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能请罪,“都是臣妾平日里看管不力,惊扰了淑妃的胎,若是淑妃有什么三长两短,怕是臣妾万死也难辞其咎了,臣妾甘愿受罚。”
皇帝冷冷地看着皇后,转头问四喜:“刘氏人呢?”
四喜有些犯难,刘氏已经在殿外跪着了,只是她似乎神志不清了,张口闭口就是淑妃是贱人,恐怕真放她进来也问不出什么来,反而叫皇帝更加生气。至于刘氏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无人会在意这件事儿,四喜看着皇帝一脸坚决的样子,只能咬咬牙叫小太监把刘氏拖进来。
“皇上,刘更衣神志不清,满嘴的污言秽语,皇上只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四喜的言下之意就是刘氏已经疯了,就算皇帝亲自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不过是叫皇帝做好准备,也叫各宫的嫔妃们做好准备,尤其是钱贵嫔。刘氏骂的最多的是钱贵嫔,其次才是淑妃,虽然现在刘氏身上没有刀子,可是保不齐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钱贵嫔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地说道:“皇上,要不还是叫慎刑司的奴才去审问吧,现在淑妃还在里头生孩子,怕是不大好。”
皇帝本来正在气头上,听了钱贵嫔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朕若是这么轻易地把她送进慎刑司,只怕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不管她疯没疯,朕总要亲口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四喜,拖进来。”
钱贵嫔只能闭嘴,她已经踩到刘氏会疯狂拖她下水,就怕刘氏口不择言,皇帝把气都撒到了自己的头上。
刘氏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来,四喜拿走她嘴里的布条,她便开始骂人。
“淑妃这个贱人不得好死,都是她害的我被贬斥,她还叫人日日掌嘴,她能有今天,也是天意!只可惜我没有一刀子捅死她,不过看这个样子,她的孩子怕是也生的艰难吧?”
啪!皇帝直接甩了刘更衣一个巴掌,她的脸上马上起了一道手掌印,皇帝的力道很大,她脸上已经破皮了,她擦拭完嘴角的鲜血,痴痴地看着皇帝。
“刘氏,你事到如今都不知悔改!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出宫的,是谁给你准备的衣服,你若是说了,朕可以饶过你家人的命,不然,就休怪朕无情!”
刘更衣突然笑了,“皇上想知道是谁指使我的吗?当然是一位贵人了,臣妾在宫中无依无靠,若是没有那位贵人出手相助,又怎能走出宫殿呢?皇上想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钱贵嫔,是她指使我的,是她让嬷嬷不再每日掌嘴,是她买通了侍卫,也是她送了衣裳进来,都是她安排的!”
钱贵嫔气得鼻子都歪了,她就知道刘氏不会放过这个诋毁她的机会的。
“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臣妾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害淑妃娘娘?”
钱贵嫔吵吵闹闹的,弄得皇帝头疼。
“都闭嘴!朕当真是没想到,这后宫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刘氏,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不好好把握,就休怪朕无情。”
刘氏依旧是咬死不松口,口口声声地说是钱贵嫔指使的,钱贵嫔只知道哭喊,可是她手上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皇帝看的头疼。
“既然你不想说,朕也不勉强,只要有心,总是能查到的。来人,拖下去,赐白绫,刘氏全家流放西北三千里!”
刘更衣突然疯魔了一般地叫喊着,她突然反悔了,那个贵人说了,只要她咬死不松口,就能够保下她的家人,可是她忽略了皇帝这个变数。小太监拖着刘氏下去的时候没有把她的嘴堵上,刘氏突然叫喊道:“皇上,臣妾说,是有人指使臣妾的,求皇上不要迁怒臣妾的家人。是皇后,是皇后指使的!”
皇帝负手而立,“住手,让她说完。”
拖着刘氏的几个小太监停下了脚步,刘氏喘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臣妾那日被钱贵嫔攀诬,背上了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可是臣妾当真是没有想要害人,也从不曾害过人。皇上命嬷嬷日日掌嘴,就在几个月前,臣妾身边的婢女突然同臣妾说,有个贵人愿意帮臣妾摆脱困境,还能够让臣妾报仇。那个贵人为了表示诚意,就停了掌嘴,后来臣妾才知道,她是要用臣妾的命,去换淑妃的命,再嫁祸给钱贵嫔,一举三得。”
宁昭仪冷哼一声,说道:“既然那人不愿意明说自己是谁,你又怎么会知道是皇后呢?”
刘氏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呈给皇帝。
“臣妾有证据,这是臣妾从那人身上顺来的玉佩,这个玉佩,臣妾只在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寒梅身上见过。那人不肯说她的主子是谁,她来见臣妾的时候穿着斗篷,臣妾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臣妾趁着她不注意,就偷了她的玉佩。”
皇帝的目光看向皇后,皇后一脸慌乱,淑妃的胎她的确没有下手,为何寒梅的玉佩会出现在刘氏身上?
但是事情已经摊到明面上了,她只能认栽,不管皇帝信不信,她都只能这么说。
“皇上,寒梅前些日子丢了一枚玉佩,臣妾正纳闷怎么会丢的呢,却不想在刘更衣手里。但是臣妾也确实没有叫刘更衣谋害淑妃,臣妾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还请皇上明鉴,臣妾实在没有理由害淑妃。”
刘氏的证词很完善,宫里有这个能耐的,皇后算一个。刘氏生怕皇帝就这么轻易地饶过皇后,又添了一把火。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臣妾愿意以死明志,求皇上放过臣妾的家人。”说完,刘氏就撞死在了柱子上,皇帝厌弃地看着刘氏。
“四喜,拖下去。刘氏全族,永生永世不得在朝中任职。”
四喜叹了口气,叫两个强健的小太监把刘氏拖了下去,这刘氏也算是自讨苦吃,为何要听信那人的话,好好的一条命,又作贱死了,还害的父兄被罢免。
皇后心惊肉跳的,她也确实没想到刘氏有这份气魄,只是眼下她的情况就不妙了,今日的事情需要有人背锅,刘氏已经死了,单凭刘氏一个人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必须有人站出来顶着。只是刘氏临死前的指证,皇后辩无可辩,但是要她这么认下了,她也不愿意,为今之计,只能推出寒梅了。
皇后深吸一口气,“皇上,今日的事情,臣妾确实不知情,许是前些日子臣妾罚了寒梅,寒梅心生不满,所以才会借着臣妾的名义,叫刘氏去戕害淑妃,是臣妾管教不严,还请皇上恕罪。”
德妃步步紧逼,“皇后娘娘这话,您自己信吗?寒梅不过是一个宫女,就算她是借着您的由头办事的,但是宫中侍卫也不傻,光凭寒梅一个人能调动宫中侍卫,倒是件稀奇事儿。您说寒梅假借您的意思,必定是您给了她什么信物,才叫宫中侍卫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