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还是晚了。
等他心急火燎的带着手下刚刚练成的团练们冲上了黄玉山的时候,原本浩浩荡荡占据了一整个山头四五个大寨的那些滨海地主土豪们,此时已经没剩几个了。
只有一些无头苍蝇一般的女人,在山上胡乱转悠,嘴中跟魔怔了一样念念有词:
“都没了,都没了……”
等白草赶到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赶紧嘱咐王二虎:
“小心行事,遇到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一定要以礼相待,免得我那叔叔把你也给宰了!”
事实上,根本不用他说。
虽然说王二虎并不清楚这一个山上的这么多人是怎么全都消失的,但是他很清楚,能做出来这样一件事情的人是绝对惹不起的!
只不过他现在有些好奇,年轻人?
难不成这位县尊的叔叔是个辈分大年纪小的?
很快,王二虎就找到了这位县尊的叔叔大爷,因为这位大爷正蹲坐在聚义堂上那把大头领的座位上,身旁还趴着一只奇怪的大熊。
王二虎迟疑了一下下:
“额……阁下……请问,您就是我们县尊的叔叔么?”
李玄此时刚刚醒来,看到一个小老头在这里,不由得笑了一声:
“不必如此害怕,我又不吃人。”
不是……
王二虎第二次迟疑了起来。
之前他虽然说有一些好奇,这整个身上的人都去哪儿了,但是他并没有怀疑过这些人都被吃了,可是现在这个李玄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他倒是开始怀疑了。
难不成这位爷……真的吃人?
王二虎让手下赶紧去把自家县尊找过来,他自己在这里陪着这位大爷,与此同时,在闲聊之中,他试探性的问道:
“这位……额,这山上那些人呢?”
李玄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大熊猫:
“我真的没吃他们,他吃了。”
他……吃了。
看了一眼这奇奇怪怪的黑白大熊,王二虎老迈的脚步忽然之间变得迅捷了起来,他悄无声息的往后倒退了两步,站在了李玄的另一边。
李玄笑着说道:
“不用担心,他不会吃你的。”
哦?
王二虎以为这只是一只凶兽,没想到竟然还通人性,知道他是个好人,不吃他。
“你又老又瘦,没什么滋味。”
得……
好容易等到自家县尊来了,王二虎赶紧凑到县尊大人的身边,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家的县尊,见到大堂之上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不顾众人在场直接大礼参拜:
“学生白草,见过师父。”
“不必了,起来吧。”
等等,不是叔叔么?怎么还师父?
看到王二虎那疑惑的眼神,白草起身之后笑着解释道:
“李先生是我的师父,但是我们相识是在那之前许久了,他是我们家烧鸡的忠实顾客,所以我一直叫他李叔叔的。”
哦……原来如此。
王二虎点了点头,他这才算明白了。
“师父,这山上的人呢?”
李玄努了努嘴:
“喏。”
看到这大熊的时候,白草也是很开心,毕竟这只奇奇怪怪的大熊陪伴着他度过了他今年时段的很长一段时间,可是等李玄说这些人都被这大熊吃下去之后,白草也愣了一下。
嗯?
“怎么?那些人你还要?”
白草尬笑一声:
“这……虽然说这些人家中都有一些违法的事情,可是他们也并不是人人都有罪,而且就算是有罪也应该交付衙门处理,怎么能……能……”
怎么能就这样化作一坨熊便呢?
李玄倒是开明,他拍了拍大熊猫的屁股:
“吐出来,注意,只有山上这些,你别把隔夜饭也吐出来。”
大熊猫看了一眼李玄,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嗷嗷嗷。”
“你饿了也不行,现在白小子都已经是县令了,你要是饿了就找他要饭吃,反正人是他要的!”
白草也赶紧表态:
“大哥,你只要吐出来,烧鸡要多少有多少,虽然不是我家的烧鸡,可是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嗷嗷嗷嗷嗷。”
白草愣了一下:
“他说什么?”
李玄很是无奈:
“他说他跟我是平辈的,你也得管他叫叔!”
白草很是识时务:
“那好,叔,求您了,给我吐出来吧!”
……
滨海县团练第一次出任务就圆满完成任务,带着所有叛出滨海县的山贼土匪浩浩荡荡的回了滨海县城。
只不过这些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甚至有几个家伙的脸色明显就不对,分明是马上就要吐的样子。
滨海县的老百姓自然不知道这一些个中缘由,实际上就连他们看一下这些山贼土匪的目光之中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这些山贼土匪本来就是平日里跟他们认识的人,所以现在见到这些家伙成为了阶下囚,难免会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而另一方面,这些山在土匪之中的大部分都是土豪劣绅或者说是他们的家人仆役,所以,能看到这些人成为阶下囚老百姓的心中也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丝的高兴。
当然了这些老百姓更多的是好奇。
因为,他们那个无所不能的县尊,此时竟然排在了队伍第三名的位置,领头的分别是一个看上去有些书卷气的青年,还有一只奇奇怪怪的黑白大熊。
“这滨海县治理的怎么样?”
李玄看着路边的百姓虽然说还是穷困疲惫者居多,但是跟他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其他百姓相比,这个地方的老百姓明显已经多了几分人的味道。
看起来倒还算不错。
白草还没有出声,一旁的王二虎倒是上赶着拍起来马屁:
“仙人不知啊,我家县尊自打到了我们滨海县之后,所思所想,所行所作,都是为了我们滨海县的老百姓,自打县尊到了,滨海户籍增加了两万四千户,年入税银多了二十三万两白银,我们县衙漏雨的那个大堂总算是有钱修了,哈哈哈哈……”
一旁的白草竟然是微微有些不安了起来,他在马上欠了欠身:
“学生只不过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工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