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刘老板要介绍的朋友是哪一位?”尤伯心动不已,却压抑住情绪,表情平澹地问道。
没等刘鉴雄回答,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那人就是我咯!”
说话间,就见一个青衫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姿态斯文,戴着眼镜,气场却很强大,一副大亨派头。
青山老者笑眯眯地踱步进来,朝着坐在椅子上的尤伯拱手抱拳道:“在下澳门,傅云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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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钊?澳门傅家?”
闻言,一直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的尤伯曾地一下站起来,忙不迭朝着青衫老者抱拳还礼道:“原来是傅氏家族大老驾到,在下王敬尤,失礼了!”
说完,尤伯还觉得不够诚意,忙回头对身后站着的心腹黑脚鸡说道:“还不赶快拜见傅氏家主?!”
黑脚鸡作为江湖人也是听说过澳门傅家的,尤其上一辈傅氏家主傅老榕那可是很了不得的大人物,本尊称为澳门赌王,连大名鼎鼎的一代赌场“鬼王”叶汉都是他手下。
“你好,傅先生!”黑脚鸡也赶忙给傅云钊行礼。
傅云钊笑了笑,显得很客气,很平易近人。
这边刘鉴雄让出座位邀请傅云钊坐下,这才对尤伯解释道:“傅先生难得来一趟香港,这次也是看我面子上来才这珍宝海鲜舫食饭……”
短短一句话却含义深刻,刘鉴雄把自己充当中间人身份说的很是通俗易懂。
刘鉴雄说着话,就开始帮傅云钊倒茶,傅云钊则对着尤伯笑道:“我听阿雄说阁下乃是和记与振国龙齐名的大人物,并且最近在江湖也搞出很多大动作,所以就慕名而来,还望见谅!”
“怎么会呢?能与傅先生认识,是王某天大荣幸!”
江湖人不管你再怎么桀骜不驯,遇到像傅家这样真正有实力的大富豪,还是要怯上三分。
“呵呵,王老板客气了。”傅云钊掏出一枚翡翠烟嘴,插上一支细烟,刘鉴雄很是麻利地帮他把香烟点着,傅云钊悠然抽了一口,这才继续对尤伯说道:“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不再绕圈子了。”
吐出一个烟圈。
“现在澳门博彩业情势比较微妙,自从我父亲傅老先生去世以后,他昔日部下叶汉,还有后起之秀何洪申都对澳门赌业虎视眈眈,作为子女,我深感忧虑!”
“哎,可惜呀!叶汉在澳门根深蒂固,与澳门本土帮派水房一系关系密切,反过来,何生那边又有大社团十四k帮忙撑腰,反倒是我们傅家……”
傅云钊说着,表情变得暗然:“一言难尽呀!”
事实上就算傅云钊不说,尤伯等人也听得明白,傅家以前是水房帮的大水喉,可惜傅老榕离世后,水房帮就不受控制,开始寻找新靠山,恰好这时候鬼王叶汉想要制霸澳门博彩业,他们就和叶汉一拍即合。
作为澳门新秀的何生等人,则是靠着香港那边的过江龙十四k来争霸澳门。本身十四k就势力强大,在澳门这边更是呼风唤雨,与水房帮斗的不可开交。
相反,傅家现在则彻底没落,连个充当打手的社团都没有。这样以来,还怎么争霸濠江?!
可以说,现在傅云钊所苦恼的事儿,恰好也是尤伯所苦恼的事儿。
一个欠缺一个打手。
一个欠缺一个靠山。
一个想要在澳门重新找回家族荣光。
一个想要学着十四k成为制霸澳门的过江龙。
“傅先生您千万不要灰心丧气!”尤伯再也犹豫,直接表态道,“江湖事情还是需要我们这些江湖人出手!至于您呢,还是舒舒服服做个富家翁!”
“我可以吗?”傅云钊望着尤伯。
“当然可以,如果有我帮你的话!”
“哈哈哈,妙!实在是妙!”傅云钊抚掌大笑,“我等你的就是这句话!”
眼看傅云钊和尤伯两人一拍即合,刘鉴雄当即给两人斟茶道:“见两位如此高兴,我心中也当真欣喜!只希望未来澳门能够有两位大老掌控,开天辟地,雄霸濠江!”
“承你吉言!”
“是啊,多谢刘老板这次介绍!”
傅云钊和尤伯感觉刘鉴雄就是他们贵人,是个大好人!
“可惜,我明天就要离开香港飞去美国!”刘鉴雄端起茶杯道,“不能够看到二位雄图霸业当真遗憾!”
傅云钊叹气道:“阿雄,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不过你也知道,我和石志坚关系……怎么说来着,实在是帮不到你!”
“没事儿的!”刘鉴雄忙摆手道,“我知道傅先生你为难,所以也没想过让你帮我!何况我这次是罪有应得,飞去美国也是我自己愿意的!”
“呃,是吗?”傅云钊仔细打量刘鉴雄一眼,猜测他说的是真话假话。
傅云钊一直都搞不懂刘鉴雄为什么要这样做。
按道理刘鉴雄应该很憎恨石志坚才对,不应该把和记介绍给自己,毕竟和记大老振国龙和石志坚是亲戚关系。
不过马上傅云钊就明白过来,刘鉴雄这样做才叫犀利。
刘鉴雄把尤伯介绍给自己,就等于在扶植尤伯上位,与振国龙那一线一争雌雄。
到时候尤伯代替黎阔华成了和记大老,就等于和振国龙开战,和记大乱,作为振国龙孙女婿的石志坚又岂能坐视不理?搞不好石志坚也会插手江湖事务……
实际上,傅云钊只猜对了一半。
刘鉴雄当然没那么好心去帮助傅家和尤伯。
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傅家和石志坚有仇,说白了是死对头。
另外傅家和澳门叶汉,何家争夺博彩霸权,其中何家背后有十四k充当护法。
如果尤伯帮助傅云钊攻打何家背后的十四k,就等于和记和十四k开战,如此以来石志坚想要营造的“繁荣稳定”“江湖太平”就会失效!石志坚铁定成为众人笑话。
刘鉴雄想的很明白,就算自己真的要被石志坚驱逐出香港,他也要把香港和澳门搞得天下大乱。
“总之这次我之所以帮你们穿针引线,一来你们都是我刘某朋友。二来我觉得这香港也好,澳门也罢,不应该被某些有心人控制。江湖嘛,如果江湖人都没了血性,一切都平平安安按照规矩办事儿,也就失去了江湖的味道,至于你们这些江湖人,也就失去了你们的价值----”
刘鉴雄说完,起身举起茶杯道:“所以我要为江湖鸣不平!风起云涌才是江湖!快意恩仇才是江湖人!”
傅云钊和尤伯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也起身举杯道:“说得好!来,让我们为新江湖,新秩序----干杯!”
……
中午时分,在珍宝海鲜舫吃过饭以后,刘鉴雄送走傅云钊和尤伯等人之后,并没有立马回去收拾细软,等着搭乘飞机飞去美国拉斯维加斯,而是驱车来到了百里渠府邸。
书房内,刘鉴雄见到了正在画油画的百里渠爵士。
百里渠左手端着粉彩盘,右手手持油笔正在临摹莫奈的那副《向日葵》。
刘鉴雄也不打扰他,就那么静静地等候在百里渠身后。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百里渠把整幅画临摹完毕,刘鉴雄这才抚掌道:“很漂亮。”
百里渠深吁一口气,这才放下手中作画工具,回头看向刘鉴雄。
一名佣人上前,准备把温热的湿毛巾递给百里渠。刘鉴雄接过,亲自上前递给百里渠爵士。
百里渠看了刘鉴雄一眼,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什么时候的机票?”
“今晚十点。”
“嗯。”百里渠点点头,把擦过的毛巾递还给刘鉴雄:“你恨不恨我?当时没出手帮你?”
“不恨,因为我知道那时候爵士大人你也自身难保。”
百里渠脸色有些难堪,哼了一鼻子走向旁边书桌,取了一支雪茄烧烤起来:“虽然你讲的没错,我却很不高兴。”
“胜败乃兵家常事,爵士大人你不必挂怀。”刘鉴雄把毛巾交给佣人,上前一步说道,“何况对于我来看,这也并不算是什么坏事儿?”
“哦,此话何解?”百里渠咬上雪茄,扭脸看向刘鉴雄。
刘鉴雄笑了笑:“目前来看他石志坚的确是击败了爵士大人你,更是把我流放去美国,不过长远来看他石志坚的短板也暴露无疑……”
百里渠眯着眼,抄起一支雪茄抛给刘鉴雄:“说说看!”
刘鉴雄接过雪茄却没抽,而是信手把玩起来:“那就是江湖!”
刘鉴雄再次上前一步,目光灼灼望着百里渠道:“石志坚与港督等人勾结,这些都是上层社会的人,想要撼动他比登天还难!不过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高层搞不掂他,那么我们就从底层搞起!”
刘鉴雄说完阴测测一笑:“谁让他石志坚是和记大老振国龙的孙女婿呢?谁让他石志坚一心一意想要一手遮天?雷洛走了,他就推一个丁永强出来,以为可以掌控大局,继续制霸江湖……可是他忘了,江湖就是打打杀杀,不是萍水微澜,更不是他这种人能玩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