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宵禁解除以后,粮价是五文钱一斤粟米,十文钱一斤稻谷,卯时……”
房俊打断张鹏起话茬道:“别卯时,按照我跟你说的二十四小时来说。”
“诺!上午六时许,粟米跟稻谷都涨了一文钱。”
“上午六时半,粟米跟稻谷各又涨了两文钱。”
“上午七时许,两者价格上涨五文。”
“上午七时半,粟米、稻谷又各涨了三文。”
“现在是上午八时,粟米的价格,已经涨到粟米二十文钱一斤,稻谷四十文钱一斤。”
听完张鹏起的话,房俊微微颔首,将他说的价格全部记在麻纸上,然后张贴上墙。
这时,堂屋外响起一道大嗓门声。
“我说玄龄兄跟克明兄不担心,原来是房贤侄在帮你们做事!”
房俊回头望去,就看到房玄龄带着杜如晦、李靖、程咬金、尉迟敬德走了进来,连忙放下手中兔毫笔,起身对着四人行礼道:“四位伯父好!”
程咬金一乐,“瞧瞧,还是这么客气。”
杜如晦笑道:“这叫知礼!知节兄,其实你刚才说的话不对。”
程咬金讶然道:“难道不是房贤侄替你们做事?”
杜如晦摇头说道:“恰恰相反,是我们两个人,帮他做事。”
闻言,程咬金、李靖、尉迟敬德露出惊愕之色。
“都坐下说。”
房玄龄等他们都入座以后,对着房俊说道:“事到如今,不用瞒着他们,你可以跟他们说了。”
房俊颔首道:“正巧,我也要跟你们说。”
说完,他对着张鹏起道:“你来说吧。”
程咬金、李靖错愕看着他们,尉迟敬德咧了咧嘴,道:“你们都别打哑谜了,有什么让我们知道的,直接说!”
张鹏起有些拘谨,先是对着五人拱手,然后在他们注目下,说道:
“好叫李卫公、程卢公、尉迟鄂公知晓,咱们现在手里的粟米跟稻谷,共计五亿六千六百四十万斤。”
“什么?!”
程咬金、李靖脸色一变,噌的一下站起,不敢置信看着张鹏起。
尉迟敬德愕然的掏了掏耳朵,道:“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房玄龄道:“他说的没错,咱们手里现在确实有这么多粮食。”
“粟米的话,有三亿五千六百四十万斤,稻谷有两亿一千万斤。”
程咬金、李靖、尉迟敬德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粮?
尉迟敬德咂舌道:“这么多粮食,得花多少钱?”
李靖摇头道:“一座金山都不够啊。”
程咬金嘴角抽搐道:“反正我买不起。”
房玄龄缓缓说道:“这些粮,是在半个月前买的。”
“什么?!”
连尉迟敬德也忍不住站起身,难以置信看着他。
半个月前买的?
当时粮价一点都不高啊!
李靖声音都颤抖了,“当时是什么粮价?”
房玄龄笑道:“一文钱,可以买三斤稻谷,或者是六斤粟米。”
“……”程咬金、李靖、尉迟敬德浑身一震,那岂不是说只花费了十几万贯?
程咬金瞪着房玄龄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们白担心!”
房玄龄摊开双手道:“老夫并不是有意要隐瞒你们,实在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你看现在时机成熟,老夫不就告诉你们了吗?”
三人这才缓和脸色。
李靖咂舌道:“那岂不是很赚钱?”
房俊见他们三人投来目光,颔首道:“刚才我算了算,按照上午六时许的价格……”
尉迟敬德翻了翻白眼道:“你就不能用我们能听懂的时辰来说?”
房俊语气一顿,只好换做十二时辰计时法,道:
“要是按照卯时许的粮价,将手中粟米稻谷卖出去,粟米能卖二百一十三万八千四百贯,稻谷能卖二百三十一万贯,合起来是四百四十四万八千四百贯。”
“除去买粮的成本,利润是四百三十一万九千贯。”
嘶!
李靖呆愣在了原地。
程咬金眼眸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
尉迟敬德算了算这些钱能买多少自家府邸,算完后目瞪口呆起来。
杜如晦坐在软垫上抿了一口茶,听到房俊说的利润,险些没有握稳茶杯。
房玄龄嘴角抽搐了一下,也被这个数字震撼到了。
偌大堂屋,寂静无声。
许久,程咬金颤声道:“那以现在粮价卖出去呢?”
“现在是辰时,粟米二十文钱一斤,稻谷四十文钱一斤。”
房俊心算了一下,说道:“粟米能卖到七百一十二万八千贯,稻谷能卖到八百四十万贯,总计一千五百五十二万八千贯。”
“买粮的钱就不算进去了。”
房俊笑着说道:“买粮花费的钱不过九牛一毛。”
众人呆愣的望着他。
程咬金失神自语道:“竟然会卖到这么多钱,问题是粮价才开始涨……涨到最后,岂不是……”
但很快,众人意识到一个问题。
粮食卖出去,赚到的钱太多了,而女帝拿出手的钱才五百万贯,根本就吃不下房俊手中这么多的粮食!
这个局有些收不住了!
一千五百多万贯,就是再卖官鬻爵,也弄不到这么多钱。
程咬金急忙道:“房贤侄,不能等了,已经超出预期了,赶紧抛售手中的粮吧!”
“再不将这些粮全部抛售出去,必定会引起富商巨贾、豪门望族乃至文武百官的怀疑!”
房俊摇头道:“不能这么算。”
房玄龄颔首说道:“确实不能这么算。”
杜如晦嗯声道:“知节兄,你这么算有问题。”
看着三人一致的措辞,程咬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脑门道:“我这榆木脑袋,怎么才想明白!”
李靖瞅着他,指了指旁边一脸茫然的尉迟敬德,道:“没事,这还有一个没想明白的。”
尉迟敬德勃然大怒道:“李药师,你是不是想跟我干一仗!?”
李靖干笑一声,对着房俊道:“房贤侄,你还是给他讲讲吧。”
房俊耐心解释说道:“尉迟伯父,之所以我跟我父亲还有杜伯父说,不能这样算,是因为咱们没必要将手中的粮全部卖出去。”
“毕竟,咱们得留一部分,一来是要赈济河东道灾民,二来是要交给女帝囤积起来,以备再有灾情之需。”
“这样一来,咱们真正能往外卖的粮,只有一半……”
房俊语气一顿,说道:“甚至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