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人走向白芷,蓝才人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也不曾有人理会她。就连一向喜欢装老好人的宁昭仪也避开她,转而和萧昭容说话了。剩下的嫔妃都是三五成群的,严才人不知何时和江才人走到了一起,苏才人和安才人站在一处,而李才人和柳常在在一处吃果子赏花,德妃和张常在一道在赏花。剩下的王常在和白宝林走到了一块儿,就只有蓝才人被晾在了一旁。
“臣妾听闻贵妃娘娘最近又新得了一幅山水画,您也知道,臣妾素日里不爱首饰衣裳,就喜欢这种舞文弄墨的东西,所以这才舔着脸来求一求娘娘,能否让臣妾一观?”
白芷笑着说道:“本宫对这些一窍不通,你若是喜欢,就赠与你吧,左右在本宫这儿也是浪费了。”
韩美人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皇上赏给娘娘的东西,臣妾怎么好要呢?娘娘若是肯借给臣妾临摹,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啊,你跟我进去瞧画。春桃,你守在这里。”
进了内殿,韩美人就直接把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白芷听了。蓝才人也并非是蠢货,她方才说的丽妃的小太监不小心撞到了蓝才人,其实只是两人擦肩而过,并没有对蓝才人造成什么损伤。而且韩美人看得真切,那是蓝才人自己撞上去的。想必蓝才人是看准了丽妃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架子,所以才敢这么放肆的。事实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丽妃确实不成器,若是换了宁昭仪或者是德妃,只怕当场就发作了,管她有理没理的。
“这么说来,这蓝氏是故意的?她就是为了在人群中突出她的不同,好让皇上注意到她,敢和高位嫔妃争辩?”
韩美人脸色不太自然,“应该是这样,皇上不喜欢墨守成规的嫔妃,所以她这是另辟蹊径,好叫皇上注意到她,从而早于苏才人侍寝、”
白芷冷哼一声,“倒也不算蠢到家了,她若是选择了萧昭容或者钱充媛,只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韩美人觉得萧昭容也就那样吧,应该也干不出扇人耳光的事情,倒是钱充媛有这个可能。
“娘娘,萧昭容素来和善,应该不会吧?”
白芷看了她一眼,“怎么不会?你若是真的小看了萧昭容,只怕将来是要吃亏的。皇后那件事儿,只怕她也出手了,不然你以为事情有这么顺利?萧昭容厌恶皇后,也厌恶王家,所以她完全有理由对王夫人出手,只是她没有料到江才人有孕的事情,她估摸着是想叫二皇子倒霉,却阴差阳错地伤到了龙胎。”
韩美人听得心惊肉跳的,“臣妾知道了,臣妾日后会小心萧昭容的。”
白芷叹了口气,“萧昭容只针对皇后,只要不和她结怨,她是不会随意出手的。倒是宁昭仪最近有些过火了,本宫瞧着她像是想要太子的位置,听说她这几日亲自督促大皇子读书,想要大皇子出人头地,从而取代二皇子的地位。论起心机,只怕后宫里没几个人能够比得过她的。”
韩美人脑子里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最近两年宫里都没有嫔妃有孕,会不会是宁昭仪的手段?
“娘娘,近两年宫里都没有喜事,会不会是宁昭仪动的手脚?”
白芷摇摇头,宁昭仪应当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宁昭仪不可能叫满宫的嫔妃都用避子汤,先不说难度,难道她还能对德妃和自己下手吗?这必然不可能,她若是有这么大的本事,早就登上后位了,也犯不着这么多年都只是个昭仪。
“不太可能,把有孕嫔妃的孩子弄掉倒是有可能,这个不太可能,她也预料不到皇上每天去哪儿,不能时刻防范。”
“或许是臣妾想岔了,宁昭仪也没有那么高超的手段,能够算计到所有嫔妃。”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也出去吧,那幅画,本宫回头叫人给你送去。”
等白芷出去的时候,外头有些嘈杂,原来是皇帝身边的四喜来了。皇帝听说贵妃宫里办了赏花宴,就特意从库房里翻出了一些好东西,给贵妃撑场子来了。放在院子中央的是一颗硕大的红珊瑚,有人这么高了,看得出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这颗珊瑚是皇上赏您的,您若是瞧了欢喜,也是这颗珊瑚的福气了。”
白芷高兴地合不拢嘴,皇帝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时不时的送一些赏赐过来,这两年更是频繁,今天不知道皇帝是抽了什么风,竟然把库房里堆放了好久的大珊瑚给她送了过来,要知道,这个珊瑚可是钱充媛馋了好久的。
“劳烦公公替本宫谢过皇上美意,这珊瑚瞧着也喜庆,是个好兆头。春桃,你去送送四喜。”
钱充媛脸色变了变,到底是没说什么。皇帝这两年变得愈发捉摸不透了,贵妃那儿隔三差五地赏赐,有时候人不过去了,就叫四喜送些东西给贵妃撑场面。她虽然明白自己不得皇帝欢心,这些年也逐渐地歇了争宠的心,她不去争宠了,皇帝反倒是偶尔会来她宫里坐坐。久而久之,钱充媛也懒得折腾了,皇帝总会来,她又何必非得跟那些才人常在争宠?
萧昭容夸了一句珊瑚,其余的嫔妃们也纷纷地称赞皇帝对贵妃情比金坚云云。
就只有蓝才人若有所思,但是也没人在意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