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陆明握着罪与罚的手轻轻放开,那丑陋的人突然抬起头,帽子从头上掉落,他的脸完整的暴露出来,陆明立刻感到无比的恶心。
“你如果想吐,就尽情的吐吧!”霍华德洞悉陆明的内心,他似乎在笑,“这一百多年,我游历人间,经历过无数的丑恶,我的心,也逐渐扭曲,可是人们只看中我的皮相,只要有完美的皮相,在他们眼中,我就是完美的。”
“我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陆明的手重以握住罪与罚,“特别是塔格利安小姐为什么会被囚禁?”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霍华德捡起帽子,“你既然想知道,就应该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从天而降的,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想要什么?”陆明并不觉得厌烦,陆良一手把他拉扯他,他很早就懂这世上的一切运转规矩,“我也许能付得起。”
沉默很久,霍华德低声说,“我想再见见薇薇安。”
这个诉求对于陆明来说超出预期,这也是他不能做决定的诉求,“我没法儿马上回复你,我需要询问塔格利安小姐自己的意愿。”
“明天早上之前,我仍然会在城堡里。”
一股黑暗扑面而来,陆明下意识的举手抵挡,眼前一亮,却发现自己仍然转身阁楼,画像上俊美非凡的少年嘴角微微上翘,露出诡异而嘲讽的笑,而现实世界中的霍华德哈布斯堡礼貌的注视着陆明,“陆先生,明天早上希望能见到您。”
回到事务所,立刻把发生的一切告诉陆良,陆良看看五,“五,你怎么看?”
“那幅画,应该是个结境,”五深思一会儿,这才开口,“在教庭的记录里,霍华德哈布斯堡是永生人,除非十大红衣主教和教宗本人外,教庭任何人不得伤害。”
md,难怪那家伙口口声声说罪与罚对他无用,教宗的两件法器也没能保护薇薇安,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对薇薇安下手。
“五,刚刚明在转述霍华德的话时,提到非常重要的一句信息,”说到这里,陆良停顿片刻,“一百多年来,你是唯一没有被画吸走纯洁能量的生物,纯洁能量是什么?”
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作为一个修士,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教庭的黑暗面,有些黑暗面,显然是他也不愿意面对的。
“教庭一直在研究两种能量,一种黑暗能量,一种光明能量,也许在黑暗能量的研究方面进度更快,”说到这里,五再次停顿,他站起身,在客厅轻轻的踱步,“我的职级低微,有些细节我并不了解,永生之法,其实是黑暗魔法,在二百年前,由第七大红衣主教发现,在教庭的记载里,很隐晦的提到过,这也许是黑月之变的开端。”
听到五沉重的呼吸声,想来这段历史对他来说非常难以面对,陆良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看看司空树和cpU,“这是教庭的秘史,我和五都不甚了解,为确保安全,你们不要对任何人提及。”
两人点点头,五站在窗前,此刻已接近午夜,维多在庭院里种植着花木,短短的两天,陆家几乎被各类花草淹没,“明,无论薇薇安愿不愿意,我都要和你一起去,这件事,与教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绝对不能让人做出有损教庭声誉的事。”
身后的门轻响,薇薇安穿着道格送来的新衣,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本就美丽非凡,此刻更加的容光焕发,“陆明先生,我们可以出发了。”
“等等,”五取同一直戴着的银制十字架,“请把这个戴上。”
注视着树妖姐姐帮薇薇安戴好十字架项链,陆明有种奇怪的感觉,五一定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在他的职权范围内,他想要阻止。
悄悄的把新制的紫外线枪插在腰间,飞速的开车来到城堡外,黑暗中,城堡仍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音乐和跳舞的声响此起彼伏。
穿着礼服的霍华德沐浴着月光,俊美得异于凡人,陆明想到画中的那个真实的霍华德,反差如此的强烈,令他有些反胃。
一百多年未见,两个古老的贵族仍然秉持着古老的礼仪,那些冗长的见面礼后,薇薇安瓷白的脸浮起两抹羞红,纤长的手臂拘谨的交叉放在身前,“霍华德,好久不见……。”
这时,城堡里的人声沉寂下去,悠扬的乐音响起,霍乐德咧嘴一笑,优雅而诱惑,千般的甜言密语都通过他璨若星辰的双眸倾诉,难怪在过去的一百年里,他会是帝国有名的花花公子,这般的容貌,再加上媚惑的眼神,有多少女子能够抵挡。
“还记得这支舞曲吗?在你的成年礼上,我第一次请你跳舞,就是这支舞曲,”说着,霍华德鞠躬做个邀请的手势,薇薇安羞涩的伸出手,轻轻的搭在他悬在半空的手掌上,“这一刻,我等了一百多年的时光。”
跟着他们走进城堡,看他们滑进舞池,五紧皱着眉,“明,这里有问题,你去找那幅画,在我找到你之前,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不放心的看看薇薇安,五轻轻一推,“快去。”
挤出人群,快速的找到通往阁楼的道路,来不及狂跑,凝出翅膀,身体箭一般直冲向阁楼,身后音乐声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漆黑的阁楼里,仍然布满灰尘,蒙着布的画像静静立在灰尘之中,陆明慢慢走近,却惊讶的发现画像四周,并没有霍华德的脚印,不仅仅是画像四周,阁楼里,除了自己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脚印。
缓缓的蹲下身,沿着阁楼的入口到画像细细的查看,的确没有霍华德的脚印,陆明黄色的眼眸闪烁着精光,突然,一种陌生的眩晕感袭来,陆明眼中的黄光暴闪,那股感觉立刻消退,而霍华德的声音此时在布后响起,“你已经履行你的承诺,现在,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