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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房玄龄他们相助后的昭阳,比想象中的难对付多了……

李渊心头一沉,却又面不改色,目光扫视了文武百官一眼,语气淡淡道:“昨日的早朝,太史令傅奕傅爱卿上奏去佛,列举了寺庙不好的地方,当时诸位爱卿当中,有人支持,也有人坚决反对。”

说完,他目光望向了房玄龄,说道:“房爱卿,昨日你说今日再议傅爱卿的进奏,说要查一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你查的如何了?今天是不是可以廷议了?”

房玄龄连忙走了出来,肃然说道:“回太上皇,臣昨日去查了寺庙……”

还不等他说完,忽然殿外一阵哗然。

殿内的文武百官纷纷转头望去,好奇的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渊眉头一皱,怫然不悦问道:“殿外何人在喧哗?”

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抱拳说道:“太上皇,突厥的使臣执失思利在殿外闹着要进来!”

执失思利?

文武百官心头一跳,这是来要钱的?

李渊转头看了一眼李曌,望着她平静的面色,微微眯起了眼眸。

执失思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今天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跟李曌有关……

想到这,李渊冷哼了一声,道:“让他进来!”

“诺!”

侍卫抱拳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执失思利脸色难看的走入大殿之中,望着坐在龙椅上的李渊跟李曌,强忍着火气行了一礼,然后大叫道:

“大唐皇帝陛下,你们答应外臣的事,什么时候兑现?”

李渊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甚至闭上了眼睛。

李曌见他这般模样,便知道李渊是将事情都推给了她,望着执失思利,声音清冷道:

“外使也太心急了,就不能多等几天吗?”

执失思利气笑道:“女皇陛下,我突厥可汗让我出使大唐,可不是来游玩的,你们等得及,外臣可等不起!”

“外臣听说,最近朝廷发了一笔财,何不将这笔钱交给我,让我带回去?这样不仅对大唐好,对突厥也好!”

李曌冷声道:“我大唐朝廷自有规矩,你不是我大唐的官吏,不明白也是在情理之中,朕不怪你,但是你这般兴师问罪而来,也别怪朕不客气!”

“朕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兑现,朕是一个讲规矩的人,外使既然来到我大唐,那就按照大唐规矩做事。”

“你若是等,朕就去筹集钱帑,你若是不想等,那就悉听尊便!”

话音甫落,殿内的文武百官纷纷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李曌。

女帝什么时候脾气这么暴躁了?

对方可是突厥使臣啊!

她就不害怕执失思利一生气,转身就回突厥了?

到时候,可就是两国开战啊!

此刻,李渊本闭着眼睛,听到她的话也不由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多看了她一眼。

李曌神色淡然,稳稳坐在龙椅上,目光正直勾勾盯视着执失思利。

执失思利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但听到女帝说了筹钱几个字,只得将怒气忍了下来,抱拳冷哼道:

“既然女皇陛下说了在筹钱,那外臣就再等几日,外臣告退!”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

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女帝。

李曌忽然站起身,看了一眼李渊,低头作揖道:“父皇,儿臣现在得去筹集钱帑应付突厥了,儿臣告退!”

说完,不等李渊开口,她便已经转身朝着后殿方向而去。

文武百官不由将目光望向了李渊。

李渊拧着眉头,终于明白李曌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拖延廷议了,原来是想借突厥的势!

被突厥使臣执失思利这么一闹,在场的人恐怕谁也没有闲心思去廷议什么去佛之事。

李渊冷哼了一声,起身甩袖道:“退朝!”

看着李渊朝着后殿方向而去的模样,文武百官赶忙作揖到底,声音洪亮说道:“臣等恭送太上皇!”

目送着他从视野中离去,朝臣们方才直起身子。

房玄龄正准备离开,忽然身旁响起一道声音:“房相,你们若是不想廷议去佛之事,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何故还要拿突厥使臣做文章啊?”

听到这话,原本要离开的文武百官,纷纷顿住脚步,竖起耳朵朝着房玄龄方向望去。

房玄龄也顿住脚步,转头望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就看到傅奕脸色难看的朝着这边走来。

他刚才是跟裴寂站在一块……房玄龄眯起眼眸,看了一眼裴寂,是这个老东西指使傅奕来找茬的?

“傅太史,你这话说的,老夫听得甚是不明白。”

房玄龄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走到面前的傅奕,语气平静道:“什么叫不想廷议?”

“如果不想廷议,老夫今天直接称病在家不就是了,何故还要来上早朝?你看老夫像是吃饱了撑得的人吗?”

“你别装了!”傅奕瞪视着他,咬牙切齿道:“那突厥使臣,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今天廷议去佛的时候过来,未免也太巧了吧?”

房玄龄没有理他,而是转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裴寂,声音洪亮道:“裴相,你不说几句?”

刷的一下,朝臣纷纷望向了裴寂,目光古怪至极。

裴寂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房玄龄竟然将火往他身上引,感受到文武百官投来的目光,也知道再装不下去,神色淡然的走了出来,说道:

“房相,傅太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那位突厥使臣来的时间属实太巧了。”

“既然裴相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把话说开了。”房玄龄呵呵道:“嘴跟腿在突厥使臣的身上长着,他要去哪里,要说什么,是他自己的事。”

“何况,老夫是大唐的宰相,你们就是想往老夫身上泼脏水,也找一些容易让人相信的脏水泼,对不对?”

说罢,房玄龄淡笑着双手背在身后,大步离开太极殿。

文武百官此时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同时也思索起来,房玄龄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人家执失思利是突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