很高大,身体素质也很好,他们占有的土地面积跟大唐不相上下。
回鹘人的地图:比我矮的,比我的马矮的,比我的羊矮的,我最高,我藐视一切。
刘异暗暗‘切’了一声鄙夷。
个头大就一定厉害吗?恐龙还不是照样灭绝了!
如果有一天回鹘灭绝了,绝对是自然法则在作用,就这智商能存在这么多年已经是奇迹了。
那些逃兵离开大营后十几里后就被半路伏击的五百人团逐一歼灭。
杀他们是为取走他们身上穿的铠甲。
五百人团并入掘罗勿的三千人后还是很容易能区分出来,因为他们没有铠甲。
这三千牙帐精兵每人都穿一副锁子甲。
铠甲穿戴麻烦,他们行军期间日夜不脱。
五百人团围杀逃兵的过程中虽然有些损失,但总体伤亡不大。
等他们穿着从逃兵身上剥下来的锁子甲归来,杀戮才真正开始。
同是回鹘长相,此刻单从穿着再难以分清谁是谁的兵。
五百人团挨个帐篷屠杀,一瞬间整个营地就火光冲天。
“敌袭!快起来!”
有人刚大叫完,就看见对面跑来一个战友。
“宫廷玉液酒?”对面的人问。
“什么?”
他正一脸懵逼,一把匕首已经从头甲和身甲的缝隙间插进他的脖颈。
穿戴铠甲时,五百人团就发现这里是锁子甲的破绽。
那名卫兵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的战友好端端的为何要杀他。
还有那句什么酒,到底是何意?
杀他的人继续往前走,给地府四季度冲业绩。
他每遇到一名穿铠甲的士兵,都会问一句:
“宫廷玉液酒?”
这次对面的人淡定回答:
“一百八一杯。唉,真拗口,哪个变态想出来的暗号?”
“肯定是那个唐人,走,我们一起去前面营帐。”
“你杀多少了?”
“没数,七八个总有了吧,都是出其不意。”
“你说这馊主意到底谁想的啊?”
“真缺德。”
在太和公主帐篷内负责安保的刘大善人,开始接连不断打喷嚏。
“槽,今晚这么多人赞美我吗?”
帐篷外乱哄哄的,刘异却发现不光太和公主,连她的婢女阿软都表现得很淡定。
他好奇地问:“外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你们都不怕吗?”
阿软斜他一眼,平静道:
“习惯了,八年前的昭礼可汗,去年的彰信可汗,他们死前外面也都是闹哄哄的。”
刘异呵笑:“回鹘人可真热情,总是这么爱戴他们可汗。”
太和正在喝茶,她随口问道:“阖馺与掘罗勿那边呢?”
刘异贼笑:“我都派了最合适的人过去。”
阖馺正在睡觉,忽然听见外面叮叮当当、吵吵嚷嚷,他瞬间清醒坐起,从枕头底下抽出宝剑,嘟嘟囔囔骂道:
“老不死的掘罗勿,一定要拉我去嗢没斯的营地,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待在拔野古部最起码可以往室韦跑。”
他一脚踹醒仍在鼾睡的小男奴。
“你出去看看,打到哪了?一定是嗢没斯的人,他早就觊觎我的汗位。”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男奴费力起身,活0活现地跑向帐篷门边。
他刚打开门,就从外边迎面冲进来两个人。
小男奴的脖子咔嚓脆响之后,身体软趴趴栽倒。
阖馺震惊看向门口右边一人,惊讶喊道:“毛台?”
毛台一脸认真纠正:“请叫我子虚。”
和尚侧脸纠正:“你该称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