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目《耀眼的蓝色:邪恶之眼IV:布尔通金》已收录,你得到了介质‘战争皇帝’x4、‘幻想家’x2,‘求知者’x2,‘预言家’x1,。”
“经过你的见证,【上帝的独眼IV】的图鉴已解锁。”
听着系统的提示音,林安饶有兴趣地抬眉。
前一条播报显然是鬣狗人,布尔通金就是“鬣狗人”的班图语发音,后一条却是林安看向鬣狗人的双手时解锁的神秘物品。
上帝的……独眼?
南州地区将其称作“法蒂玛之手”,一种刻在棕榈叶上的图案,通常被当做抵御邪恶的护身符。
该符号更为广为流传的是在西洲的传承,它被称作摄理之眼、普罗维登斯之眼或逻各斯之眼,有时是一颗被三角形的云环绕的眼睛,有时是一只摊开手掌上的独眼。
上帝的独眼在医疗实践方面有着重要的历史,许多西洲医学院沿用了这种符号作为校徽,例如爱得莉娅就读的爱汀堡大学医学院。
普罗维登斯Prudentia这个词的原始和最完整的含义是“远见”,因此上帝的独眼符号也被视作全知或全视之眼的象征。
它最早出现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而后被埃及启蒙者雕刻在了石像和金字塔里,视作造物主奥西里斯的象征。
以希伯来民族为中心的文明将其传播到了欧洲,他们认为上帝的独眼具有神圣的卡巴拉能量,代表了太阳创造宇宙的光。
环绕着上帝之眼的五根手指来源不明,阿拉伯地带认为举起手掌并张开手指的姿势意味着“停止进攻”,抵御侵略者和蒙蔽邪恶。
希伯来人最初把手指起名“米利暗之手”,象征着是先知摩西之姐米利暗,而后的神秘学家敲定这五根手指是《妥拉五经》的象征,寓意着信仰、宽容、仁慈、力量和爱。
这项神秘物品的来头不小,罗马数字“4”也代表它有继续“溯源”的潜力。
林安拿起枯叶,【贤者之石】转化质量,使其变作金属小刀,割开鬣狗人的手掌,取出了孕育的两颗神秘物品。
贤者之石将它们收入了内部的小世界,围绕衔尾蛇所在的蓝红星球咕噜噜转动,诡异莫测的氛围弥漫。
收起物品,他看向河对岸的独角兽。
这只雪白生物的形体类似马,除了头顶的独角,它的鼻子上还长着较小的角,既像是犀牛,又有点类似班图国特有的神兽霍加狓。
当独角兽鼻头的角触碰到斑狮部落前泥泞浑浊的溪流时,水质一下子变得极其干净,仿佛有毒物质瞬间被净化了似的。
哪怕是林安,也认不全南洲所有口口相传的神秘生物,只记得一本叫《巫医、动物与我》的书籍提到,南洲共有两种较为主流的独角兽,一个叫卡帕兰卡,一个叫阿巴达。
可惜它们被描述为“棕红色皮毛”,均不是眼前独角兽的原型,系统并未跳出面板。
“哗啦。”
米苏鲁顺着河堤滑下,先是看到了鬣狗人因污染程度过高、极度干瘪消瘦的尸体,不禁感慨道。
“又是这个叛徒。”
漫天飞舞的黄蝴蝶确实是鬣狗人带到斑狮部落的,因为林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位“幻想家”残存的能量,比其他地方更加浓郁。
只是鬣狗人并非自愿。
短短一天不到,就让一位C级的秘者污染值飙升,濒临疯狂和死亡的边缘……
林安大概猜到幻境被蜘蛛网罩住的后果了。
随后米苏鲁看向饮水的独角兽,微微一怔,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
“哪怕是个养不熟的小混蛋,也有至亲的灵魂愿意永远铭记他。”
“哦?”
林安发出疑惑的声音,米苏鲁可不清楚鬣狗人是狼犬部落酋长之子,他怎么认定两者是亲属关系?
“这片雨林有个传统,当一个人死后,他的至亲会将他的尸体烧成灰烬,将骨灰混着泥巴或是树汁喝下去。”
米苏鲁摊开手,向他解释道。
“据说这样活着的人就能源源不断地得到冥府的祝福,儿子喝父亲的骨灰,孙子再喝儿子,让古老的智慧渊源流传,也是一种告别死亡、铭记亲人的方法。”
“原来如此。”林安又得知了一项仅有口头记载的部落习俗。
“我不太信这个。总是惦记死人只会给生者带来许多没必要的痛苦。”米苏鲁耸了耸肩,“等我死了,我希望我的尸体沉入库巴河,成为生命源流的一部分。”
(
“你还想过身后事呢。”
“无时无刻!没有必死的觉悟,每次战斗时就发挥不了潜能了。”米苏鲁无所谓地哈哈大笑,笑声吸引了饮水的独角兽的注意。
不知是不是错觉,喝下鬣狗人的血液后,它被“柯默思”的辐射吞噬,毫无生机的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觉的亮光。
抬起头和两者对视片刻,独角兽忽地高高跳起,一头撞在一块河岸旁的圆形石头上。
“喀嚓!”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它鼻头的角脱落在地,独角兽的模样更像西洲传说中的独角兽了。
它用牙齿叼起自己的角,扔到了河对岸。
通过刚刚的观察,林安知道独角兽这根角有着净化水资源,让浑水变成饮用水的神奇效果。
但他不清楚为什么它突然要将自己的角送给斑狮部落,虽然鬣狗人最终的污染值已达到了90%以上,基本必死无疑,可林安毫无疑问给了他致命一击。
给杀死儿子的凶手送礼?
或者说……
林安眯起眼,凝视着独角兽古井无波的黑眸,一点熟悉的神彩闪烁,像极了那个年纪幼小、却误入歧途的少年。
难道灵魂和记忆真的能通过“骨灰”传递?
在“柯默思”的辐射之下,一切似乎皆有可能。
林安仍不清楚南洲神秘学的一些运作原理,它们太过古老原始,比广为人知的大众理论更加“唯心主义”。
毫无理由、满口胡言,怪诞而诡异的旋律在南洲的上空演奏了千年。
“呜呜、呜呜……”
独角兽发出奇异的声响,略带催促和恳求,似乎想带林安走向某个地方。
尽管不清楚独角兽具体的神秘原型,系统刚刚给出了那根独角的面板,称其为“净水之杯”,显示它的污染值达到了100%。
也就是说,哪怕杀死独角兽,林安也得不到条目和介质,因为它已经是纯粹由“柯默思”能量组成的神秘物品罢了。
他略一沉吟,决定跟上独角兽。
复仇。
这是睚眦必报的鬣狗人之前行动的准则之一,而今他被“幻想家”坑害,便把仇恨转移向了他。
何况,鬣狗人估计想让林安和那位幻想家拼个你死我活,无论谁赢谁输,他都可以解决掉一个造成自己死亡的仇人。
正如米苏鲁所言,他就是个浑身是刺,养不熟的野狗。
不过,林安觉得无可厚非。
从小到大,鬣狗人被疾病和饥饿折磨,十岁时经历了部落灭亡,家人死光,颠沛流离的剧变,他所遭受到的只有痛苦,因此不得不把痛苦扭转成了坚决的恶意和憎恶。
品味着鬣狗人的经历,林安以此锻炼自身和他人共情的能力,渐渐地他的眼神在他的脑海和另一个名字重合。
爱尔德丽雅。
那个从出生起被囚禁了四千多年的混血儿。
林安只听公爵提到她的经历,却没见过这个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他的女儿,又是他的母亲的女孩。
甩开胡思乱想,林安和米苏鲁打了个招呼,追着独角兽的背影进入了雨林。
既然发现了“幻想家”对自己的杀意,他必须得快点解决对方。
黄蝴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万一下次的攻势更加猛烈呢?
这位幻想家掌握着林安的位置,可林安却对他一无所知。
更关键的是,他没多少反制幻想家的手段,对方的大范围神秘术也容易造成斑狮部落内出现伤亡。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机跟上独角兽,好过在浩渺的雨林里大海捞针。
速战速决,永绝后患。
自打在迪特里市屡次遭受“预言家”的下套,林再不想给这些躲在暗处远程施法的神秘者留机会了。
跟随独角兽,他行走在潮湿、暗淡的土地。
离斑狮部落越来越远时,水汽开姶凝结,地面升起轻纱般的薄雾,雨林笼罩在越来越浓的雾霭中。
运转气流术,林安吹开薄雾,追随着独角兽的阴影。
各式各样动物的叫声随着他的深入此起彼伏,犹如千层饼般层次丰富。
不知不觉之际,白雾向两侧缓缓散开。
林安攀上一棵高大的木棉树,只见赤道附近的落日余辉下,挂在丛林间的帐篷犹如耀眼的珠宝,反射着火红的阳光。
进入之前,他使用了【鬼鹿】的隐身,以防万一。
果然,正当林安靠近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到近,一条蟒蛇从高处掉下半个色彩斑斓的身子。
它嘶嘶吐着芯子,冷血动物的眼珠左右转动,喃喃自语。
“奇怪,我刚刚明明嗅到这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