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的不是你,是天命凰女。”
慕白与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为什么?”
她被吻的红艳的唇一开一合,上面一点深红,是被咬出来的颜色。
罗隐直起身,别过头,狠心不去看那床上瘫着的,水潺潺的人儿。
“无可——”
“你会杀了我吗?”
罗隐心头震动。
或许,一个王朝的兴衰,本不该牵系在一个女子身上。
“我不会。”
“夫君。”慕白与又叫。
罗隐回过头来,却看少女借着屋中苍白的月光解开了衣带。
那白色的肌肤上,带着他方才激动之下造成的青紫痕迹。
竟是一个瓷器一样的人,碰一下就伤了。
“夫君,要了我吧。”
慕白与心里没太多想法。
反正她清白已经没了,和罗隐一次两次无数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能有身份地位向慕瑶华和杨慎之复仇就好。
罗隐深呼吸,道:“我是个阉人。”
“你那日不是用玉势……”她声音低了下去,这种话说起来还是让人很羞涩的。
罗隐轻咳了一声,“你想要什么?别说什么被保护要吃饱的鬼话了。”
此时罗隐都能戒掉女色了,脑子自然清醒了很多。
“我要出去,我不要在冷宫待着了,永远看这四方的天,我要为我娘挣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还要……慕瑶华和杨慎之的命。”
她掩了衣襟,笑着靠近罗隐,“夫君,慕瑶华也是十一月初三出生,或许是我多想了,她就是那个天命凰女,要了她的命也一样。”
“那杨慎之是何故?”
“背叛太子,不知道算不算罪名?”
罗隐之前差人调查了慕白与,她就是土生土长的冷宫人,从未与杨慎之有过什么交集,如何会知道这些?
不过……杨慎之背叛了太子吗?这个消息他们东厂倒还是不曾得到。
“结党营私,吃里扒外,罪不至死,一切还要看皇上的意思。”罗隐道。
慕白与也不失望,慢慢来嘛。
“那你是答应帮我出冷宫了?”
罗隐点点头,“只有一点。”
“就算你是公主了,也是我的对食。”
“若是你爱上别的男人,我就叫你生不如死。”
慕白与重活本就是为了复仇,如何再去想什么情情爱爱的。
上辈子爱错了人,已经叫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了。
她笑眯眯的,“我自然知道掌刑千户的本事的,这辈子都没机会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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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杨慎之为了捞慕白与出冷宫,可是废了不少力气。
当时她以为这是爱。
可是结合罗隐的话说,若是东厂一直有人想要杀天命凰女,那她就是被杨慎之当成了慕瑶华的挡箭牌。
毕竟很难说她和慕瑶华谁真谁假。
她活着,有人顶在前头,她死了,慕瑶华依旧是天命凰女。
慕白与将那些证人的名单整理了一份,让小方公公送去罗隐那里。
估计还要好一阵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她及笄前了。
不过她还是开心的很,总算是迈出第一步了。
她的高兴引起了阿婆注意。
阿婆问她,“小与儿,你可是要离开了吗?”
“对啊,阿婆。”
她娘去了以后,阿婆就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生辰的人了。
阿婆道:“好孩子,阿婆不出去。”
“冷宫了里太苦了。”
“我的身份……出不去的。”
阿婆叹息了一声,将她带进了她的故事。
原来,阿婆是先帝的妃子。
年轻时她生的一张绝色的脸,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先帝为了夺取她,杀掉了她的未婚夫,将她夺入宫中做妃子。
她心中惦记着未婚夫,便总是郁郁不乐。
先帝对美人有新鲜感时,觉得她这副伤春悲秋的样子甚是美丽,也愿意给她时间忘记竹马。
时间久了,得不到好脸色的先帝便强要了她。
只一次,她就有了身孕。
先帝十分高兴。
可是后宫中的女人,是容不下独宠的,很快她的孩子便流产了。
她更加抑郁了。
先帝为了让她高兴起来,再次无度宠幸她,他觉得只要让她怀上孩子,就可以当他们的孩子回来了。
结果第二个孩子也没能留得住。
她疯了。
疯美人也是美人,先帝还是不愿意放手。
只是时日久了,和一个疯子在一起也不行,先帝眼不见心不烦,将她打入了冷宫。
她便一直生活在冷宫里了。
“阿婆……是真疯了吗?”
“不是,为了摆脱那人。”阿婆脸上厌恶的神色明显。
过了会儿,她正色道:“小与儿,你容色这样好,少不得有人只是为你的容色倾倒,你万不可相信男人因色而起的真心。”
“这样的爱是浅薄的,色衰爱弛,又或者有了其他考验,便会放弃你。”
慕白与点点头。
她记住了。
上辈子她没遇到罗隐,杨慎之连对她的帮助都很少,更别说帮助一个阿婆了。
阿婆淋了一场雨后死了。
自然也没这个机会跟她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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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与突然想到了上次慕瑶华商量着要害大公主的事情。
她决定出冷宫去看看。
上辈子她成为公主后,其他皇子公主都觉得她出身下贱,即便是十一月初三所生,也不与她为伍,处处排挤她。
只有大公主对她有一些善意,站出来帮她说话。
她溜出了宫,略一打听,就知道大公主还没出事呢。
便决定这几日去御膳房蹲守一下,让慕瑶华的毒计夭折。
御膳房她总是来,只是没赶在饭点来过。
此时人来人往,慕白与穿的是宫女服饰,只要低眉顺眼、将宫女姿态做足了,走来走去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御膳房外,蕊儿和一个宫女正在说话。
慕白与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宫女手里端着的托盘,上面正是杏仁酪。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只听蕊儿跟那宫女说道:“好妹妹,我们公主这几日也想吃杏仁酪,你能不能告诉我做法呀?”
那宫女道:“蕊儿姐姐,我只是个传菜的宫女,做菜的法子,只怕是还要问问那大师傅,我是窥不到的。”
蕊儿掀开杏仁酪的盖子,“那让我瞧瞧,指不定我闻闻就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