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人影正在幽静的楼道中走着。为首一人,仔细一看,正是田殚,当初王百命从北方回来,还是他去迎接。
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花汨仙父亲的干爹,也即是说,他其实是花汨仙的干爷爷。当初花汨仙尚未离开时,他们的关系一直不错,田殚对于这位干孙女也有几分喜爱。
而侧首一位,正恭恭敬敬跟随,正是刚进京不久的方慎。
转过回廊,推开门,田殚指着里面道:“将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两边侍立下人立即进去搬运。
看着三三两两的资料被搬出,方慎不停清点着,其中还有部份资料因为年月太过久远而有些损坏。
就在同一时间,幽静的房中。夏帝正在审阅着文案。王总管候在一边,一言不发。
这两天他不光要慑服那群人,而且还要忙着补天阁的修建。
因为京中还在不断来人,会谈的事所幸不急,而是先把补天阁的事处理完善。
而如今,就是修建人员的名单。
不经意间将目光驻留在某个名字上。夏帝轻轻以笔勾着。“方慎此人,可用。”
他站起身来左右一阵踱步,又带着几分沉吟之色,半响之后,才慢吞吞之下带着些许抑扬顿挫地念着。“方慎此人,不可用。”
王总管在一边听着他一阵可用不可用,也不明白究竟是可用,还是不可用。所幸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道:“陛下,方慎此人野心不小,恐非善类!”
夏帝不禁轻笑。“有野心是好事,寡人就怕他没有野心。”
他看过方慎的资料,以前方慎曾作为方家的代表进入大夏府求过学,但因为天赋不够,后来被辞退,回到自己家中,便勤修苦读,历时数十年,方才坐上这一军统率的位置。
夏帝又道:“好了,就这么办吧,补天阁的修建事宜就交给他来主持,其它那些人都调拨给他。”
就在这时,又有侍从前来通传。“陛下,梁家,梁太白,梁二少求见。”
夏帝带着几分疑惑。“这梁太白是谁?”
王总管立即低声解释。“就是陛下您上次处罚的那人,被您发配到荒州那个,与他齐名的......”
经王总管这么一说,夏帝恍然。
王总管又说:“他们都是云州的名门士子,陛下您若是不见的话,恐怕......”
夏帝微一思索,便轻笑。“那就见见吧。”
不过多时,便见一人走入其中参拜叩首。“草民梁太白,参见陛下。”
夏帝默默打量着他。冲轮境修为,还不错。如此想着,便淡然道:“起来吧。”
“谢陛下。”
随着对方抬头,夏帝也看清了他。确实是个俊逸的年轻人。便不自禁地带上几分笑意。“你要知道,寡人的时间可是很忙的。”
虽然他的话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善,但他面上笑意足以说明他对梁太白的到来并不是这么反感。不得不说,他对梁太白的印象不错。
也许是受到鼓励,梁太白鼓起了勇气,有些许的迟疑,总算说出了那句话。“草民想跟随在六公主身边,还请陛下允许。”
说着,他又再度叩首。
夏帝似笑非笑审视着对方。随后点头。“也好,小六身边确实需要一个人帮忙。”
听到要求得到应允,梁太白一时间喜不自胜。
待对方出去,王总管不禁带着几分迟疑。“陛下。”
夏帝依旧笑着。“小六有个人追求是好事。你去给他安排一下吧。”
方慎依旧在整理着,正在这时,却见王总管走过来含笑道:“方将军,恭喜,你的请求得到陛下允许。今后这里的事务都交由你主持。”
方慎立即下跪谢礼。“下臣领命!”
王总管连连惊呼去托他。“哎哎,我这手里可没圣旨,方将军毋须如此。”待对方站起来,他呵呵轻笑。似想起什么,又一脸恍然。“哦,对了,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
天阴教中。
天阴教主正坐在上首似笑非笑,妡烟栾一脸可怜兮兮跪在下方。
四周几大护法包括他的一众徒子徒孙围在四方。
打量几眼,天阴教主便取出一策典籍翻看着。仅是几眼,便轻轻摇着手中。“欲女禅!修炼了它,保证每天晚上一百个男人都无法满足你!好了,带她下去吧,等完成这一切,从今以后,你就是本教主的乖徒儿了!”
四周立即有壮硕男子将妡烟栾往下拖。
妡烟栾死命挣扎,并哭泣不止。转眼一行人便将她拖到侧厅,四周一群人围了过来。这些都不着片缕,全身上下,除了胯下一块遮羞布,再无它物。不光如此,他们一个个肌肉壮硕,眼神犹如食人的恶狼。
一行人围上来撕她的衣服,妡烟栾开始伤心地哭喊。豆大的眼泪奔涌而出。一群人的眼光渐至赤红。开始越围越紧,她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她的哭喊变得声嘶力竭。
就在她最为无助的时刻,重击声接连响起。她身边的人短短一息便全部飞出去。接着有人将她扶了起来,那是花娘。
妡烟栾如同见着救星一般躲到对方身后,口中依旧哭泣不止。花娘赶紧取过衣衫披在她身上。
发现这里情况的天阴教一行瞬时出现在前方。
“臭女人,你敢管我们天阴教的事?!”
天阴教主同样出现在场中,他一言不发,但看他那副神色,似乎刚才发话之人所述似乎就是他想说的话。
花娘紧紧打量着一行人,心中一阵迟疑,仅是一息的犹豫,便脸色一冷。“她是那个人要的人,你们敢与他作对?!”
众人一愣,似乎有些没听明白花娘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看着众人的反应,花娘不禁冷笑。“前些时日才被人打得这么惨,这么快就忘了?”
天阴教主一愣,随后跟着冷笑。“小丫头,你可别骗老祖我,那天他明明看到了,都没阻止老祖我,现在你敢来多管老祖我的闲事?”
花娘依旧冷着脸道:“信不信是你的事,但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到时候他见不着人,倒霉的可是你们!”
天阴教主眯着眼,微一沉吟,便开口道:“想将人带走也行,但你必须要让他答应,以后不得来找老祖我的麻烦!”
微有停顿,对方又补充道:“就在这里给他传消息!我们都要看着!”
花娘一迟疑,便取出传讯玉盘。犹豫再三,她还是只得联系上殷空,但她却一言不发。
因为只有她才明白,殷空并未有让她带走任何人,到这里来救妡烟栾是她自己的意愿。她与殷空的关系也不像眼前一众人想的那样有多亲近。更不可能是对方指使她来做什么事。
包括她如今的处境,若是不将这事解释清楚,连她自己也走不出去。
她明白,像天阴教主这样的人不怕强人,就怕狠人,尤其是那些无所顾忌的存在,她们家公子威名虽盛,但却不可能镇得住对方。这也是她一开始没有报司空浩名号的原因。
毫无疑问,殷空就是天阴教主怕的那一类人。可如今这样的情况,却是弄得她有些骑虎难下。
接到对方消息时,殷空正躺在房中软榻上,冷莺与红蝶一左一右靠在他怀中。就在花娘迟疑,不知如何开口间,殷空却像是未卜先知一般,直接便开口道:“答应他。”
花娘一愣,随后淡淡道:“他已经答应了。”不等一群人回复,她便揽着妡烟栾往外而去。“让开!”
她不知道殷空为何会轻易答应下这事,但眼下不是迟疑的时候,有什么等先离开这里再说。
眼看着一行人让开,花娘带着妡烟栾离去,阴槐带着几分询问意味道:“教主,就这么让他们将人带走了?”
天阴教主微微眯着眼,并未立即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