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姝翻了翻白眼道:“这还用你说?本宫能猜不到嘛!”
房俊好奇道:“那你猜不到什么?”
“他的目的。”
李静姝摸着下巴说道:“本宫刚才在想,这位玄奘大师的目的无非两个,一个是要咱们摆平这件事,另一个就是希望能见到上面的人。”
“但仔细想了想,都感觉不对。”
“这件事咱们两个摆不平啊。”
你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挺有认知的……房俊瞅着她,心里默默说道。
这件事确实已经超出李静姝的能力范围。
当然,自己除外。
李静姝继续说道:“玄奘大师在长安城是家喻户晓的高僧,他想要见谁,根本用不到接触咱们。”
“可是呢,他又偏偏找到了咱们,这就让我弄不清他的目的了。”
李静姝凑近房俊身边,小声说道:“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玄奘大师是冲着你来的。”
她望了一眼跟玄奘并肩而行法号名为玄法的中年僧人,说道:“因为这位玄法大师一听到你的名字,就直接去找这位玄奘大师,我这个公主,其实在这里面充其量就是一个旁观者。”
房俊多看了她几眼,说道:“你能猜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已经达到留在长安城的门槛了!
李静姝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夸人的词吗?”
此时,走在前方的玄奘跟玄法忽然停下脚步。
房俊、李静姝也停下脚步,目望前方,此时在他们面前,有着一栋栋禅房。
“两位施主里面请。”
玄奘将其中一个禅房的屋门推开,摊开手掌笑吟吟说道。
房俊、李静姝拱了拱手,随即走了进去。
禅房中很是干净,也很是简洁。
除了一张案几,一张榻和一堆书以外,几乎看不到别的东西。
房俊和李静姝一起坐在中年僧人玄法拿来的坐垫上,随即就看到玄法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之上,放着四杯茶水。
“公主殿下,房公子,请用茶。”
玄奘摊开手掌指着放在他们面前案几上的热茶说道。
房俊微微颔首,拿起茶杯,望着他问道:“玄奘大师,你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闻言,玄法不由看了一眼年轻的玄奘。
玄奘凝视着他们,看得出房俊跟昭宁公主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双手合十低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说道:“贫僧就直说了。”
“公主殿下,房公子,你们应该也已经听说,今日早朝之上,太史令傅奕上奏要去佛之事?”
房俊点了点头,看着玄奘说道:“玄奘大师身为出家人,却对朝堂上发生的事知晓的这么清楚,真是叫在下吃惊。”
李静姝附和道:“是啊,现在距离早朝也没过去多久,玄奘大师消息真够灵通的。”
玄奘苦笑了一声,说道:“去佛之事甚大,关系到贫僧跟佛门的未来,这么大的事,想不快些知道都难啊,毕竟天底下信佛的善友,也不想佛门在大唐消失。”
这时,站在旁边的玄法也苦笑了一声,说道:“我等都是出家人,寺庙乃是我等归所,若是朝廷真的答应太史令的上奏,我等何去何从啊?”
房俊沉吟道:“两位大师,说一句实话,你们面前的我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被太上皇降旨不许为官的寻常百姓,你们对我们说这些,没有用啊。”
李静姝也一脸无奈道:“朝堂上水很深,这件事更牵扯到很多人,很难办的。”
房俊接过话茬继续说道:“如果两位大师想要见我父亲,或者是想要见朝廷中的某位大臣,亦或者是想见女帝,这个我们倒是可以帮你们传个话,至于对方愿不愿意,那就不是我们说了算。”
李静姝点头道:“对,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闻言,玄奘跟玄法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眸中的失望之色。
许久,玄奘沉声说道:“公主殿下,房公子,你们的好意,贫僧心领了。”
“但贫僧并非是想去见谁,贫僧想见的人,现在已经见到了。”
他注视着房俊,一脸认真道:“贫僧想见的人,就是房公子!”
说完,他又望向李静姝,补充一句道:“还有公主殿下。”
“……”
李静姝沉默了几秒,半天不知该接他这句话是不该接。
房俊坐在一旁险些没笑出声,但看到李静姝投来羞恼的目光,轻咳了一声将笑意忍了回去,望着玄奘问道:“玄奘大师,咱们素未谋面,为何你想要见我?”
玄奘肃然说道:“贫僧在长安城中的这段时间,一直听人说起过房公子的大名。”
“虽然贫僧是出家人,但对朝堂上的事还是了解些许,而今总管朝堂,也就只有房公子能救佛门了!”
听到这话,房俊果断的摆了摆手,“你太看得起我了!”
“玄奘大师,我能力有限,真帮不了佛门!”
玄奘有些不甘心道:“就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了吗?”
房俊沉吟道:“说一句实话,这件事,外人帮不了,唯有自救!”
自救?
玄奘眼眸一亮,“房公子可否仔细说说,自救,当如何救?”
李静姝也一脸好奇的望着房俊,属实没想到房俊真的能想出办法。
在众人目光中,房俊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看着玄奘说道:“玄奘大师,我问一句,救佛门,对我有什么好处?”
看到玄奘、玄法两位大师愣住,一旁的李静姝补充道:“房俊他不信佛的。”
玄奘、玄法再次对视了一眼,沉默起来。
许久,法号玄法的中年僧人开口说道:“佛门有安定人心之用,少了佛门,对天下安定没有好处。”
房俊摇头说道:“但有利也有弊啊,傅奕这位太史令为什么要提出去佛?就是因为他看到,如今天下的男丁有很多人为了躲避兵役,而逃入寺庙之中。”
“且佛门不用上税,又广有资产,这也让朝廷流失大量税收。”
房俊瞅着二人说道:“实话说,朝堂上可不单单只有傅奕一个人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