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夜走出麦园,身后,是金灿灿的小麦,有人的屁股那么高。
它们永远都保持着同一个颜色,麦粒颗颗饱满。
在温暖如春的天气里,本身就很奇怪,不是吗?
许夜一脚踩住地上妄图逃跑的绿条子,四脚蛇发出哀嚎:
“你干嘛?”
许夜:“你都听见了?”
“我只是路过,你个疯女人,快放开我。”
许夜将四脚蛇打了一个结,套在自己手腕上:“为了防止你回去打小报告,从现在开始,就跟着我吧。”
“我不要,你这个魔鬼。”
“你蛊惑了该隐,你的嘴巴里泡了有毒的蜂蜜。”
“这个形容我喜欢。”许夜看它挣扎的厉害,将蛇摘了下来,挂在了菜狗的脖子上。
和撒旦项圈挂在了一起。
四周瞬间安静。
……
许夜回到小木屋,亚当看见了菜狗,脖子上还骑着蛇,觉得非常奇怪:“哪来的狗?”
许夜弯下腰摸摸狗头:“我喜欢,要养。”
亚当不再说话,他这几天对许夜总是天马行空的想法,已经适应了。
“早点睡吧。”
“你想好怎么策反儿子们了吗?”两人走出房间外商量。
许夜:“不用策反。”
“我明天把他们喊过来做游戏,你趁机带人动手。”
亚当:“消灭河里的污染,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在亚当的心里,白色圣光就是污染,而自己,则是处在正常的状态。
“我会尽力把他们留下来几天,不让他们回去。”
许夜保证:“放心吧,我可以做到。”
亚当不放心,但也接受了许夜的建议。
原因只有一个,许夜已经背叛上帝,站在自己的一边。
在伊甸园里,只有两个立场,势必会是对立。
没有人一直能保持中立,必须做出选择。
他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亚当可以不相信许夜,但许夜应该没有理由害他自己。
被上帝发现了,他们会一起玩完。
许夜:“你什么时候见我有做不成的事情。”
亚当回忆了一下,还真是。
虽然眼前的夏娃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自从他进入伊甸园后,他想要的东西,好像从来没有失过手。
包括从自己这里获取。
这让亚当又升起了一丝危机感,眼前的人确实有一点……不受控制。
“以前是我懒得跟你计较……”
他不承认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认为那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宽容所导致。
许夜:“嗯,你说得对。”
亚当手握紧,对着空气捶了一拳。
第二日一早,许夜出发去找两个儿子,亚当则是带人去了果园里面。
亚当命人将两棵树上的果子摘下来,捣成果浆。
当碰到那两颗黑色的果子时,亚当犹豫了一下,忽略了它们。
四脚蛇爬到肩膀上催促:“多采一点,可以更快将河流恢复正常。”
亚当不为所动:“这些果子已经够了。”
四脚蛇:“夏娃那边不一定能拖太久,万一半路出现变故……我们需要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亚当闻言,命人将最后两颗果子也摘了下来,没有捣成果浆,留着备用。
……
另一边,许夜举办了茶话会。
邀请两个孩子在木屋外面野餐,向他们推销自己新调配的奶茶。
亚伯向四周看去:“父亲呢?”
被该隐打断了他的话:“只有母亲在一起,也很高兴。”
“好吧。”亚伯点点头,有点小失望。
在他的骨子里,十分渴望团圆,他希望不管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能是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许夜带着两个孩子玩些自制的小游戏,飞行棋,五子棋以及各种扑克牌。
玩到后面,亚伯开始兴致不高,他满是憧憬的说:“如果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在玩的话,一定会更加幸福。”
暮色沉沉,两个孩子都站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们该回去了。”
“夜晚不应该待在外面。”
“再等等吧,时间还够,你们的父亲马上就来了。”许夜歪头,拍了拍藏在桌子下面的菜狗:“去,把人找回来。”
亚伯又重新坐了回去。
……
亚当正在河边,监督整条河流的变化。
河水浑浊,里面的圣光在逐渐变弱。
只是变弱……并没有完全消失,他频频朝后看,害怕两个孩子突然回来。
该隐和亚伯,是上帝虔诚的信徒,他们看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向上帝禀报。
哪怕自己以父亲的身份,也无法阻止。
真是叫人厌恶,两个儿子对上帝的信任,超越了自己这个父亲。
“汪~”
一声狗叫响起,大黄狗嘴里叼着一张纸条。
亚当接过,上面如实的记录了木屋前发生的事情。
亚伯很躁动,许夜让他现在回去安抚……
亚当看了一眼身后的木桶,吩咐四脚蛇,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干活,自己则是有事要先离开了。
木桶里,剩余最后两颗黑色的果实,没有被倒进去。
……
茶话会。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两个孩子都变得躁动不安。
亚伯站起身:“我回去了。”
许夜:“再等等,你父亲就要来了。”
“等不及,再不回去黑夜就要降临了。上帝之前说过,要我们晚上待在自己的领地里休息。”
“母亲再见,我们明天继续在一起下棋。”
亚伯挥开许夜的袖子,固执的向外走去。
“我亲爱的孩子,你要去哪?”
亚当从远处走来:
“我们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你不想团圆吗,让我们晚上一起玩游戏吧。”
“不了,父亲,天色太晚,我们需要现在回去。”
亚当脸色黑成锅盔,跟抹了层灰一样。看的出来,他想把逆子撕碎。
许夜:“那就玩一局扑克牌的游戏,几分钟的时间而已,不耽误你回去。”
他的眼里满怀关爱:“亚伯,母亲特地将父亲提前喊回来,为的就是实现你的愿望。”
亚伯眼里出现一丝迷茫:“是这样吗?”
他感到浑身都是压力,好像不答应这个条件,就是辜负了母亲的期望。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促使他稀里糊涂的点了头,觉得许夜说的有理。
亚当在旁边看的冷汗淋漓,他发现眼前的情况似曾相识。自己好像每天都要经历。
一局扑克牌结束,天色又暗淡不少。
许夜:“你们的领地离这里太远,不一定能赶回去。为了安全,就留在这里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