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四点,陆良从麻醉中清醒,一眼看见生无可恋的陆明,他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大腿,竭力的抵抗血的气息,“明,回去!”
看他清醒,陆明立刻叫来护士,父子两人眼神交流之后,陆明立刻退到医院外,远远的避开浓烈的血腥味儿,直到两条街外,鼻子里血的味道才完全散去。
把车停在房子外,摩托车的声音由远及近,陆明叼着一根烟,注视着警察带来两个巨大的箱子,他看见陆明,年轻的脸立刻浮出一丝笑,“伯父醒了?对了,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南极,是十七区的见实警察。”
十七区是Y城最混乱的区,那里百分之七十的居民都是妖怪,看来这家伙是被坑了,陆明帮他抱着箱子走上二楼,推开向阳的那间卧室门,“我是陆明,你住这儿,很久没住人,自己打扫,卫生间在走廊尽头,有什么缺的,随时叫我。”
说完,陆明回到自己房间,他立刻从保险柜里拿出两袋血,狼吞虎咽的吸完,整个人才完全平静下来,他听见南极在他的卧室里打扫卫生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愉快的口哨声。
睡到早上十点才睁开眼睛,走下楼梯,却惊讶的发现一个老式的家务机器人正在打扫卫生,听见声响,他机械的转过身,“陆先生,早上好,来杯咖啡吗?”
坐在干净得有些过份的餐桌前,陆明吃着煎蛋,看着窗明几净的客厅,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在自己家里,两个单身汉的日子从来都是得过且过,屋子里从来都是乱糟糟的,现在屋里的东西在该它在的地方,地面、桌子和窗子干干净净,一时间,他竟有些不习惯。
中午十二点,机器人递给陆明两个盒子,“陆先生,这是您送到医院的午饭,您小心些,左边是汤。”
戴着厚厚的口罩出现病房,一眼就看见陆良盘膝坐在床上和旁边床的病人在下棋,陆明放下手里的饭盒,“吃饭。”
一边吃饭,一边听陆明讲完发生的一切,陆明讲完,他刚刚吃完,“能派到十七区的,一定不简单,虽然是旧式的家务机器人,用得起的人,也不多,自己小心。”
一边收拾饭盒,一边竭力压抑着自己,陆良倒在床上,“回去吧!晚上不用过来,我自己买吃的,五可以信。”
按约定再次来到德纳酒吧,先到后巷找到树精,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有消息,捉蚂蚁。”
“一枚金币,”陆明沉着脸,从侧袋里拿出手套,“清蚁后,三枚。”
“你敲诈我?”树精绿色的眼睛立刻眯成一条缝,缝里闪烁着凶恶的光,她的手变幻成树刀,“你竟敢敲诈我?”
“你们的巢穴里总共有三个蚁巢,埋得很深,如果不挖出来,三个月,最多四个月你们的巢穴就会倒塌,你们巢穴里的根已经开始枯萎,你自己应该有感应。”
树精犹豫几秒,“我怎么知道你能挖出蚁后?”
“信不信由你,”陆明说着,开始解手套,“东西给我。”
“行,”树精咬着牙,“成交,我只有两个金币,剩下的那枚,先欠着,一个月后给你。”
知道她不信自己故意压下一枚,陆明也不说破,整理好手套,他走到垃圾柜旁边,蹲下身,伸手探进垃圾柜下,十几分钟后,他慢慢抽出手,手里是一个黑色的蚁巢,守在一边的树精一声惊叫,后退几步才站定。
拿出五给的火柴,点燃蚁巢,很快蚁巢化为灰烬,陆明用脚在灰烬里不住踩踏,很快把残余的蚂蚁消灭干净,他转头看看树精,“走!”
树精跟着陆明来到街角,他左右看看,伸手拉着排水管,飞快的向上爬,来到七楼停住,树精看见他伸手探进一个窗洞里,手臂不停的搅动,他的手臂周围形成一个黑色气旋,几分钟后,蚁巢出现一个角,二十几分钟后,陆明才拉出整个蚁巢。
这个蚁巢比第一个大一倍,陆明同样用火柴点燃,它燃烧时发出幽绿的火焰,树精站得远远的,直到蚁巢化成灰烬才接到陆明身后。
树精的古金币,在黑市可以换到一年半的日用品,陆明放进钱包,带着树精继续向前,来到十九区最中心雕像处,他仰头看看这个抽象得谁都看不懂的雕像。
“最后一个蚁巢在这里,”陆明脱下手套,“蚁后也在这里面,你把第二枚金币给我,我抽出蚁巢时,有可能会伤到你们巢穴的根,你得叫你们的人准备护住巢穴的根。”
第二枚古金币,放进钱包,陆明注视树精离开,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围绕着雕像不停的走,最后一个蚁巢完全附着在树精巢穴的根部,剥离的时候,必须特别小心,工蚁为保护蚁后,一定会疯狂的发动攻击。
一边走,一边把准备好的诱饵放在雕像四周,又把药沿着诱饵厚厚的洒一层,一切准备好之后,地下传来轻微的震颤,看样子,树精已经开始行动。
点燃诱饵,陆明后退到一边,叼起一根烟,几分钟后,蚂蚁浩浩荡荡的从巢穴中涌出,沾到蚁药,立刻僵化,半个小时之后,雕像四周已经堆满僵化的蚂蚁尸体。
用脚扫出一条路,陆明戴着手套,手探到蚁巢的入口,陆明轻轻摇晃着蚁巢,吸血鬼特有的力量和气味顺着蚁巢内的道路逐渐充斥着蚁巢,蚁巢开始一点一点剥离,为不伤害树根,陆明的手部的力量和动作始终保持稳定。
一个小时后,蚁巢已经完全剥离,陆明把蚁巢抽出,小心翼翼的把蚁后从蚁巢中抓出,放进琉璃瓶里,这才把蚁巢和满地的蚂蚁焚烧干净。
收好东西,这才推开酒吧的大门,五抬头看看他,熟练的为他倒一杯酒,看也不看的推向他,陆明拿起酒杯时,目光扫过,快速记住杯垫上的地址,几口喝完酒,转身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