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把不良人当牛使?
房玄龄好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房俊解释道:“我说的人手不够,不是去查案的人手不够,我这次回来,其实是让你们帮我弄点牛车。”
牛车?!
众人瞬间抓到重点,杜如晦问道:“你查到的人,吐出钱了?”
房俊点头道:“是,我刚刚去了一趟刘能家里。”
礼部侍郎刘能?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一变,好家伙,没想到他第一个查的就是身居高位的朝臣,房玄龄盯着他问道:“他吐了多少?”
房俊坐在四轮车上笑道:“你猜猜?”
老夫猜个屁!
房玄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而不等他开口,李靖忽然说道:“他担任吏部侍郎好几年了,少说也拿了五万贯!”
程咬金摆手道:“五万贯肯定少了,少说也有八万贯。”
尉迟敬德肃然说道:“我看有十万贯!”
杜如晦看他们都猜测起来,低头思索了一下,道:“我也这么觉得。”
房玄龄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看着房俊问道:“是不是十万贯?”
房俊摇头道:“不是。”
房玄龄又问道:“那就是八万贯?”
“也不是。”
房玄龄眯起眼眸道:“是多了还是少了?”
“少了。”
少了?!
众人吃了一惊,杜如晦连忙问道:“不会有十五万贯吧?”
看着房俊笑而不语的欠收拾模样,房玄龄瞪了他一眼道:“你直接说,究竟是多少?”
房俊见他们直勾勾盯视着自己,直接竖起三根手指说道:“我让刘能拿三十万贯出来,他愿意了。”
三十万贯?!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一个个凝重起来。
并没有因为让刘能吐出三十万贯而高兴。
杜如晦沉声道:“简直是混账东西,干了几年吏部侍郎,竟然贪了这么多!”
房玄龄也皱了皱眉头,“他知不知道这些钱足够杀他的头了?”
房俊颔首道:“他当然知道,所以刘能一开始并不愿意说,跟我说就贪了几万贯,他这还我能相信?”
“他住的宅院,置办下来都差不多了,何况他不可能在长安城只有一处府邸。”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当上了吏部侍郎,必然也会惠及族人,一来二去,可就不只是这个数目。”
房俊笑道:“让他拿这么多钱,只是证据而已。”
房玄龄眯起眼眸道:“证据?此话怎讲?”
“后面如果女帝想要整顿吏治,还可以从这些人入手。”
听到房俊的话,众人眸光闪烁起来,房俊的安排,显然比他们想的还要妥当!
当他们以为房俊谋划一步的时候,其实他已经走出去了好几步!
房玄龄整个人都轻松许多,望着他问道:“你要多少牛车?”
房俊说道:“当然是越多越好。”
房玄龄微微颔首,看着站在四轮车后面的府邸老管家,说道:“房忠,你去把府邸的仆役都叫来,带着牛车跟着遗爱一起出去!”
“诺!”
等到房忠离开,房玄龄又看向李靖,“药师兄,这次还得你的部曲出马了。”
“明白!”
李靖点了点头。
这么多钱,如果只让府邸的人看管,容易出事情,万一有人从中作梗事情就遭了。
李靖府邸有部曲,那些部曲都是卫府中人,从沙场下来的,有他们在,就万无一失了!
杜如晦投给尉迟敬德跟程咬金一个眼神,随即起身说道:“我们也去弄点牛车!”
房玄龄点头说道:“好!”
等到众人离开,房玄龄盯视着他,忽然露出笑容,“查百官的感觉怎么样?”
房俊一笑,“很不错。”
房玄龄哼了一声,“能不错吗?刘能身为吏部侍郎,都要在你面前低头。”
说着,他走到房俊身边,压低声音道:“你现在算是捅马蜂窝了,那个刘能一定会去找魏征求救。”
房俊摇头道:“他一时半会跑不了。”
房玄龄一愣道:“为何?”
“我把他锁家里了,还让不良人看着,他就是想要找魏征求救,那也得他把那三十万贯钱吐出来才行。”
说着,房俊将细节说给他听。
房玄龄听得一阵感慨,“还是你的花样多啊。”
“不过魏征那边,也不能不防。”
房玄龄继续说道:“这次你查的人,全都是东宫的人,魏征一旦知晓,必然会察觉到异常。”
这倒是……房俊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就听房玄龄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父跟你杜伯父商议过了,要想让魏征不揪住这点,就得连朝堂的几方势力一块查。”
“你杜伯父想的是将矛头对准元谋功臣,但为父想对付的更多,秦王府那边,你不用担心,齐王府你得亲自去一趟,至于元谋功臣……”
房俊问道:“只查不问?”
房玄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聪明!就是这个道理!”
“明白了。”
房俊看着房忠带着仆役们走了过来,说道:“我继续去查了!”
“好!”
房玄龄点了点头,看着房忠推着他的四轮车离开,呼出一口气,自从追随女帝以后,他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可自从房俊开窍以后,他发现肩膀上的压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
“这小子帮老夫分担了不少压力啊……”
房玄龄喃喃自语道。
…………
太极宫,东宫中。
下午时分,魏征心不在焉的坐在殿内,听着皇太孙李承宗的声音,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感觉自从下朝以后,他的眼皮子就一直在跳。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魏公,你今天授课怎么这般心不在焉?”
这时,皇太孙的声音响起。
自从太子殒命之后,太上皇就让他这个谏议大夫,给皇太孙授课,这两年以来,他每天都会过来一趟。
听到李承宗的话,魏征转头看着他,神色凝重沉声说道:“太孙殿下,臣一直觉得今天的早朝有些不对劲。”
李承宗身穿淡金色长袍,眯着眼眸道:“魏公的意思是担心房俊会冲着东宫而来?”
“正是!”
魏征肃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