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借口皇上病重,应当让所有嫔妃都见一见皇上,轮流给皇上侍疾。毕竟有些嫔妃位分低,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皇上几次,就连被禁足了的惠贵嫔也被皇后用这个理由放了出来。惠贵嫔的位分不高不低,位于九嫔以下,正四品贵嫔,可以居一宫主位,被人叫一声娘娘,却不能抚养皇子公主,能够抚养孩子的只有九嫔以上的嫔妃才可以。因此,当初皇后提携惠贵嫔,但是却没有将她放到九嫔的位分,也是有私心的。
温贵妃又阴阳怪气了几句,毕竟她和皇后一向不和,二人私下达成的交易,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皇后娘娘真是贤惠,臣妾望尘莫及啊。皇后前些日子不是才说了惠贵嫔疯癫,怎么如今却要放惠贵嫔出来侍疾,皇上身子不好,若是她再做出什么疯癫的举动来,岂不是害了皇上?”
惠贵嫔早年仗着有皇后撑腰,经常在后宫作威作福,虽然怕温贵妃,但是她连九嫔以上的嫔妃都敢怼。静昭仪说道:“温贵妃娘娘说的是呢,惠贵嫔疯癫,可是从皇后娘娘宫里传出来的,怎么这会儿倒是不怕了?莫不是这失心疯这般好治,惠贵嫔这么快便好了,皇后娘娘不妨请那位能治失心疯的太医过来,说不定皇上也能治好呢?”
皇后面色阴沉,她说道:“惠贵嫔好歹为皇上生下了个皇子,理应前来侍疾。既然静昭仪害怕惠贵嫔突然发疯,那本宫就叫两个身强力健的小太监看着她,只让她远远地看皇上一眼,不让她近身侍疾,这样总行了吧?”
温贵妃见皇后是铁了心要惠贵嫔见皇帝最后一面,知道她再拒绝只怕也是无用,既然皇后都发话了,她再去反驳,反倒是不好。
“那就依皇后娘娘所说的,让惠贵嫔远远地看皇上一眼吧,但是看完了就得回去,这万一要是她发了狂,伤到皇后娘娘可就不好了。”
惠贵嫔如愿见了皇帝最后一面,虽然只是远远地,但是她看得出来,老皇帝已经快要不行了,见着温贵妃春风得意,时不时地同静昭仪说话,俨然一副她是将来的太后的模样,她心里就暗暗地恨。若不是英王,她儿子就仍然是太子,而她也是太后,今日春风得意的,就该是她,而不是温贵妃那个贱人!
惠贵嫔不敢恨皇后,她现在还觉得皇后是在帮她,毕竟赵王在皇后膝下养了这么多年,若是说没有感情,那也是假的。在老皇帝还没有咽气之前,她儿子就还有机会,一定有的!惠贵嫔脸色阴沉,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由小太监将她带回宫里。
……
“皇后娘娘,惠贵嫔写了一封书信,正要送出宫门,被奴婢给拦了下来。”
皇后打开书信,里面的内容正如皇后所想的那样,惠贵嫔在给赵王通风报信,让赵王赶紧回京,真晚了这皇位可就没有他什么份儿了。皇后又将书信重新封了起来,赵王多疑,若是这书信这么平安地到了他手上,只怕他以为会有诈。
“你去同父亲说,让他找人在京城外拦截送信的人马,记着,务必要看来向是遭了山贼。”
“娘娘放心,奴婢晓得的。”
皇后这边刚递了消息进国公府,温贵妃这边也得到了消息,不过她并没有做任何举动。惠贵嫔的书信这么轻而易举地能够出宫,肯定是皇后默许的,她可不相信皇后会有这么蠢,宁愿叫人去给千里之外的赵王送信,也不愿意和她合作。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理由了,皇后这是在故意给赵王和惠贵嫔下套。
皇后没有亲生的儿子,选择赵王和选择英王都是一样的,既然赵王扶不上墙,她就去转而支持英王,皇后的脑子一直都是很清醒的,从来不会为了虚妄的母子情分而断送掉她太后的位置。既然赵王不行,不是还有英王吗?
三日后,惠贵嫔安排的人快马加鞭,总算是到了赵王的封地了,只是一行人十分落魄,像是遭了难,身上的衣裳虽然完好无损,身上也没受伤,但是身上的银子和干粮却是不翼而飞。
赵王看到他母妃派来送信的人马,虽然心有疑虑,但是在看了书信之后还是决定回京一趟,母妃不会骗他,至于这山贼为何只是劫财,不杀人,这让赵王有所疑惑。但是,若是他不回京城,只怕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若是回京,说不定还能够搏一搏前程,毕竟,在这穷乡僻壤中做土皇帝,自然是不比在京城登上皇位的。
于是,赵王带了两队人马,暗自离开了封地,赶往京城。
温贵妃这边也在推波助澜,既然赵王要回京,无召回京可是大罪,英王和赵王相争多年,温贵妃身为赵王的庶母,也该送他一份大礼,既然赵王回京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那么她不妨就给赵王一个名正言顺的回京理由,若是在皇帝允许赵王回京之前,赵王出现在了京城,那就有好戏看了……
这几日,不光是英王,就连白衡这几日都很少回去。
白衡的门生不少,其中就不乏言官之流,有几个眼尖的言官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便写了几份奏折,送到了白衡那里,这奏折的内容无非就是让赵王回京,见皇上最后一面,也让他再尽一尽孝道。白衡看过折子之后,深深地看了这几个年轻人一眼,很明显,能够做白衡门生的人也不是什么傻子,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只是,白衡将这几封折子压了几日,等皇帝身子好一些了,再请萧景焕一同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