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穹皇顶上会议算是进入尾声,
随着场间人群各自散去,殷空前方热闹场景渐渐归于冷清。
看着最后留下的妡栾烟与花娘,他不禁走下宝座,似笑非笑地围着妡烟栾打量个不停。最后转到对方正面,话中带上几分莫名道:“我能救你一次两次,也能救你三次四次,但往后你靠什么自救呢?”
妡烟栾一脸弱弱地低着头,似乎有些不敢回话。
殷空转过身看向天景,留给她一个背影,带上几分漫不经心道:“你是怎么修行的?”
对方低低答复道:“我没有修行过,只是父王给我吃过一些丹药。”
殷空回过身打量着对方,不禁感叹。“你这要让别人知道,某些人会嫉妒死的你知道吗?”
没有修行过,如今却已经是快要到了神启境的修为。可以想像她吃了多少上等丹药。
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殷空,只能让花娘先将妡烟栾送去给梦语沦等人照顾。
而癞鱼儿,殷空则是随意让他有空时指点下门下弟子修行。
对方亦含笑应下。
北岩灵主看完这一场热闹,则是准备离去。因为逐月国最近似乎有些不安稳,不光皇室在发生剧变,而且北方似乎也有大动作。他怕出什么意外,都严令门下弟子走动,这也是此次大会未有见到他门下弟子的原因。
最后,又言说改日再找殷空闲聊。
随着对方离去,这议事之地再无第二人。
看着片刻便空无一人的前方,殷空于这冷清之地端坐。
许久许久,他长身直立,双掌不停衍化,九色神光逐一闪现,随后越来越亮,渐至耀眼,倏忽间,他掌势一变,光芒瞬间九化为十!
无跎真光!
这是他此法的最后一光,至少暂时是如此。以他目前所学,有近战有远攻,有身法,有防御,足以让他应对任何样的敌人。
太元神光、幽源天光、无间道光、云罗幻光、无始死光、佛罗胎光、镇元霸光、九霄庆光、真元忆光、无跎真光。
他将这,称之为十绝神光!
他掌势依旧衍化个不停,十绝神光于他身后无尽绽放,如孔雀开屏,又如剑轮闪耀。倏忽间已随着他掌势一合正正归一。
那是,一枝花。
这里面包含了他一身所学。
殷空取过这枝花,双手负在身后,看向远方。
此时那些成片建筑在众人的忙碌下正在大变样。就连梦语沦等人也在为她们的新居所布置。
想等众人忙完,估计还要等上几天。
这几天众人一直在忙碌,所以殷空面前一直很冷清。
此刻他的下首只有癞鱼儿一个人。
两人不经意间闲聊着。
打量着对方身后龙鱼交错之图腾,再想到对方名号,殷空便颇感有趣地问起他来历。
癞鱼儿哈哈笑谈说,他在以前尚未修行时,整日在村里游手好闲,因此被乡民安了个这样的诨号。
并且他那时还特别爱财,做梦都想着发大财,也因此,他的修行之道以龙鱼这样的东西为图腾,取自锦鲤跃龙门之意,就是想要过上富贵生活。
殷空不禁听得连连摇头失笑。
另一边。
夏国一行离开大会现场。
进入夏国地界,齐附马不经意间转头一看,却是带上几分冷淡道:“那两个老家伙没有跟上来。”
妡淳跟着一看,并未有任何反应。
齐附马却似乎不甘,想到这几日所见,他不由与其余几人低低议论着,不知说到何处,便恶狠狠道:“妖孽当道,国之不存,若是不除去此獠,天下将永无宁日!”
就在他说话间,盛封寒却是领着他的一众门人于不远处笑呵呵道:“夏国皇帝,看起来你有大麻烦了。”
他旁边还跟着北玄心一行。不得不说,这二人也是奇怪,明明互相都看不顺眼,然而走到哪里都见他们凑一块儿。
妡淳却是一脸冷淡,似乎没有与他们答话的意思。对方很明显不是顺道,因为他们归去方向可说是南辕北辙。
盛封寒见讨了个没趣,便冷哼一声,领着他一众门人离去。
炎京。
三皇子正坐在龙案前处理着国事。这些时日,他们的父皇不在,便是由他们这些皇子在代为处理朝政。
稍许,他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回到自己寝宫。开始向手下问起事情。“那人的消息还是没有查到吗?”
他问的对像并非是鬼罗三老,而是一名面相显出几分古板的道命境。这都是他所招揽的势力。
对方简略解释两句,以示并无进展。
那日殷空来了出调虎离山将启星澜救走,三皇子便一直准备追查此事,可是他本人被禁足,对此事毫无办法,直到这段时间恢复些许自由才开始调查此事。
但结果注定要让他失望。
相比三皇子的焦头烂额,徐司徒可就轻松多了,这段时间他清闲得紧,连朝都不用上。他再度于府中与大司农笑谈着,对方言说他们的皇帝陛下让他新准备一批纸,因为对方准备换个人来写字。
徐司徒听得有些发愣,随后释然一笑。“太尉大人这段时间正在为修缮太祖神庙一事忙活,不知司空大人这段时间又在忙什么?”
对方笑吟吟道:“陛下让正在查展家的事。特别是亲属关系。”
徐司徒不禁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位大司农年事已大,已是到了垂暮之年,做事也属于那种中规中矩的人。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但很明显,他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大嗅觉,轻易便将消息吐露出来。
可徒司徒不一样,他从这件事中似乎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因为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可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监天司就是专为此而设立。
对方不让这些人来查,反而让看似没有多少关系的朝臣来查,确实很值得玩味。
炎京中一派轻松景象,山河派更是变得冷清下来。因为其间的弟子大多已经出走。此间只剩下寥寥几名修为高强者。
棋圣鎏心云一个人坐在瀑布边看着棋盘凝眉沉思不已。上方草木似乎又重新长出来,恢复了它一副繁荣之态,可未能解他心忧。
他并未有任何对手,而是就这样一个人自娱自乐。因为最近情况似乎越来越不乐观,不光夏国在整顿,这井中更是人走的走散的散,更为关键的是,这里随着人渐少,不时开始有人窥视。他不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是夏国的眼线,亦或是其它。
“神尊。”他默默品着这两个字的背后。似想到某处,便问着侍立在一旁的宫凝心他离开那些时日,其间都发生了什么。
那次恒宗主将宫凝心带过去,便让鎏心云到炎京呆了一段时间,以至于这段时间山河派中发生的事情他都一概不知。
宫凝心直言道:“那人又来过。”
随后她将那日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鎏心云轻抚长须,沉吟半响,才开口道:“你说,他变成了老夫的模样,对那人透露了很多事情?”
宫凝心默不作声地点头应承着。
鎏心云紧紧拧头眉头,似有不解。“那人可看出了他的身份有问题?”
宫凝心一时间有些迟疑,些许,便带着几分不确认道:“不清楚,不过应该是看出了。”
“哦?何解?”鎏心云意外地挑了挑眉。
“宗主他与您下棋方式不一样。”
鎏心云不自禁地带上几分轻笑。“呵,也是有意思。”
就在这时,他眼神却是一紧。因为几道身影骤然出现向他袭来!当先一人呼吸间已是逼近。
鎏心云直接坐在原地单手与对方过招。不过三五下,已是一掌印在对方正胸将人打退。滞后二人随着那人一退,已经是一左一右夹攻上前。
这下鎏心云再无法维持轻松,他一边与二人交手,一边在原地座位上翻跃不止。看得出,他不光是手上功夫不弱,脚上功夫同样不弱,因为他正在使用腿法!再是几招,他手脚并用间已是将二人打退。
与此同时,后方三人冲了上来!包括最先被打退那人同样紧随其后!
鎏心云眼神一转,伸手一抹面前棋盘,六枚棋子顺势飞射而出,越化越大,转眼便如房屋般巨大将六人击飞,随后跨过无尽远空封在山壁上!
这是六名道命境!
还没完!
几乎就在他收手之际,上方一缕崩天裂地的剑光已是直刺而下,剑光正指他棋盘!
鎏心云目光向上一望,伸手一抹,又是两枚棋子跃飞而起。他不停曲指连弹,随后手中一挽,两枚棋子正好夹住剑尖紧随着指间用力拨向一侧。
嗡!无匹剑芒越飞而去。无数建筑被一斩两断,剑芒没入井壁,轰!整个隐月幽井都跟着一震。
那人落下身形,手中剑锋疾刺。
鎏心云不停拍击棋盘,一枚两枚三枚四枚五枚,最后整整十二枚棋子随着他拨转拍击个不停连连变幻方向。
倏忽间,双方已是分开,他一看棋子,却是每一枚棋子正中都有一缕微不可见的印痕。
那是抵挡对方剑锋留下的。这让他心中吃惊不已。要知道他这副棋可全是由绝世神金打造,每一枚都坚不可摧。如今却是被这人损坏了。
他伸手一抹,棋盘上所有棋子便跃飞而起,紧随着他手势如群星般环绕在他身周。一手随意捞过棋盘,鎏心云打量着周围一行人,不禁眼神凝重。
就在他收起棋盘间,另一边又是二人不紧不慢走出。这亦是两名篡命境!
一共三名篡命境,六名道命境将他合围在中央!
看着这一行,鎏心云骤然色变。“你们是血魔的人?”
直到现在,这一行都笼罩在黑袍中,但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惊恐,似乎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物事。直接一道意念已是传入宫凝心脑海。“快去找神尊求救!这附近有他们的联络据点!”
宫凝心一言不发便飞天而去。
六名道命境中有一人眼神一变,瞬息起身追击。
鎏心云打量着周围几人,手中掌式一开,密集棋子顿时飞散。
他将这一式称为三百六十星天大阵,算是他的压箱底绝学之一,除此以外,他手中棋盘亦是一宝,就不知能不能撑到救援到来。
那名道命境追着宫凝心出了井底,仅是片刻,便来到凉散人等人曾经设下的据点,这里并没有什么修为高强者,但他却并未进去,而是开始向井底之人传着信息,询问该怎么办。
那边直接而干脆地传来消息。“回来!如今此人不宜招惹!我等不能打乱圣主的计划!”
黑袍人默默看着眼前这个据点,随后向隐月幽井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