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师傅瞪着大眼睛，就看着在那边黑板前的龙卫明刷刷的写下五个工件的数据。
虽然这些数据还没有被测定，但是光凭借这样强悍的记忆力，这位老师傅就表现非常惊讶了。
龙卫明在写下这些数据之后，似乎还意尤未尽的样子。
但是看到对面的众人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时，才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来的表情。
“我的记忆力还没到家，换我师傅来，他能一口气把整个机器的数据都全数默写出来。”
“啥？”
龙卫明的话让全部人都懵了。
什么叫整个机器的数据？
那可不止是机器外表的一些可测量数据呢，还包括了机器内部的工件的详细数据来着了。
“这……这还是人吗？”
季师傅喃喃的说出这一句话，马上就被几位老师傅所认同了。
他们不是没想到这是不是有可能做到的。
但是眼前这位小年轻就是人家的徒弟啊，人家如果没真实做出来这样的行为的话，也不会这么说出来的。
而且没看到对方那边的工人们全都没把这位小年轻对手的话引起轰动吗？
几个老师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这边的工人就有人大叫了一声。
“这不可能，一台机器少说有几百个甚至上千个工件，不可能有人一次就把所有的数据报出来。”
工人们是绝不相信他们跟这位年轻人口中的师傅相差这么远的。
平时的工作上虽然也有需要默写工件数据的习惯，但是没人能做到能把几百上千个工件的参数都记在脑里面的啊。
工人的叫嚷让国营厂这边的气氛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
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对面的红星厂工人这边似乎对于这种反驳的意见没有半点的反应。
龙卫明则是站在他们面前，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道：
“事实就是这样，你们以后见到我师傅就会知道了。我没必要骗你们。”
“呃……”
龙卫明说的是事实，像刚开始听到林青山随口报出新机器的参数时，他还有些意外。
可是当他跟自己哥哥在讨论的时候，说起一些工件的参数要调整时，那脱口而出的数据是真的把他的弱小心灵给震碎了。
甚至都把他人生的三观都震得碎成一地。
“不是我师傅这么变态，我哥也不会安心呆在这个小厂子里了。”
想起了龙卫国现在为红星厂接下来的计划到处找人拉关系，作为弟弟的他还真有些觉得有些吃味。
确实如此，谁都知道龙卫国这样的天之娇子从外国回来是会受到国家重用的。
而龙卫国也是心有锦秀大计的人。
可就是见到了林青山之后，这位归国大佬宁愿沦为林青山的助手。
说是大材小用，还真是半点都不委屈。
可他父亲和哥哥都认为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因为林青山才是真正的大才。
龙卫明这话，一下子就让对面刚才还有些雄心的师傅们有些怯意了。
“这人……真的能强到这个地步？”
虽然有些怀疑，但是现在的师傅们不再像刚才一样轻视这个小厂子了。
经过这事之后，他们身后的工人也平静了下来。
两边都派出了专业的测量人员，开始测量双方工件的参数，并与黑板上的数据相对比。
结果让国营厂这边的人全都懵了。
“竟然全都正确，而且……精度比季师傅还要高？”
老师傅们难以置信的看着龙卫明，似乎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目光让龙卫明这个平时爱现的小性子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的能力还是最普通的。像我这样的，咱们厂里有不少。”
“嘶……”
他说出这话来的时候，不仅是老师傅们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身后的工人们更是差点骂娘起来了。
“你们这么有能力，还呆在一个小厂子里。如果真的到了咱们厂子，那不是把咱们老师傅的位子都给抢走了？”
国营厂虽然人多，但是作为师傅的数目是有规定的。
谁行谁不行，每个月都有考核的。
像现在这个年代里，还不像是后世一样可以走人情关系就能把位子定下来。
无论有多厚的关系，如果没有一些水平的话同样会被拉下来的。
工人们很难想像，像红星厂里几百个这样的工人如果涌到了自己单位里，他们有什么能力跟人家来争福利。
“你们……你们这是不公平。”
不知道谁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把还在懵逼中的几位老师傅给叫醒了。
“谁？谁说不公平的？”
季师傅这时候怒了，自己又不是输不起。
自己都没喊冤，就被自己身后的小子这么喊出来了。
真让对面的那些对手们看在眼里，还真以为自己是心胸狭窄的人来着呢。
工人们很自然地往两边闪开了，把喊话的那个倒霉蛋给露出来了。
季师傅这时候对这个喊话的小子真是恼了，走过去就要教训他一顿。
“你们有这么高的技术，真要到了咱们厂的话，那就是不公平。”
喊话的那小子看到全部人都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时，也紧张起来了。
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都喊出来了。
“啊？”
季师傅这下子才明白，这是工人们的担忧啊。
龙卫明等人也是这才明白了，那人喊的不公平原来是这样的意思来着。
刚才他们在那小子喊话的时候，还想着是不是跟他们争吵一番呢。
“我们没想过要离开咱们厂啊，咱们厂福利虽然没你们国营厂好，但是咱们伙食跟你们可不是一样水平的。”
说起这个，龙卫明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那副模样还真是十足的吃货。
季师傅他们回头发现对面的工人们对龙卫明的话非常认同时，看到他们的表情都似乎非常谗嘴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了。
“看来，你们厂的伙食是真的好啊。我们倒是想见识见识……”
季师傅见误会被解开了，便跟龙卫明打趣道。
“没问题，咱们食堂从来都是开放的。像咱们厂的家属的话，也可以到里面吃饭的，不过就是得是特定的人群才行。”
“特定的人群？”
这个规矩又是让国营厂的众人楞了一下神了。
“看来，你们厂真是有意思啊。我现在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学习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