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黑夜过后,纯净的仿佛能洗净一切不洁的淡白晨曦已经取代了那神秘的幕布。
咚——咚——咚——咚——
不久后,高大古老的钟塔发出洪亮的鸣叫,这震耳欲聋的钟声令艾蒂卡抬起手来,以免自己一时紧张将这即将完成的铭文毁坏。
“画完了吗?”感觉自己发呆都快发成老年痴呆的厄伍伊什凑了上去,被少女嫌弃的拍开。
“还差一点...好了。”艾蒂卡嘟起嘴将墨水吹干:“呼——,记住,不要沾水,虽然这是油墨可时间长了也还是会溶解的。”
“这些字只是装饰吗?”
她将自己各式各样的画笔收回笔盒,颇有些自豪的语气小小买了个关子:“你穿上就知道了。”
确认过上面的颜料已经干涸的厄伍伊什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被修补的边缘,那些破烂的衣角与领口被某种鲜红的织物包裹,变得规整。
多有棱角且首尾相连的铭文像是过度一样在织物的上方被绘画出,散发出微弱但足以将布料从地面隔开的斥力。
看着被修改成像是风衣般的黑袍,伊什一时间有些踌躇,他犹豫着,始终无法把手上的布料穿到自己的身上。
“怎么?”
“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显眼了?”
“这样还不够低调你难道是想穿回侍者服吗?”艾蒂卡对他的困惑表示不解。
“不..”厄伍伊什无力的回应:“那个也很引人注意。”
再推辞就显得不礼貌了,他披上黑袍,在原地转一了圈,可除了那种绵柔的推阻感外似乎没什么其他特别之处。
“伸出手。”
她突然这么说了一句,厄伍伊什迟疑的将自己的右手递出,咔——从手腕处断裂的手掌掉落在地面上,流出了鲜红的液体。
艾蒂卡从怀中掏出手帕擦去自己粘上血迹的手指,平静到:“现在你会流血了。”
“嗯?”伊什惊奇的望着那拥有铁锈味的鲜红液体从自己的断肢处喷涌而出,他点了点创口,将指尖塞入嘴中。
“真的是血?你怎么做到的?”
“以你的知识储量我很难与你说清,总之,只要你穿着它那你就能伪装成普通的人类,而且在和领主接触的过程中我也能通过它来协助你,但在这之后我需要你来帮我一个忙,没有问题吧。”
“当然?”厄伍伊什不确定自己能否帮助她。
“是,当然。”艾蒂卡要求他更正语气。
...
“巴斯肯泽利?你来这做什么,我地窖中的美酒还要用来招待客人而不是你。”
一头壮硕的棕色熊人靠在那比自己身前矮人至少三倍身高的座椅上,充满戒备地说到。
矮人工头嗤之以鼻的回应着:“哈,我可不会稀罕你的那些马尿,这次来我是为了给你介绍一个比黄铜还要可靠的灵媒的。”
洪德尔康利的长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情:“你确定?最近我正在被一个梦境所困扰。”
矮人巴斯吐出了某种俚语脏话,紧接着说到:“你的菊花难道被地下的霉菌侵蚀出一堆一堆的孔洞才总是漏出那么多的屁话吗?快点让他上来!我的人你还要搞什么狗屁预约吗。”
一旁待命的仆人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熊人,他挠着自己梳了又梳洗了又洗但依旧在掉毛的脑袋,点了点头:“去吧,把他叫上来。”
另一边,正在待客室食用各类糕点与茶水的厄伍伊什暗地里吐了下舌头,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这里的点心太过甜腻,而缓解腻味的红茶又多此一举的加上了方糖,令他颇为不适。
伊什放下茶杯,被兜帽遮掩的头颅静静的望向窗外,看向了翠绿的庭院之中正在修剪灌木的园丁。
他似乎很是匆忙,因为他从未停歇,他似乎很是悠闲,因为脚步从未急促。
园丁走动着,正在那小臂般大小的剪子裁剪着盛开出灿烂红花的花墙之时,一片淡漠得与绿植格格不入的浅绿闯入了伊什的眼中。
“啊?葛雅芙琳阁下,请问有什么事吗?”园丁不知所措的问到。
葛雅芙琳摆出和善的微笑,请求着面前惶恐的园丁:“这里我来打理吧。”
“可..当然可以,您需要工具吗?”
她点了点头,将微风催动的鬓角理至耳后:“我只是觉得这么漂亮的花朵应当用更加温和些的方式整理。”
在说话的途中,葛雅芙琳就已经上手去将凸出的花朵重新编织进花墙之中,而那些旁枝与残花破叶也被精准的裁剪而下,堆积在地面。
“没想到您居然对园艺也有所了解”园丁绞尽脑汁的恭维到,而她只是笑了笑,将工具还回。
厄伍伊什像道阴影一样安静的窥视着发生的一切,他望着那名拥有着绿色长发的恬静女性,心中萌发出了一种想要上前与她成为好友加深了解的冲动。
但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生厌的莫名情绪,就像是不小心吃到了自己讨厌的巧克力一样。
这种感受和以前那种预示性的直觉第六感之类的绝非一类,硬要说的话...更像是由于人生经历而培养出的某种好恶。
“这位大人。”伴随着脚步声,一名微微弓腰的侍者叫醒了呆呆望向窗外的伊什。
“主人正在邀请您前往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