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言和谢钰都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只是两人默契的忽视了此事,当做什么也没发现般继续赶路。
一行四人只有宜锦和元舒对此一无所知,而身后的小尾巴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不远。
很快天色慢慢的变暗,虽然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但他们并不打算继续往前走了。
容言抬头看了看天空,调转马头走到马车旁对里面说着,“谢钰,这天像是要下雨了,我们不往前走了,刚才我看前面有个庙今晚只能在此将就了。”
“你来决定就好。”没一会儿里面传来谢钰的声音。
突然帘子被人拉开,原来是宜锦听到自己的声音,把帘子给拉开露出了圆圆的脑袋。
“怎么样?今天学了多少呀?”看着眼前毛茸茸的脑袋,容言没忍住上手摸了摸,宜锦配合的用脑袋碰了碰她的手。
“宜锦学了好多字呢!钰哥哥好厉害的!”
听到容言问她,宜锦语调升高了些许,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兴奋。
“是么?这么厉害呀!”容言的视线不由得往里移了移看向谢钰。
谢钰感受到容言的视线,点了点头,“宜锦很好学,学东西也很快。”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路太过于颠簸,谢钰的脸色比容言初次见到他的时候更白了些,是没有多少气色的白。
“你身体现在如何了?可是要紧?”
谢钰原本以为容言会像往常那般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离开,没想到突然听到了她关心的话语。
“无碍,都是老问题了……”显然谢钰并不想因为自己如今的身体情况耽搁了行程,即便身体不适也不表现出来。
“等到了地方,可得好好调理调理才是。”留下一句话容言就到前面给元舒带路去了。
反而是谢钰听到她这话怔了怔,继而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然后放下了帘子,他的身体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只能保持住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好了,要想如从前一般几乎不大可能。
容言可不知道他的想法,到了前面后赶紧带着元舒往破庙中赶去,他们前脚刚进门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来。
元舒还在原地感叹着他们实在是运气好,不然以这雨势,他们恐怕就是下车都得淋成落汤鸡。
后面跟着的人要是知道元舒的想法,肯定得狠狠点头,可不嘛,他们就被淋得个透透的了,冷得都直打哆嗦。
最后还是没忍住跟进了破庙之中,刚进来便看到不远处的几人已经升起了火,此刻正围在火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锅子。
他们跟了这几人一路了,就想趁其不备抢点口粮吃,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不仅四处战乱,还大旱庄稼人几乎是颗粒无收。
只是听说这四人是从晋城那边过来的,这路途遥远几人还能保持得干干净净,他们有些有贼心没贼胆,只敢偷偷跟着。
几人进门的时候容言便已经注意到了,之前她就感觉到有人跟着,只是没想到跟着他们的人居然是几个饿得有些皮包骨的庄稼汉。
此刻正饥肠辘辘的盯着他们手上的吃食,想上前却不敢,只能坐在墙角紧紧盯着,生怕自己一个没看住这吃食掉在地上就找不着了。
容言看着他们有些沉默,其实这一路上他们走得并不太平,路上遇到过不少想要强抢的。
有拦路抢劫的山匪、也有饿得不行跪地乞讨的孩童,目光呆滞静静等死的老人……太多太多人了,因为战乱、因为天灾他们失去了谋生的技能,只能去偷去抢,拼命的想要活下来。
她看得无力却什么也做不了,她想做些什么却什么都不能做,在人陷入绝境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只要当场露出些许食物,人群便会一拥而上,将所有的一切都撕碎。
容言身边还带着三个人,小的小病的病弱的弱,她不敢拿几人的性命去做赌注,只能加快些赶路,早点落脚早点解决大家的困境。
显然谢钰也是这样想的,一路上让元舒默默加快了赶路的速度,不论他们想做些什么,都得找出可以落实的方法,不然不论做什么都只是杯水车薪。
那几人的视线实在是太过于强烈,想到明天他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容言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包袱,那里还有不少的干粮。
同时谢钰也停下了用食,看向了元舒的方向,元舒见此叹了一口气,到包袱里翻找起来。
不过一会儿,一些干粮便放到了几人面前,看到面前的食物几人眼睛都有些发亮了,可还是抬头看向了容言几人,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多谢恩人。”
容言见此赶紧避了避,对他们来说不过几张干粮罢了,见四人还不肯抬头容言叹了口气,上前将人扶起。
“快些让人进来吧,别在外面淋坏了。”
听到这话其中一人猛的抬头,原来他们早已被发现了么?
只是看到容言的眼中并没有恶意,紧绷的身体很快放松了下来,接着就转身向外走去,其他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容言几人便看到四个男人领着几个老人孩子,甚至还有面色惨白的妇人走了进来。
现在已经入秋,一场秋雨下来可把人给冻坏了,进来的几人一直控制不住的哆嗦。
不过他们进来之后就看向了容言他们这个方向,显然对刚才的情况已经知晓,一脸感激的看向这边。
许是赶路有些累了,不过一会儿两方人马便都有些困顿,各自找了位置靠着注意。
容言自从进入破庙之后,便在他们的活动范围内走了一圈,可惜这里没人懂阵法,不然一定会知道容言布了阵法保护。
与容言这边的相安无眠相比,另一边显然是人仰马翻了起来,再次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之后,叶舞直接打翻了手中的茶盏。
父亲近日不知怎的突然大病了起来,她将宫里的御医都找遍了,但还是没找到医治的法子,为此她原以为是他们记恨她叶家有意藏私,还杀鸡儆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