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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朱守谦的话,朱樉、朱棡也不由重视了起来。

的确!

他们都知道世家心怀叵测,可百姓却是不知。

此次马皇后必然无碍,所以事后在百姓的眼中,今夜诸将所为便是一气之下,屠灭京城世家的满门。

加上朝中部分文臣必然会借此事弹劾武将,地方世家也必会在民间大肆宣扬。

如此一来。

倘若朝廷不严惩蓝玉这些武将,那百姓势必会对武人勋贵更加畏之如虎。

“的确如此。”

“可是总不能真的斩首几名勋贵武将吧。”

“想来父皇、大哥应该有所决断吧。”

听到朱棡想要将麻烦事丢给老朱、朱标,朱守谦当即回道:

“三堂叔,陛下和殿下此时还不派人前来,恐怕是要将交由我们几人处置。”

“甚至还有考究我等几人的意思。”

“况且咱们几人也并非蠢笨之人,总不能什么事都仰仗陛下和太子殿下吧。”

“嗯.....”

朱守谦这话,朱棡、朱樉自然也是认同。

他们和朱守谦的想法也是一样,他们哥俩也想让自家父皇和自家大哥刮目相看。

可问题是,如何处置勋贵武将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铁柱,你是否已经有了盘算?”

听到朱樉反问,朱守谦与詹同对视一眼后,这才继续道:

“我倒以为,此次我等诸将所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知二堂叔、三堂叔意下如何?”

“怎么个活罪难逃法?”

朱守谦咽了下口水,笑着说道:“殿上训斥,削去北伐之功,甚至殿内杖责自然是少不了的。”

“为让百姓安心,不如接下来几日,将勋贵武将吊在世家门前鞭打如何?”

“嗯?”蓝玉顿时瞪大双眼,一双眸子似夹杂着几分怒气瞪向朱守谦。

见此情形。

朱守谦笑容不减,温声安抚道:“永昌侯先别急着恼,挨鞭子总好过挨刀子吧。”

“那些世家之人虽然该死,可到底是没有确凿证据给其定罪。”

“于刑法而言,我等今夜屠杀他们,与屠杀无罪之人无异。”

“真要说起来,咱们这些人本来要要挨刀子的!”

“可陛下、殿下不会真的要了咱们性命,所以当着百姓的面,抽咱们一顿鞭子,也算极大的惩戒了。”

待朱守谦说完,朱樉、朱棡以及詹同齐齐看向蓝玉。

特别是詹同,此时甚至都在盘算着若蓝玉不愿,他又该想什么办法惩戒武将,安抚百姓。

毕竟当着百姓的面鞭笞武将,对官员来说自然是极为屈辱的事。

若换成朝中那些文臣,恐怕是死也不愿放弃那可怜的官威尊严。

只不过让詹同没想到的是。

就在他准备开口,为蓝玉等武将再想一个法子时,却见蓝玉猛的一拍大腿,朗声同意道:

“成!”

“挨鞭子总好过挨刀子。”

“只要能为陛下分忧,只要能给太子省下些麻烦,当真百姓的面挨刀子也不算什么。”

“蓝玉将军,其他武将们若是不满,我等还可以.....”

詹同似是有些不放心,继续开口

可不等他说完,只见蓝玉很是不屑道:“那些个莽汉知道什么!”

“就说挨鞭子是帮太子殿下,他们哪个敢有怨言!”

见蓝玉又来这么一出。

好似武将之中就只有他一人有脑子似的,在场众人又放声大笑了起来。

只不过偏是蓝玉这般直率却让詹同很是动容。

更让他心中艳羡的还是大明武人同气连枝,同进同退,为国朝效力。

反观文臣。

真要说的话,洪武朝堂上文臣的分量本就不及武人。

可偏是如此,朝中文臣又各怀心思。

先是胡惟庸为谋求权臣之实,后来费成仁又求什么清流之名。

至于眼下,又多出了些想要打压武将的文臣小团体。

似乎不只是大明,历朝历代武将或许有铁板一块,众人一心的时候。

可偏是熟读圣贤书,嘴上喊着经国济世的文臣,从事始终便没有毫无猜疑的时候。

大多时候。

他们这些文臣先和武人争斗,若斗倒了武将,文臣自己便又分出派别,相互较劲。

想到这里,詹同苦笑着摇了摇头。

朝中一些个文臣为打压武将,嘴上说着武将权势过大,常年掌兵或有乱国之嫌。

可真要说的话,历史上的太平之朝,动乱之因却多半是文臣所致。

恍惚间,詹同看向蓝玉、朱守谦等人竟觉得是前所未有的亲近。

几人也越说越是投机,随意谈笑间竟不知外面星光潜行,已快到卯时。

“马上早朝,俺还要返回诏狱,提前和诸将打好招呼。”蓝玉说着便起身伸了个懒腰。

而朱棡也续了杯浓茶,道:“我们两个也要回宫,请父皇、大哥上朝。”

语罢。

几人相继离开了永昌侯府。

与此同时。

坤宁宫内。

“陛下,太子殿下,还有半个时辰便到卯时朝会。”

听到刘和的声音,老朱似有些意外般看向院中的夜空。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同朱标几个竟打了一天一夜的麻将。

自打登基以来,老朱还从未有这么一整天的时间,都花费在玩乐上面。

今日也当真是过足了瘾。

“都到卯时了,也该回去歇着了!”

看着面前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的朱标、常氏,还有马皇后。

老朱终于不再坚持非要赢上一把,这才同意放几人离开。

也是听到老朱这话,朱标如蒙大赦般忙站起身子。

一夜久坐,突然起身,腰椎竟也是噼啪作响。

“爹,您这身子骨当真硬朗。”

“儿子这么一晚上都浑身乏累,可您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你小子就是不爱动弹。”

老朱还是有些意兴阑珊的看了眼桌上的麻将牌。

可他也知道不能再玩,旋即冲朱标抬眸道:“回去歇着吧,今日也是无事。”

“还歇什么,该上早朝了。”朱标语气苦涩道:“对外说的是您急火攻心,您可以不去上朝,儿子又怎能不去。”

“况且今日也并非无事,勋贵武将屠了在京世家,儿子总要给他们善后。”

“咱都说了,不用你费心!”老朱语气坚决,直接说道:“今日早朝你不必去,交由老二、老三处置。”

没有给朱标开口的机会。

老朱看向刘和道:“传咱旨意,让老二、老三暂代朝政,詹同协理。”

“是!”

语罢,老朱走到朱标身旁继续道:“如此也能看看老二、老三究竟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