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怎么这样凉,仔细着些,如今虽然天气热,夜里还是凉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入耳。
慕白与想要挣脱姜朝云的手给他行礼,男人却更加霸道地将她按住。
“免礼了,往后你我欢愉之时,不必多礼。”
姜朝云揽着慕白与走向床榻,等着少女先坐下,才居高临下细细打量着少女。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小腹一紧,喉咙发干。
这些宫人当真是会准备衣裳,委实该赏。
慕白与垂着眼,没去看姜朝云的目光。
姜朝云今日的一举一动,还是将她当做个美丽的玩物而已。
不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是上位者对卑贱者的居高临下的赏赐。
想要对付姜映雪,还得是利益和感情的捆绑。
慕白与压下了想要吃生子丸的冲动。
现在还太早了,等到姜朝云对她无法自拔才好。
“你在想什么呢?”
慕白与抬头,满眼仰慕又带着小鹿一般心惊的神色道:“奴……臣妾在想,皇上以后就是臣妾的夫君了,臣妾从前漂泊无依,以后也有了依靠,臣妾心中欢喜。”
姜朝云从未在女子口中听过“夫君”二字。
后宫中这些嫔妃从入宫之时便知道他是君,将他当做君上看,却不将他当做夫君看。
便是皇后也只当他是君上,是皇上。
这样充满烟火气的称呼,在帝王家却是难得。
“以后朕便是芙蓉的夫君。”
姜朝云用手背爱怜地触摸她的脸。
慕白与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模样,心中却是大定。
白日里,姜朝云虽然表现出了对她的贪慕和占有,却并无爱怜之意。
果然,小可怜又自强的人设才招人喜欢。
姜朝云坐在她旁边,低头心里倒是有些震撼。
他离这女子这般近,她的肌肤却还是一点瑕疵都没有,如同幼儿的肌肤那般细嫩。
她小嘴微微张开,仿佛一朵花一样在邀请他。
姜朝云心中一荡,吻了上去。
不多时,两人身上的衣服便不见了踪影。
烛火在满室静谧中摇晃了起来,映照出交错的身影。
孙公公在外面守夜,听着里面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老腰都疼了起来。
他赶退了两个想要借机偷听墙角的小太监。
“咱的皇上哎,您明个儿还有精力上朝么。”
第二日天光刚亮,慕白与便醒了。
她虽然极累,却已经习惯了早醒。
姜朝云见她醒了,一看时辰还有时间,便不顾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又将人折腾了一番。
等到穿衣时,慕白与忍着身上的不适,缓缓走过来。
“你且休息着吧,有宫女为朕穿衣。”
慕白与娇嗔道:“给夫君穿衣,是应当的。”
姜朝云大为震撼。
过了昨夜激动的时刻,他以为慕白与是哄他的,没想到这小女人竟是认真的,便也由着她去了。
等到姜朝云走了后,慕白与才想起来他还并未给自己分配住处,她将孙公公叫来询问。
孙公公说道:“芙蓉娘子,皇上还没吩咐,等皇上下朝了,咱家再帮您问问,娘娘先在这里休息吧。”
孙公公在皇上身边侍奉多年,便是皇上过去还是不得宠皇子的时候也是他陪在身边,对皇上的心思拿捏的十分准。
皇上不自知,可他分明已经沦陷在了芙蓉娘子的美色之中。
如今虽然谈不上什么有情,但假以时日,这芙蓉娘子定然能在皇上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这日久生情,也是情啊。
神魂颠倒久了,就再也正不回来喽。
“对了,孙公公,我在公主府的时候,有一个相好的姐妹,叫做兰心,能否请公公安排我那姐妹离开公主府?”
慕白与和兰心在京中并无权势关系,她自然是能将兰心弄出公主府来,可是暂时还护不住她。
若是姜映雪顺藤摸瓜找到了兰心,只怕兰心求死都难。
这点小事,孙公公自然办得,也自然是护得住的,他知道慕白与的意思,心里也不觉得为难。
那柔嫔一朝飞上枝头,只觉得过去共患难的姐妹见过她落魄的样子,将人都发配到了最辛苦的地方去了。
这芙蓉娘子却念着旧情,还要给姐妹荣华富贵。
这人品上真是高下立见。
姜朝云此时在朝堂上,听到大臣们又建议他选秀,心中烦闷,不由得想起了昨日那叫人销魂的快乐。
“选秀便罢了吧。”
姜朝云不喜大臣又提起这事儿,“选秀劳民伤财,有这个银子不如去修扬州那边的水渠。”
上奏的大臣立马噤声。
谁接话,谁修渠。
姜朝云见无人应答,冷笑一声,“你们一个个‘热血男儿’,真是好样的,盯着朕床上那点子事儿就来劲得很,真为百姓做点事又推三阻四。”
大臣们都不敢说话了。
姜朝云回想了一下大臣们的能力,指定了两个人去修渠。
中午他本来想着回宫和慕白与亲香亲香,太后却派人来叫他过去,还说姜映雪也来了。
姜映雪陪他夺嫡受过伤,年纪轻轻又死了丈夫,姜朝云很是疼爱她。
即便有时候姜映雪会因为他宠幸妃嫔而闹小性子,他也最多假意训斥两句。
他知道她养了些面首,但他查过了,那些面首都是心甘情愿跟着公主的,加上她为人还是善良的,便也不拘着她性子。
才走到太后宫外,就听到姜映雪的尖声哭喊。
“那禾心不过是个绣娘,又姿色平平,皇兄是猪油蒙了心才给她封什么劳什子的娘子。”
太后安慰姜映雪,“你是公主,那芙蓉娘子不过是个妾,她便是做了娘娘,想要衣裳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你要是惦记她那绣活儿,差人说一声就是了。”
想到那双让他销魂入骨的柔荑,姜朝云心中微微有些不快。
就算慕白与名义上是个妾,但也是他如今宠爱的女人。
他都不舍得让她再做绣活儿伤了手,母后和映雪提起却仿佛她还是个下人一般。
见到姜朝云进来,姜映雪立马满脸璀璨笑容扑了过来,就要扑进他怀里。
姜朝云胳膊在身前一横,挡住了姜映雪。
他皱着眉头,“你是公主,成日里毛毛躁躁不像个样子,成何体统?”
姜映雪不敢置信看着他,“皇兄,你怎么这样说我?”
姜朝云没有答话,给太后请安以后才坐下。
“皇上,你封个把嫔妃也不是问题,但是怎么抢到了妹妹府上。”太后不赞同地说。
“什么叫抢?朕昨日便差人传旨告知映雪了。”
姜朝云从公主府上夺人,本来确实是他不占理,但是他刚刚听了姜映雪说的那些话,心里便不大痛快。
姜映雪立马委屈了起来,“皇兄,我——”
“芙蓉娘子绣技精湛,映雪也是爱漂亮衣裳,想要将人留住罢了。”太后打断了姜映雪的话。
她又给了女儿一个眼神,示意姜映雪将事情交给她来说。
“映雪过去的衣裳也不差,”姜朝云见太后说话,只能压下性子,“也是宫中最好的绣娘绣制的,她那府上也有从苏州请来的绣娘,朕看着也没有不好看的。”
太后语噎。
“映雪,为兄如今三十五了,膝下仍旧没有一子,想来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朕喜爱你府上那绣娘,指不定她未来能够为朕诞下皇子,那芙蓉娘子,朕看着是个有福气的。”
说着,姜朝云便叫人将那屏风抬了过来。
那屏风如今仍旧闪着七彩光华,似乎映得一室生辉。
“母后,映雪,你们瞧,若是那芙蓉娘子是个没福气的,又怎么会绣出这样有吉兆的作品。”
孙公公在一旁暗中吐槽。
皇上分明是想要护着那芙蓉娘子了,那屏风分明是人家用家族技艺绣好的,此时在皇上口中却成了天降吉兆。
太后和姜映雪看着那屏风,一时呆住。
太后突然也开始赞同皇上的话了。
这样的绣品,岂是凡人能绣出来的?
想来那芙蓉娘子是真的有两把刷子,指不定哪一日她真的能为皇上诞下子嗣。
姜映雪回过神来,却一点都不信。
定然是那贱人不知用了什么奇技淫巧,吸引了皇兄注意。
这想法可脱口而出,却见得姜朝云面色一沉,“映雪,你手下的婢女得了朕的宠爱,你本来应该高兴,那绣娘是你调教的好,亦应该祝贺她有了更好的前程,你过去善良大度,如今怎么如此狭隘小气?”
姜映雪又要拿衣裳说事。
姜朝云道:“难道没有芙蓉娘子,映雪便不穿衣裳了?”
刚说完这句话,姜朝云便见到姜映雪脸色一白,心里不由的,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话说的重了些?
姜映雪大声嚷道:“皇兄,从前宫中这些人捧高踩低的,扣你的份力,是我用首饰给你换了吃食来,如今映雪想要好看的衣服,也只是弥补那时候的遗憾。”
这一番话说的动容无比。
太后期待的眼神也变成了责怪。
姜朝云抿着嘴唇,面容有些严肃。
“朕前日新得了一尊珊瑚盆景,你拿去装饰吧,至于芙蓉娘子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姜映雪再没有吭声,她知道姜朝云是下定决心护着那个贱人了。
太后为了缓解气氛,说道:“我们先来用午膳吧。”
姜朝云起了身,行了一礼,“母后,儿子还有公务要忙,儿子就先行告退了。”
等到殿中只剩下姜映雪和太后两人时,姜映雪再也憋不住了,“母后,皇兄他也太向着那个芙蓉娘子了吧。”
太后道:“男人爱美色,你皇兄他也是个男人,等到他过了这阵新鲜劲儿,那芙蓉娘子还不是任你处置。”
姜映雪将心放了下来。
有了太后这句话她便放心了。
皇兄孝顺,等劲头过了,必然会听从太后的话。
到时候那该死的贱婢落到了他手里,她定然要好好大刑伺候着。
姜朝云快到勤政殿的时候,才放缓了脚步,他想起来一事,问孙公公,“孙振,芙蓉娘子怎么安排了?”
“皇上,昨日并未给娘娘安排居住的宫殿,所以娘娘如今还在寝殿中歇息。”
听到那人还在寝殿之中,姜朝云面上不显,下颌却绷得紧紧的。
他深吸一口气,吩咐孙公公,“让芙蓉娘子去芙华宫吧,那些宫女下人,就按照嫔位分拨。”
孙公公应了一声,心里却还是有些惊讶。
以芙蓉娘子的品级,一宫主位也是当得的,但是这芙华宫离皇上的勤政殿距离算是远的。
景色倒是极美的,有一池荷花。
他还以为皇上会选个离勤政殿近的宫殿分给慕白与。
孙公公正准备去安排,突然一个太监过来,禀告皇上说在虎园里发现了一具宫女的残尸。
“怎么回事?”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回复,“看那衣裳,应该是哪个娘娘身边的奉茶宫女。”
姜朝云待下并不严苛,也禁止宫中用私刑,虽然这样仍旧是避免不了有些主子会打杀奴才,但是因为担心惹皇上不喜。即便是私下做也会控制好尺度。
姜朝云吩咐下去,让皇后查清此事。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才走进寝殿。
姜朝云的寝殿很大,也安排了软榻、博古架、书架等陈设。
慕白与此时捧着一卷书低头看着,日光透过窗上的绢纱落在她脸上,看起来静谧美好。
姜朝云不忍心打破这一幅画卷,可慕白与却听到了脚步声。
姜朝云看到了慕白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皇上。”慕白与放下书就要往榻下跳。
姜朝云一把接住了慕白与,抱了个满怀。
少女的身体柔软非常,抱在怀里轻飘飘软绵绵。
姜朝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芙蓉,想朕了吗?”
孙公公跟进殿来,听到皇上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不由得牙齿一酸,退后半步。
他默默守在门口,赶退了一切想要进来的人,顺便传御膳房送一桌膳食过来。
姜朝云此时又揽着少女了,“你身子不适,便在床上多歇息一下,怎么还起来了?”
“想念皇上,睡不着了,我坐在这儿,皇上一回来就能看到我。”慕白与露出一个诚挚无比的笑容。
这样外露的情感,在后宫很难见得到。
姜朝云心里柔软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