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今日竟然连二公主捏他的脸都忍了,死死地抓住二公主的手不让她离开。
“阿姐,我害怕。”
二公主没好气地说道:“怕什么?你堂堂一个皇子竟然怕成这样,当真是丢我和母妃的脸面,你若是真的怕就打回去,躲在屋子里算什么本事。”
白芷一进来就听见女儿教唆儿子打架,不由脸色黑了一半。
“明钰,你今日也累了,你先回去吧,我陪着他。”
二公主吐了吐舌头,“母妃,我刚刚是说笑的,弟弟那么小,怎么可能打得过大哥嘛,我这不是劝他在读书上多上心,超过大哥,把大哥狠狠地踩在脚下。”
“行了,本宫就当没听见,你今日到底是打了大皇子,你父皇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这几日安分一些,若是再惹出什么事情来,当心本宫也保不住你。”
二公主早就没有人影了,“母妃,我知道了,我去温书了。”
四皇子只是受到了惊吓,染了风寒,他看着自家母妃,似乎意识到今天他可能做错了,他如果不说那句话,是不是二哥就不会被推下水。
“母妃,我今天是不是说错话了?”
白芷摇头,“你没错,错的是大皇子,还有人心。你还小,这些东西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今日也累了,早些睡吧,母妃在这里陪着你。”
很多年以后,等四皇子成了太子,成了皇帝,他才明白母妃那日说的人心坏了是什么意思。在这个深宫里,为人和善,菩萨心肠都是混不下去的,真正适合深宫的,反倒是铁石心肠和杀人不眨眼。
二皇子养了半个月才好,只是二皇子本就身子弱,这次落水以后动不动就容易感染风寒,每次一感染风寒,没有十天都好不了,温太后为了这个,估摸着都恨死宁昭仪了。虽然宁昭仪表面功夫做得好,又是去慈宁宫驱寒问暖的,可是太后却不肯待见她。
不止是太后不肯待见她,每次请安,白芷也总是阴阳怪气地嘲讽她,久而久之,宁昭仪索性就不说话了,免得讨人嫌。宫里的新人们也陆续侍寝了,先侍寝的是苏才人,然后过了几日是蓝才人。这二人的恩宠不相上下,只是短时间内还没有哪个嫔妃有孕,若是有孕,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蓝才人最近似乎收敛了不少,还是一贯地独来独往的,只不过她和韩美人走的近一些。
苏才人和安才人是一起的,严才人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加入了争宠的大军之中,但是现在柳常在不太得宠了,皇帝很少去她那儿,不知道她是何处惹恼了皇帝,皇帝这半个月来竟然没去过一回。
请安散了以后,柳常在却突然留了下来。
白芷颇为意外,挑眉看着她,问道:“柳常在可是有什么事?”
柳常在不卑不亢地说道:“贵妃娘娘,皇上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到臣妾宫里来了,不知皇上是不是恼了臣妾,还请贵妃娘娘明示。”
白芷觉得好笑,怎么,皇帝不去她那儿,她自己怎么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呢?反而跑到承乾宫来质问白芷,这又是什么道理?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冷落人,柳常在必定是做了些什么,才导致皇帝突然厌恶她了,如今柳常在的恩宠甚至还不如钱充媛和蒋充仪,蒋家都那样了,蒋充仪的恩宠还比她多一些,那就要问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
“本宫虽是贵妃,可是皇上在想些什么,宠爱哪些嫔妃,不是本宫能够过问的。柳常在与其在这里质问本宫,倒不如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才叫皇上如此厌恶你。皇上素来不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人,必定是你说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皇上知道了,便有意疏远你。”
柳常在咬着嘴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是,臣妾知错了,臣妾告退了。”
柳常在走后,白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柳常在原本是皇后宫里的宫女,她和皇后有仇,这个白芷是知道的。皇后已经死了,她还不肯放手吗?连二皇子也不肯放过?宫中女子向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但是也很少有人心狠到这种程度,得饶人处且饶人,二皇子本身没做错什么,德妃和皇后争斗多年,尚且可以容忍二皇子的存在,柳常在的仇也已经报了,为何还执迷不悟?
春桃见自家主子坐在窗前出神,问道:“主子还在想柳常在的事情吗?”
“春桃,你说,真的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主子是在说柳常在?奴婢虽然不了解柳常在,可是奴婢知道,她犯不上对二皇子出手,若是背后有人逼着她出手,以她全家性命作威胁,主子以为,她会怎么做?”
“你查到了些什么?”
春桃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样的话,她说这个话一定是有凭据的,兴许是她查到了些什么。
春桃缓缓说道:“奴婢听说柳常在前些日子经常去懿安宫,奴婢就想着,这件事会不会和蒋太后有关系,就叫人留意了一些,又叫人暗中去查了大皇子身边的奴才们。宁昭仪素来小心,她这次被人算计了,也怕皇上叫人来查,就没有换掉大皇子身边的奴才们。奴婢打听到,大皇子身边的奴才们收过柳常在的银子,说是有一日他们遇到了柳常在,就给柳常在请安了,柳常在心情好,就赏了他们一些银子。这宫里哪里有无缘无故的打赏,必定是他们办成了什么事情,柳常在给他们的报酬。”
这么一说,那真相就水落石出了,柳常在今日留下来,也是想叫白芷知道这件事,她不想受制于人,只是,既然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怨不得别人不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