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这位血孽复活,他的脸型与身形都带着阴柔,特别是他的眼线,就如同噬人的毒蛇。
血孽从虚灵子与血鸠子身上一一扫过,而后发问。“你们就是与我沟通的那两位晚辈?”
二人不经意间对视一眼,随后带着几分不安地应下。
果然,血孽的下一句话便让二人吊起了心。
“你们不应该带外人过来。”
所幸他也未有任何发难之举,仅是轻飘飘揭过此事。而后将目光落向殷空。“那么,你又想要什么?”
殷空笑吟吟拉住他的一只手举起来,并与其击掌。“毫无疑问,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血孽默默看着自己的手掌在殷空的帮助下依旧保持击掌的姿势,沉默几息,便淡淡道:“那可未必。”
殷空却是笑吟吟地回身便走,手指还在反向指来。“记住,我不喜欢反悔的人。”
直到殷空人已走远,血孽依旧看着手掌沉吟不语。
虽然这位血孽仅报出自己名号,但事实上虚灵子已经查清对方来历!
在神土历史上,曾出现很多强大王朝,他们有的如昙花一现,有的青史留名。他们也有着各自的对手。
而在这诸多势力中,有一个王朝最为出名,那便是大约九万年前的黑暗王朝!当时神土一度为黑暗王朝所威慑。它近乎占据了这方世界五成以上的土地!可惜由于它的暴政以及血腥统治,很快便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做下这一切的人至今尚为世人所熟知。那便是三位人祖中的一位,因为他的功德,是他让世人免受黑暗王朝的荼毒。
故而,世人将其称为善心童子!
而黑暗王朝的主人,同样亦是善心童子的敌人,是为暗帝!
暗帝血孽!
......
云葫来得比殷空想像的要快,几乎是在殷空他回到穹皇顶的第一时间,便得知对方到来的消息。
而且对方还先他一步到此,在这里有所等候。
看得出来,云葫似乎有些着急,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穹皇顶经过这些时间的发展,确实有很多地方需要整顿,因此,这也算是第一次众人齐聚。
殷空的目光一一审视下去。
霸拳、云葫、血孽、星圣、若轻烟、神音、神铃、神惜、神杳分居两侧,一一入座。
神玉宫的几位宫主通常是不会参与这些事务商谈的,她们只负责维持这穹皇顶的安全,此次会出现在这里,也算是例外。
恰在此时,在魂剑,意剑,魄剑这三位的帮忙下,白问道与平四两到来。
这段时间,两家一直在整顿。只不过夏国力量多有阻挠。在三剑的帮助下,他们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将精英族人尽数迁了过来。
殷空的目光从一行身上审视过去,白祈霜也在其中。
对方看到他,极为欣喜地连连挥手示意。对于她这么激动,殷空含笑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
审视完,殷空也没问剩下的族人,以及族中事务这二人会怎么处置。平氏四祖主动提起的某件事情却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
云州,平家。
幽静的山边小村时而传来欢声笑语。那是一群孩童正围着一名女子。
而那女子,则是平鸢翎。
她似乎忘却了过去,此刻脸上洋溢着欢笑。一一与孩童打过招呼,便提着新采的药沿着小路往山上而去。里面还有她新置换的货物。
幽静的山道上就剩下她独行的身影。猛然间,他似乎发现什么,于是有些疑惑地转头四顾,却什么也未能发现。
心存疑虑地她,带着浓浓不解,继续前行。未有片刻,已是消失在山崖前方。
只不过,她刚消失不久,一名男子已经从隐蔽处转出来,就这样默默看着她消失方向。
那是一名背负血棺的长发男子。即便他的头发也依旧是红色。
这是,天煞。
任谁也没想到,他在越国大闹一场,竟会悄无声息间回到这片生养他的地方。
平鸢翎回到小院,如同往常一般,独自呆在院解清理着新采回来的药草。
天煞如同黑暗中的幽灵,站在院外凝视着那道忙碌的身影。
片刻,他悄无声息退去。
但就在那一瞬息,平鸢翎却是莫名地震惊之下站起身。看着空无一人的原地,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错觉。可是直觉告诉她,刚才那里曾有人存在过。
平鸢翎哀色渐浓。她近乎是含着哭腔道:“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是你吗?我知道一定是你。出来见我一面,求求你,出来见我一面!就最后一面!”
天煞并没有走,他仍旧藏在隐蔽之下凝视着那道身影。
她的哭喊回荡在这片深山中,却久久无人应答。
两人就这样静静驻足,天煞不自禁地将目光转向远方。一人看着缥缈云海,一人却在环首四顾,试图寻找那道背影。他们间似乎相隔得极远,又似乎相隔得极近。
但他仍旧没有出去,直到对方泣不成声,他回身走向远方。
那是,平家!
片刻后,平家外围。
最先发现天煞的是平颖秋这名平家的新生代人物。
她只以为是这里出了什么小事,所以过来看看,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其中那种浓浓的杀气她相隔甚远也能感觉到,那是魔道中人的气息!
这也是她会找过来的原因。
看清天煞的样子。她不禁担心之极。“你怎么成这样了?”许是反应过来,她又语气一变。“快,跟我回去,这些时日你知道你消失让老祖担心成什么样吗?他正在派人四处找你,还有你那些族人,他们都对你很担心......”
她没有发现天煞的异常,口中还在轻轻念着那些数落天煞的话,一边还想劝天煞回去。
就在她近身的那一瞬间,天煞身上气息总算让她有所惊醒。
因为那是她许久没有感受过的。
其中有杀意,更有深深的怨念。不是来源于他杀过的那些人,还是源自于他。
这似乎让平颖秋有些回过味儿来。
她知道,天煞也许心中不快。但她依旧试图说服对方。
听着她那些絮絮叨叨之言,天煞总算极为突兀的出声,顺带着打断她的话。“老祖并没有派人找过我对吗?”
平颖秋一时间有些哑然。她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以前天煞也许是幼稚,也许是对他们这些长辈唯命是从,也许是对他们的话无条件相信。可他如今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会读书的傻书生了。他已经懂得自己思考,已经有了自己的信念,无论这种信念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但它注定要让天煞这个人与家族心生罅隙。
天煞又道:“还有,那些族人也未有惦记着我回来,相反,他们巴不得我死,这样,才能进一步和那人打好关系,对吗?”
平颖秋彻底沉默下去,某些事情拆穿了来说,其实很难看,只不过世人都刻意要去美化它。世人也不允许自己是那样丑恶的东西。
天煞就正在追寻自己的本质,他不再相信那些虚无飘渺的谎言,他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力量!
这也是他会变成现今这副模样的原因。
这不禁让颖秋想起了什么。
天煞还记恨着某件事情。
当初那位名为芙儿的姑娘身上的事她当然有所了解,只不过老祖下了封口令,族中任何人不准提起这件事。
当然也包括她。
她不是真忘了,而是选择性遗忘。
可天煞不会忘。
他仍旧记得那位芙儿姑娘倒在他怀里时的凄苦眼神。以及,那声告别之言。
他恨平家!
他恨自己的父母!
他恨平四两没有救下芙儿!更恨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家老祖却不为自己作主!
这一切平颖秋都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将天煞的想法这样明明白白说出来,希望能挽回这一切。
天煞却是一言不发。
有片刻的沉默,就在平颖秋再次试图劝说间,他却带上些许平静道:“我这次回来,只为了杀人!”
平颖秋听愣了。
下一刻。她似乎感觉到什么,强烈的错愕后,她一脸难以置信地低头向下看去。
那是汹涌的血色锁链。
而锁链的末端,却已经贯穿她的胸腹。
随之而来的,便是无与伦比的巨痛。那一瞬间的痛楚近乎淹没她的理智。她的情绪似乎掺杂在一起,伤心、绝望、同情、后悔以及种种,尽数揉合在一起。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对方。
天煞却依旧平静。
平家人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成群结队的弟子围上前。平氏三祖四祖亦在其中。
看清情况,三祖顿时怒火中烧。“大胆孽障!如此残害族人,简直畜生不如!!”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四周合围弟子瞬间进行围杀!
天煞的动作更快!就在他们近身的前一刻,漫天锁链呼啸而去,无数平氏子弟瞬间被洞穿。其上力量一震,鲜血洒落,无数碎尸落下,直如同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