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史湘云向宝玉讨要金麒麟,湘云并未还他,而是用袭人来说话叉开了去。”
“李自成曾住西暖阁?”归妹问道。
“是,所以说非经历者,不能解此书啊!袭人在这里嗔怪史湘云不象先前那样待他了。
李自成于崇祯十七年正月东征北京,并在攻克太原后向北京进军途中,发布了永昌元年诏书,文中有言:
“上帝鉴观,实惟求瘼。下民归往,只切来苏。命既靡常,情尤可见。粤稽往代,爰知得失之由;鉴往识今,每悉治忽之故。咨尔明朝,久席泰宁,寖弛纲纪。
君非甚暗,孤立而炀蔽恒多;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甚至贿通宫府,朝端之威福日移;利擅宗绅,闾左之脂膏罄竭。公侯皆食肉纨绔,而恃为腹心;宦官悉龁糠犬豚,而借其耳目。
主要意思是的揭露朝廷极度腐败,指出这个朝廷维护的只是贵族、大地主阶层的利益,天下的财富都落到了宗绅、公侯、宦官的手里,对于平民百姓却“征敛重重”。
在接近北京时,还派了在宣府投降过来的太监杜勋等人进入城内,敦促崇祯皇帝看情形势,及早投降。
杜勋到城下后,由于当时的城守掌握在太监之手,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就被城守太监王德化等用绳索吊到城上。
杜勋说明了来意,指出大顺军兵势浩大,明廷根本无力抵敌,转达了义军领袖要求崇祯皇帝“逊位”的意见。
皇帝指使亲信太监同杜勋继续谈判,希望通过讨价还价争取到一个比较可以接受的条件,或许还希望拖延谈判,等待各地勤王官军。
李自成在进京之前对太监们还是不错的,为了让守城的太监投降,还许以了不错的待遇。
其实李自成部当时军饷粮草等并不充足,他用以前的经验,认为福王府都有那么多财富了,北京城的皇宫一定更多,便错误的夸下了不少海口。
谁知道进入北京城之后,打开国库,什么都没有得到,在皇帝内宫只搜出二十万两银子的钱财。
他在初入皇宫时,还对太监们比较客气,并不拿大。
这时面对现实的各种军饷等开支,他便又寄出了老办法,追赃助饷,名义上是追缴贪官的赃款,实际上也不能分清谁是贪官了。
打击范围首先就是宦官集团,所以这书中袭人才会对史湘云说出这些话。
后文为了模拟出李自成入京的一系列不成熟的操作,写出秋爽斋偶结海棠社一回,史湘云无钱却要先做东,最后还是人宝钗实际做成了。
又有史湘云烤鹿肉一回,盖因清庭流传李自成吃了福王,将他与鹿肉混在一起煮了吃。
这其中之李婶和李纨就是那传假话之人。”
我们看原文:
袭人笑道:“有什么差使?今儿宝二爷要打发人到小侯爷家与史大姑娘送东西去,可巧你们来了,顺便出去叫后门小子们雇辆车来。回来你们就往这里拿钱,不用叫他们又往前头混碰去。
袭人回至房中,拿碟子盛东西与史湘云送去,却见槅子上碟槽空着。
史湘云道:“你们忘了请我,我还要罚你们呢。就拿韵来,我虽不能,只得勉强出丑。容我入社,扫地焚香我也情愿。”
众人见他这般有趣,越发喜欢,都埋怨昨日怎么忘了他,遂忙告诉他韵。史湘云一心兴头,等不得推敲删改,一面只管和人说着话,心内早已和成,即用随便的纸笔录出。
先笑说道:“我却依韵和了两首,好歹我却不知,不过应命而已。”
说着递与众人,众人道:“我们四首也算想绝了,再一首也不能了。你倒弄了两首,那里有许多话说,必要重了我们。”一面说,一面看时,只见那两首诗写道:
其一
神仙昨日降都门,种得蓝田玉一盆。
自是霜娥偏爱冷,非关倩女亦离魂。
秋阴捧出何方雪,雨渍添来隔宿痕。
却喜诗人吟不倦,岂令寂寞度朝昏。
其二
蘅芷阶通萝薜门,也宜墙角也宜盆。
花因喜洁难寻偶,人为悲秋易断魂。
玉烛滴干风里泪,晶帘隔破月中痕。
幽情欲向嫦娥诉,无奈虚廊夜色昏。
众人看一句,惊讶一句,看到了,赞到了,都说:“这个不枉作了海棠诗,真该要起海棠社了。”
史湘云道:“明日先罚我个东道,就让我先邀一社可使得?”
众人道:“这更妙了。”因又将昨日的与他评论了一回。
至晚,宝钗将湘云邀往蘅芜苑安歇去。湘云灯下计议如何设东拟题。
宝钗听他说了半日,皆不妥当,因向他说道:“既开社,便要作东。虽然是顽意儿,也要瞻前顾后,又要自己便宜,又要不得罪了人,然后方大家有趣。你家里你又作不得主,一个月通共那几串钱,你还不够盘缠呢。这会子又干这没要紧的事,你婶子听见了,越发抱怨你了。况且你就都拿出来,做这个东道也是不够。难道为这个家去要不成?还是往这里要呢?”
一席话提醒了湘云,倒踌蹰起来。
宝钗道:“这个我已经有个主意。我们当铺里有个伙计,他家田上出的很好的肥螃蟹,前儿送了几斤来。现在这里的人,从老太太起连上园里的人,有多一半都是爱吃螃蟹的。
前日姨娘还说要请老太太在园里赏桂花吃螃蟹,因为有事还没有请呢。你如今且把诗社别提起,只管普通一请。等他们散了,咱们有多少诗作不得的。我和我哥哥说,要几篓极肥极大的螃蟹来,再往铺子里取上几坛好酒,再备上四五桌果碟,岂不又省事又大家热闹了。”
湘云听了,心中自是感服,极赞他想的周到。
宝钗又笑道:“我是一片真心为你的话。你千万别多心,想着我小看了你,咱们两个就白好了。你若不多心,我就好叫他们办去的。”
湘云忙笑道:“好姐姐,你这样说,倒多心待我了。凭他怎么糊涂,连个好歹也不知,还成个人了?我若不把姐姐当亲姐姐一样看,上回那些家常话烦难事也不肯尽情告诉你了。”
宝钗听说,便叫一个婆子来:“出去和大爷说,依前日的大螃蟹要几篓来,明日饭後请老太太姨娘赏桂花。
你说大爷好歹别忘了,我今儿已请下人了。”那婆子出去说明,回来无话。
这里宝钗又向湘云道:“诗题也不要过于新巧了。你看古人诗中那些刁钻古怪的题目和那极险的韵了,若题过于新巧,韵过于险,再不得有好诗,终是小家气。诗固然怕说熟话,更不可过于求生,只要头一件立意清新,自然措词就不俗了。
究竟这也算不得什么,还是纺绩针黹是你我的本等。一时闲了,倒是于你我深有益的书看几章是正经。”
湘云只答应着,因笑道:“我如今心里想着,昨日作了海棠诗,我如今要作个菊花诗如何?”
宝钗道:“菊花倒也合景,只是前人太多了。”
湘云道:“我也是如此想着,恐怕落套。”
宝钗想了一想,说道:“有了,如今以菊花为宾,以人为主,竟拟出几个题目来,都是两个字:一个虚字,一个实字,实字便用‘菊’字,虚字就用通用门的。如此又是咏菊,又是赋事,前人也没作过,也不能落套。赋景咏物两关着,又新鲜,又大方。”
湘云笑道:“这却很好。只是不知用何等虚字才好。你先想一个我听听。”
宝钗想了一想,笑道:“《菊梦》就好。”
湘云笑道:“果然好。我也有一个,《菊影》可使得?”
宝钗道:“也罢了。只是也有人作过,若题目多,这个也夹的上。我又有了一个。”
湘云道:“快说出来。”
宝钗道:“《问菊》如何?”湘云拍案叫妙,因接说道:“我也有了,《访菊》如何?”
宝钗也赞有趣,因说道:“越性拟出十个来,写上再来。”说着,二人研墨蘸笔,湘云便写,宝钗便念,一时凑了十个。
湘云看了一遍,又笑道:“十个还不成幅,越性凑成十二个便全了,也如人家的字画册页一样。”
宝钗听说,又想了两个,一共凑成十二。又说道:“既这样,越性编出他个次序先后来。”
湘云道:“如此更妙,竟弄成个菊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