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白芷都睡得不是特别好,皇帝已经说了要香囊,还要她亲自绣的,她真的后悔为什么要手贱扔了江才人绣的香囊。这下好了,还得自己亲自给皇帝绣两个。
就在白芷长吁短叹的时候,春桃带回来了一个重磅消息,皇帝给柳御女挪宫了,据说是搬到了江才人的玉翠宫居住。
白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手上的针给刺了一下,还好没有破皮,只是略微有点疼。
也不怪她震惊,原本她以为江才人是给她预备的,原来是想要柳御女和江才人打擂台。柳御女宫女出身,江才人也不是什么好门第,无非就是家里银子多了些,才会送她进宫的,不然她连宫门都摸不着。
“主子,您没事吧?”
她摇摇头,“不必叫太医,都没破皮,叫什么太医。皇上昨儿去柳御女宫里了?”
春桃斟酌了一下,“主子,皇上这几日不是在柳御女处,就是在江才人处,昨天皇上突然提起来给柳御女挪宫,说是和白宝林挤在一块儿也不方便,叫搬去玉翠宫,说玉翠宫地方大。”
白芷冷笑一声,玉翠宫地方确实不小,可是她原来住的地方不是也够用吗?柳御女的位份不高,用不着住在正殿,皇帝这招也是够恶心的,且有的闹了。
“随她们去闹吧,只要不妨碍到本宫,本宫也懒得管,柳御女搬走说不准白宝林还能安分一点,皇上总是去看柳御女,难保白若薇心里不痛快,又做着宠冠六宫的美梦呢。”
“主子不必理会她们,只要没人敢在咱们头上动土,咱们又何必主动去招惹是非?”
柳御女搬到玉翠宫后,江才人也不敢为难她,不过只要皇上去了柳御女处,她心里就不痛快,毕竟都是一个宫里的。
譬如昨日皇上去了柳御女处,江才人就在请安的时候阴阳怪气。
“昨日是柳御女侍寝,臣妾听说柳御女原本是宫女,长得又柔弱些,怪不得皇上喜欢,这等本事,咱们是学也学不来。”
孙充媛不满江才人已经很久了,柳御女虽然小有恩宠,但是她还不至于把一个御女放在眼里。
孙充媛捂着嘴笑道:“柳御女能有什么大本事啊,本宫怎么不知道啊?宫里的有本事的嫔妃多了去了,本宫瞧着江才人你倒是比柳御女有本事多了。”
钱贵嫔帮腔道:“那是,柳御女是坤宁宫出来的,规矩什么的都不差的,就是出身低了些,可是这人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不是吗?”
柳御女尽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参与她们的谈话。
“臣妾不敢忘本,皇上纵然是垂怜臣妾,可是臣妾也不敢忘了规矩。”
韩美人素来不爱参与这些,但是她今日也十分反常地说道:“人是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可是银子比什么都好使,不是吗?”
孙充媛带头笑了起来,谁不知道江才人是靠着银子进宫的,只不过她也没有深究为何韩美人会说话。
白芷看了一眼韩美人,这位可是素来都不参与争宠的,江才人不知是何处得罪她了,竟然叫这么一位才女亲自揭短。看来回去后要好好打听一下了,这可真是有趣的很啊。
江才人涨红着脸,士农工商,商人地地位自古以来都是最低的,她父亲捐银子把她送进宫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她只是没想到韩美人会这么不留情面地嘲笑。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就是抢了一次吃的吗?装什么清高,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是靠着读书走上仕途的吗?若是真清高,就不该参加选秀,这般待价而沽,还不是为了家里吗?
“臣妾素来听闻韩美人家中清廉,韩大人有读书人的风骨,平生最恨有人提钱,生怕沾染了铜臭味。臣妾听闻韩美人的日子过得可比臣妾滋润多了,臣妾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曾日日都吃燕窝,还是血燕,到底是官宦人家,和臣妾不能比。”
读书人清廉,却并不代表家里没钱。哪个官员家里没有田地铺子,不然就靠着朝廷发的俸禄,怕是一家老小早就饿死了,真不知道江才人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
韩美人涨红了脸,她何曾遇到过这种市井无赖之人,纵然肚子里有一肚子的墨水也骂不出来。可是她骂不出来,不代表别人能忍耐。
孙充媛第一个跳出来,“读书人又如何,走了仕途又如何?本宫家里虽然不如各位姐妹家中显赫,可也是正经人家,大户人家谁还能没点田地铺子?怎么,吃穿好些就成了丢了读书人的风骨,莫非在江才人眼里只有那些天天写酸诗文的穷秀才算是有风骨吗?”
孙充媛骂的难听,白芷咳嗽了两声。
“孙充媛先坐下吧,本宫瞧着江才人应当在家里也是没读过书的,估摸着掌事理家都没学过,她说出这番话倒也不稀奇。你若是非要和她较真,才叫失了体面。”
孙充媛倒是没吭声,钱贵嫔在这件事情上,倒是赞成淑妃的。
“孙充媛方才也是一时气急了,江才人不要往心里去,这些话在皇后娘娘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到前朝去,只怕以为是商人们对皇上有意见呢。”
皇后宽慰了二人几句。
“罢了,孙充媛,江才人也是无心之失,你到底是九嫔里头的,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孙充媛低头说道:“臣妾方才失态了。”
江才人不得不低头认错,“臣妾刚进宫,在家里也没人教导臣妾该怎么行事,才闹出这种笑话,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会亲自去建章宫向皇上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