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钧此前调查的案子，就与阉党有关。
九千岁麾下一名小太监，回家探亲的时候，莫名其妙死在家中。
调查太监死因的任务，就落在了吴钧和陈肖头上。
“杀死吴钧的人，和杀死那名太监的，或许是同一名凶手。”
游辰思索着，眼神不由看向前方。
陈肖就在他前面走着，似乎察觉到目光注视，陈肖转头一笑，说道：
“我申请了飞舟，能快点到北青区。”
“好的。”
游辰淡淡回应。
镇抚司大厦地下，停着一辆辆灵力飞行器，也称飞舟。
陈肖主动上前，坐进了驾驶位，游辰则是坐进副驾驶。
飞舟的外观和内饰，有种科技与修仙结合的奇异感。
金属饰面上，符文纹路替代电线，最终汇聚到一支1型灵液上。
“灵液是满的，足够我们来回几趟了。”陈肖撸起袖子，握住方向盘。
他露出的双臂是铁青色，不时有光点在金属下亮起。
“武卒甲二？”游辰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没错，省了好久的钱终于买了。”
陈肖笑着说道。
“两只手臂，月供要两千吧？”
“……嗯，差不多吧。”陈肖说话有些支吾，显然不想在此事上被游辰追问。
早上在全息广告中看到的武卒甲三型义体，能让手臂爆发出先天境，气血四转的力量。
如果是分期购买的话，一只手臂月供就要两千，三年还清是三万六。
陈肖所安装的甲二型规格低了一级，能发挥出练骨境，气血三转的力量。
饶是如此，陈肖一次性将双臂都替换了，价格上只比甲三型低一点。
除非……
全款买断。
嗡！
灵液亮起光芒，飞舟缓缓浮起，顺着地下通道朝前滑行，从镇抚司后侧飞出。
陈肖操纵飞舟拉升高度，直到凌驾在城市上空，在乌云下飞行。
噼里啪啦……
大雨拍打在飞舟的窗户上，视线模糊，下方的河间区更像一幅晕开的油墨，五彩斑斓。
“吴哥，昨晚是不是没睡好？”陈肖忽的问道。
“嗯，做了噩梦。”游辰淡淡回应。
“是吗，怪不得迟到。”
陈肖说完，飞舟内的气氛冷淡下来，双方都不再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飞舟离开河间区，开始下降高度。
北青区是京城周边出了名的贫民区，鱼龙混杂。
从窗口看去，成片的铁皮房胡乱搭建，高耸又歪歪扭扭。
私人炼丹坊的蒸汽腾起，传来刺鼻气味。
飞舟缓缓落下，停在北青区驿馆的楼顶。
看到是锦衣卫的飞舟下落，驿馆的驿丞上前迎接。
为了调查案子，吴钧两人不是第一次来驿馆，矮胖的驿丞自然认识。
“两位大人，还要换衣服吗？”驿丞问道。
“嗯。”
陈肖点头，迫不及待的朝楼下走去。
调查案子，锦衣卫的飞鱼服太过扎眼，在北青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反而让人望而生畏。
因此，他们都会换上其他衣服。
待到走出驿馆时，游辰与陈肖看上去和寻常路人没什么区别，绣春刀用布包起，横挂在后腰。
“陈肖，我们昨天没有调查出什么吧？”
“你为什么说和倭人有关。”游辰问道。
陈肖身子一僵，脸上挤出笑容，说道：“昨晚有个线人的消息，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那……我们是去见那名线人？”游辰再问。
“嗯，吴哥你跟我来就对了。”
陈肖点头，带着游辰朝倭人聚集区走去。
嘉靖年间，仙道大兴，自此大明开启扩张吞并之路。
周边的倭国，高丽，交趾首当其冲，皇族被灭百姓沦为罪民。
其后数百年，小国罪民涌入大明，形成大大小小的聚落。
北青区的贫民区中，就有倭人聚集之地。
“炎帝诀，武圣绝学，还能领悟三次，要不要？”
一名贩子藏在黑色罩袍里，凑上前来低声问道。
“不用……”游辰冷语拒绝。
“黄粱一梦要不要，我保证里面的灵体没有变成邪祟！”贩子没有放弃，又掏出一枚生物芯片。
他的掌心被改造成简易的接口，芯片放在其上，透出一尺见方的全息影像。
“奴家我寂寞啊……”
女子娇滴滴的呼喊，躺在一张床榻上辗转反侧。
游辰露出冷笑，这种路边摊贩的黄粱一梦，里面的灵体都不知道被玩了多少遍，疯癫后变成邪祟的概率大的不行。
“我便宜卖你，三百宝钞就行，不不不，两百！就两百！”
看到游辰不为所动，贩子努力的说着，伸手企图拉住他。
“滚开！”
游辰低喝，杀气溢出。
凶厉的眼神吓得贩子呆住，一旁的陈肖侧目望来，眸光闪动。
陈肖心中思索，怎么今天看到的吴钧与往常不同。
镇抚司内，吴钧是出了名的混日子，遇事软弱，性子古怪。
不攒钱安装脑机，也不替换义体。
所有的俸禄除了买酒，就是给全息道侣升级。
陈肖心中，一直看不起吴钧。
直到现在，吴钧身上透出的杀气，令他心中发寒，头皮发麻。
面对镇抚司内大人物，陈肖都没这种感觉。
“是错觉吗？”陈肖皱眉思索。
滴滴滴……
耳后响起的铃声打断了陈肖的思绪，他面色一变，按下挂断。
“怎么不接？”游辰问道。
“查案要紧，我等下回复。”
陈肖指了指前方，倭人聚集区到了。
不断洒落的大雨中，一道霓虹门户出现。
歌舞伎町
倭人将自己国家原先的地名搬到了大明，似乎在怀念旧国。
进入歌舞伎町，街道越发逼仄，雨水从屋檐汇成小河，滴拉拉的流下。
穿着武士服，梳着发髻的浪人打眼望来，带着审视。
也有歌伎模样的仿生人，穿着花花绿绿的和服，上来招揽生意。
一家酒肆门口，
坐着一名肥胖的汉子，光头上梳着日式发髻，身上没穿衣服，两腿之间的兜裆布遮住重要部位。
露在外面的肥肉堆积，皮肤上金属导线闪耀着流光。
看似无用的肥肉，是一种义体。
两人正要进入酒肆，倭人胖子伸手拦住。
“大明人，不许进去。”
游辰双眼一眯，手按在了腰后的绣春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