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不焕回到小院,把林员外要他去长江商学院念书之事告知了林巧儿。
林巧儿听了也觉得突然,只是这家中向来没有她说话的地方,从来都是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虽然已经算是结婚成人了,但是也不敢忤逆林员外的意思。虽然心中不舍,但是也不得不同意。
林巧儿就给今不焕说到“相公,既然爹爹要让你去苏州府读书,你就好生去吧,希望你用心读书,早日学成归来。”
今不焕说到“娘子,我们如今才成婚,我就要离开你,外出去读书,心中真的是放不下娘子,我这次去一定是用心读书,争取早日学成归来与你相守,只是我从未一个人出过远门,如今要去苏州府,我想最好是能有人能随我前去才好。”
林巧儿说到“相公,你一个人去我也是不放心的,要不你还让王承恩陪你去苏州府读书吧。”
今不焕心中正是想的要带上王承恩,一起去苏州府读书,只是如今他已经入赘进了林家,怕自己做不了主,就只好借林巧儿的口中说出。现今林巧儿也说要王承恩与他同去,他就立刻让平儿叫来王承恩和小卓。
一会王承恩和小卓来到今不焕跟前,今不焕就把要去苏州府读书之事告诉了他们二人,接着就吩咐到让王承恩也准备好行李,要他一同前去苏州府,小卓就留在林府伺候林巧儿。小卓虽然也想跟着今不焕一起去,只是今不焕告诉他此次是去学堂里念书,带上女的前往不方便,不能带她前去,小卓也就作罢了。接着众人就开始收拾起行礼来。
忙到傍晚时分,行李才收拾妥当,这时林珍儿带着丫鬟来到林巧儿的小院,见房中已经摆放好了几个包裹,知道这些是今不焕要带去苏州府的行李。
因为林珍儿来这里之前,王夫人已经把此事告诉了他,要他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拖住林巧儿,一定要让林巧儿在他那里过夜才行。
众人见林珍儿进来,都放下手中的事情,给林珍儿打招呼,林珍儿笑着对众人说到“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是去哪里啊。”
林巧儿连忙上前说到“二姐姐,这些都是我相公去苏州府念书的行李,爹爹要相公去苏州府的长江商学院学习经商之道,明日就要他出发了。”
林珍儿听了掩面笑着说到“哟,你们这新婚燕尔,就要各分东西了,这新郎官可舍得你的新娘子。”
今不焕听林珍儿这么突然一说,也就没有过脑子的答道“舍得舍得。”
林巧儿听了不由得给他投去一个大白眼。
今不焕这才发现说得不妥,又连忙补充到“舍不得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如今岳父大人要我前往苏州府读书,也是为了我将来能有出息,那样才能给我们巧儿过上好日子,正所谓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林巧儿听了今不焕后面的话,不由得又把看向他的大白眼换成了柔情似水的目光。
林珍儿听了笑道“好一个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怕你这一去苏州城就掉进了万花丛中,到时候就变成了那到处采蜜的淫虫了,我可劝你出门在外,那路边的野花你可不要随便采。”
今不焕听了连忙正色道“我岂会是那衣冠禽兽的好色之徒,二姐姐你想必是看错人了。”
林珍儿笑着说道“好既然你说你不是好色之徒,今晚就把你娘子借我,让他在我那里陪我一晚。”
接着林珍儿就对林巧儿说到“三妹,最近几日我晚上老是做噩梦,半夜时常被噩梦惊醒,惊醒后就我独自一人,我真的是好怕,你可不不可以陪我几晚。”
林巧儿听林珍儿这么说,也只得为难的看向今不焕,他与今不焕成亲以来,都从来不曾与他同床共枕过,虽然他不知道这一男一女要一起在床上做些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这成了亲就要与相公一起同床共枕才算是尽了夫妻之间的情谊。
林巧儿本想明日今不焕就要远行前往苏州,今晚就与他一起睡上一晚,算是把夫妻的情分给尽了,如今这二姐姐来说,要自己今晚去他那里睡,顿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只得把求救的眼光看向今不焕,希望由今不焕出言拒绝才好。
今不焕经过了昨晚,发现自己在天香楼那样的地方,面对如梦那样的尤物自己都不行,他已经知道自己是病的不轻了。之前还正在暗自发愁,想如何才能够混过今晚,如今这林珍儿就来邀请林巧儿今晚去他那里过夜,今不焕心中是一万个乐意,这正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想什么好事就来什么好事。
此刻今不焕也看到了林巧儿向他投射过来的目光,从林巧儿的目光当中他仿佛也看出了几分林巧儿是要让他拒绝的意思。但是这如此好事如何能够拒绝呢。他还怕他说迟了,林巧儿就拒绝了林珍儿的邀请,反而是大大的不妙。
因此今不焕连忙就对林巧儿说到“娘子,二姐姐夜里时常被噩梦惊醒,你还是去陪二姐姐几晚吧,这被噩梦惊吓过度,会影响睡眠的,女孩子被影响了睡眠就会有眼袋影响容貌的,这容貌对女孩子来说,可是头等大事,我们可不要耽误了二姐姐的头等大事啊。”
林珍儿听了不由得连连点头,心中赞到这小子还算是懂事。
只是林巧儿听了今不焕也如此说,更是开不了口说不去他二姐姐那里,只是用哀怨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林珍儿这时就拉起林巧儿的手说到“三妹,你相公也同意你去我那里陪我了,我们这就走吧,最近爹爹火气可大了,天黑后若是被下人发现我那里的院门还没有插上,爹爹明日又要骂我了。”说着就拉着林巧儿跟他一起回自己的小院了。林巧儿只是一步三回头的向今不焕望去。
话分两头,今不焕给钱谦益写的书信,林府的人快马加鞭的已经在今日傍晚前送到了钱谦益的府上。
钱谦益晚上回到府后,在烛光下把书信打开一读,不由得连连摇起头来,读完书信后随手就把书信放在蜡烛的烛火之上点燃,待书信全部被烧成飞灰之后。
钱谦益才摇头叹气说到“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原本高高在上的大明崇祯皇帝,现在居然会向我替人求官,而求的官职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这回到几个月前,不要说县令这样的小官,就算是六部尚书,地方的封疆大吏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如今要办成他替他老丈人求的嘉定县令这个官职到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听说这马士英已经让吏部派了一个姓张的去接任嘉定县令一职,只要我去给马士英说一句,让这今不焕的老丈人林员外去做嘉定县令,这马士英必定会给我面子,让这今不焕的老丈人去做的,只是我实在是没有必要去欠马士英这个人情的。事不关己就让其高高挂起把。”
说完钱谦益就去到他小妾柳如是的房中开心玩耍去了。
东方天还未大亮,今不焕已经被林福派来的下人叫醒了。今不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床穿衣出门,就看见一个下人站在门外。
这下人见到今不焕,就塞给他了一小袋碎银子,告诉他,这是林员外给他的学资和吃住的银子一共有十二两,还告诉他花家的公子已经先去苏州府了,花公子让他去到苏州府的长江商学院碰头。
今不焕把银子收到怀中,那下人就催促今不焕尽快上路,告诉今不焕说此去苏州府有一百多里路呢,若不尽早出门,怕是今晚之前都赶不到苏州府的。
今不焕听了只得去到王承恩住处,叫上王承恩与他一同上路,在出门前,今不焕本想去跟林巧儿告一个别,去到林珍儿的小院,发现小院大门紧闭,他也知道这林府的规矩多,不敢上前去敲门,就只得与林巧儿不辞而别了。
今不焕与王承恩走出林府大门,此刻一个下人已经牵着一匹瘦马在那里等他们了,那下人见今不焕出来,就把马牵了过去,将缰绳递到了今不焕的手上,告诉了他们去苏州府的方向,就转身进了林府把大门关上。
二人一马就沿着那人指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今不焕不由得又想起了他与王承恩刚逃出北京城时,二人相扶上路的情景,今不焕就对王承恩说到“承恩,如今我已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成了一个看人眼色的赘婿,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大明天子了,你如果不愿意再跟我,你可以离开我,我绝不会怪你的。”
王承恩听今不焕如此说,急忙就跪下磕头到“公子,老奴从未如此想过,无论公子是何身份,老奴对公子的心意从未变过,今生无论公子去哪里,老奴就跟随公子去哪里。”
今不焕见今时今日的王承恩还对他如此忠心,不由得心中感动万分。
即刻就上前去用两手把王承恩扶了起来,说到“承恩,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了,以后我们就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了,我若还有富贵之日,定不忘记你对我的恩情。”
王承恩跟着也对今不焕表了一番忠心。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王承恩今日的选择也为他后来成为这颗星球上,最具有影响力的人物打下了基础。
二人继续牵着驼满行礼的瘦马,向苏州府方向走去。
一路上今不焕都在观察着江南之地的风土人情,只见这官道的两旁都是一望无垠的良田,时不时的还会有几处村庄,村庄里的房屋都是白墙黑瓦的江南民居风格,有的房屋顶上还冒着炊烟,那些良田基本都是种植的水稻,田间已有不少的农夫正在劳作,如今正值六月,这些水稻已经开满了稻花,大片的稻田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稻花香气,好一片五谷丰收国泰民安的景象。
今不焕来到江南,见到的这些景象和他在北方见到的那些景象截然不同,南方是一片歌舞升平国泰民安,而北方则是一片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的景象。
今不焕就对王承恩问到“承恩,那北京城作为我们大明的国都所在,在那北京城外看到的全都是没有饭吃的饥民,那些村庄也都多是破败不堪的,怎么这江南之地却看着如此繁华,路上连个乞丐也看不到。这江南之地如此富裕,为何北方却那般的穷苦。”
王承恩听了思索片刻后回道“公子,有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今不焕说到“承恩,你我之间如今的关系,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讲的,你只管讲来就是。”
王承恩就缓缓的说到“公子,若是魏忠贤不死,这北京城也不至于会被那些闯贼给占了,我们大明不是没有粮钱发给军队去剿灭闯贼,我大明也不是没有粮钱去赈济北方的灾荒,只是我大明朝廷没有银钱而已,那魏忠贤在时,虽然大力发展阉党,但那也是为了能够从南方调集钱粮去给朝廷使用。
这江南最大的势力就是东林党,这些东林党人个个看似道貌岸然,其实全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们把控着江南的钱粮和商业,他们看似是反对卫忠贤的阉党,实则是反对卫忠贤要向江南征税征粮。若卫忠贤不死必定能压制住东林党,就能从江南征集到钱粮去发给北方的军队平寇,公子也就不至于沦落至此。”
今不焕听了,也知道在后世也是有人如此评价过卫忠贤,他也看过一部叫绣春刀的电影,知道卫忠贤就是被崇祯除掉的,也就是被他杀死的。
此时今不焕只得叹气到“这都怪当初我听信了奸佞的谗言,错杀了卫忠贤,才酿成大错”
王承恩又接着说到“公子,其实卫忠贤当初只是为人跋扈了一些,生活奢靡了一些,但是他却是一个真真正正心系大明心系陛下的人,他作为一个太监没有后人,他所得来的银子不就只得奢靡的挥霍掉,他一个人就算再奢靡能花多少银子。
而那些东林党人想的却是,他们子孙世世代代都要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都要用不尽的银子,所以他们才是一群真真正正贪得无厌的恶狼。特别是那些家里有人做官又有人经商的东林党人,他们更是一群见利忘义的无耻之徒,那些人不用审问就拉去杀头,都没有一个会是冤枉的。”
今不焕与王承恩就这么边走边聊的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到达了苏州府。
进了苏州城找了几个路人打听长江商学院的所在,这些路人基本都知道长江商学院的位置,看来南宫世家创办的这个学院在当地很是出名,随便找一个路人都知道在哪里。
二人顺着路人的指引就去到了长江商学院。还在距离长江商学院几里外的地方就看到一座青翠的小山头上有一片隐约的楼阁建筑,向着山头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看到眼前有一座高大的牌坊,牌坊上用小篆写得有长江商学院五个大字,在牌坊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书生打扮的人群。
二人走近一看,牌坊下摆了一张书案,书案旁放着一个一人高的牌匾,牌匾上面写得有“报名处”三个大字。
书案前则是坐着一个青衫长须的夫子,夫子跟前的书案上摆的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想必是拿来登记用的。
今不焕见书案前已经排得有一列队伍,就只得跟在后面排着。这列队伍缓慢的向前蠕动,不一会今不焕后面就多了几个一起来报名的。
突然今不焕感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今不焕回过头去,见身后站着一个面若红枣身材瘦小的青年人,那人见今不焕回过头来,急忙双手抱拳行礼道“你也是来报读长江商学院的吧,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在下姓卫,因为也是在未时快过的时候生出来的,所以家里给我取的名叫做卫央生,敢问同学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今不焕见有人与他打招呼也就还礼到“不敢不敢,小生姓今名不换。你叫我今不焕就可以了。”
那人见今不焕接话就继续攀谈了起来“哦原来是今公子,久仰久仰,我昨天就到这里了,只是昨天这里报名的人太多了,还没有轮到我太阳就下山了,所以我今日一早就来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来的早的,比如今公子你就来的比我早,你看我都排在你的后面,就说明今公子比我还来得早。”
今不焕心想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啰嗦,说的全部都是些废话,今不焕就不想再理此人。
此刻那个叫卫央生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帖子出来,在今不焕面前晃了一晃,说到“今公子,你可有这帖子,有了这帖子才能报名的,昨日我见很多人排到了,却没有这帖子,就没有能报上名。那不就白白的在此白等了半日。”
今不焕见卫央生手上拿有红色的帖子,不由得心中暗自叫起苦来,因为他手上就没有这样的帖子,今不焕就套那人话,说到“卫公子,那帖子我也有,只是在我随从那里。”
说完就指了指站在远处等候的王承恩。
卫央生顺着今不焕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随从打扮的人牵着一驮着行李的马站在一棵树下,王承恩见今不焕指着他这边,就连忙给今不焕点头示意。
卫央生见了也没有多想,就对今不焕说到“今公子,我们义乌县就只有我家收到这么一份帖子,能来此的应该都是当地县里数一数二的人家,要不然可没有资格能得到这份帖子,今兄敢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今不焕答道“我是从嘉定来的。”
卫央生听了连忙露出艳羡的神色说到“原来今兄是从嘉定来的,不像我是从义乌那个小地方来的,果然是大地方来的人一看就气度不凡。”
今不焕见卫央生不住的找他攀谈还尽捡些好听的说,也只得尴尬的应付着,卫央生见今不焕也不像其他人那样,与他说上两句就不想理他了,顿时也就来了兴趣又接着说到“今兄,我家在义乌是制作各种锁具的,我们卫家做的锁具不止在义乌是出了名的好,在整个金华府都是出了名的,我们卫家做的锁除了我们卫家做的钥匙能打开,天下就没有其他锁匠做的钥匙能打开。这次我们卫家派我来长江商学院学习经商之道,就是为了能学如何能把我卫家做锁的卖到整个江南,甚至还能买到北方去。”
接着卫央生看了看四周就把头伸到今不焕的耳旁小声的说到“今兄,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除了精通制锁,我还精通开锁,这天下就没有我打不开的锁,这可是我的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今不焕听了这话,吃惊的看着这人,心中想到“这人不会是有病吧,才第一次见面就给我说这么多他家的事情,还把他会开锁的秘密告诉我,这人真的是一个十足的二百五,这样的人能做成什么样的生意啊。”
卫央生见今不焕吃惊的看着他,就得意的对今不焕挤眉弄眼的小声说到“今兄,你不要怕,我研究开锁的技巧纯属是为了爱好,我可不是什么梁上君子,也从未开过别家的锁,我开的都是我们家的锁。今兄,我家的事已经给你说了这么多,你家是做什么的,你有什么爱好,也说给我听他呗。”
今不焕心中暗暗骂道“你这个二百五,我又没有叫你说你家的事情给我听,你自己要凑上来给我说到,现在你却打听起我的事来,难道我要告诉你我说穿越来做皇帝的,皇帝没有做成,现在做赘婿了。我要是真的告诉你了,我敢说,就等于告诉全天下的人了,就凭你那张破嘴,我可不敢给你说我任何事情。”
此刻今不焕已经不想再理此人了,但是卫央生却是看不出别人已经不想再理他了,还一再的追问起来,今不焕也就只得含糊的回答到“我家只是有些田产,和有几间铺面做些小买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