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娣没什么本事和能力,却对闺女的一举一动很敏感。
见她看向了陆以泽,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虽然她和慕老二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不上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但是闺女看向崔泽的目光,分明是这对小儿女看对眼了。
他们对外说崔泽是慕白与走失多年的表哥,但实际上他们一家三口知道并非如此。
因此王来娣也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只是有一个问题,这崔泽看起来非富即贵,他身上的麻烦解决了吗?
若是他身上牵扯了大麻烦的话,那无论崔泽怎么富贵,他们的感情怎么坚定,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送死。
王来娣决定这阵子再观察一下陆以泽。
陆以泽这种皇城出来的人精,如何注意不到王来娣的举动,自然是愈发尽心尽力,争取抱得美人归了。
第二天一早,李言的管家便张罗起来了。
李言前后的妻子给他留下了两子两女,因为李言经常在家淫乐,所以儿子长大以后也分家出去了。
所以这次出门,他只带了侍卫和下人。
大家都没有桌子,便都和平时一样席地而坐,李言的人端着大锅给一人分了一大碗野菜腊肉糊糊,一个白面粗粮饼。
慕白与也不客气,拿了个饼子就开始吃。
野菜糊糊里加了油,又将腊肉的咸味煮了进去,味道极好。
慕春梅本来在为嫁给李言而难受,但是看到慕白与和陆以泽吃东西得样子,又觉得心里很爽。
左右是她得了实惠。
这崔泽样貌再出众又如何?不过是略有家底罢了,哪能在桃花路上过上这样舒坦的日子呢?
慕春梅也奢侈地用水洗了身,然后穿上了一身新的碎花衣裳。
这边成亲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官兵的注意。
官兵那里来了一个人,正是太子派过来的亲信。
太子到底是不放心,只有本地的官兵搜索,特意派了手下的人来。
这人是见过陆以泽的。
陆以泽正在跟慕白与说话,头微微偏过去,一下子便看到了那人。
他连忙回过头去,压低了声音对慕白与说道:“追我的人来了。”
慕白与略一思忖便知道了,他说的是太子派来的人,而且这个人应该是他认识的。
“你去装病快一些。”
说完这话,慕白与立马将陆以泽按在地上,口中慌乱的喊道:“表哥,你怎么了?”
周围的村民本来正吃的热火朝天,听到声音便看了过来。
只见那崔泽躺在地上,慕白与表情担忧的看着他。
见到村民看过来,慕白与说道:“只怕是天气热一下又吃了这许多好东西,身体受不住有些不适。”
大家见没什么大事,便又笑着转回了身,有关心别人的功夫,还不如先把肚子填饱。
慕春梅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听到陆以泽如此没用,心里反而放下了一些。
这点骚乱没有引起那些官兵的注意。
但是很快太子的亲信便过来了,说要再查一遍众人的户籍。
李言给亲信也端上了野菜糊糊和杂粮饼,那亲信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便拒绝了。
这番姿态让这些农民也紧张起来,纷纷将户籍拿出来,赶紧给官老爷看。
躺在驴车上的陆以泽也伸着手,挥舞着一张户籍。
那亲信在队伍里走来走去,对多数人的户籍只是随意看一眼,目光逡巡着在找人的身影。
陆以泽因为装作病弱躺在驴车上,那人反而没发现这队伍里有个个子极高的人。
那些官兵本不知道找的是什么人,只是拿着一张赵王的画像,自然也不会主动告诉这个亲信。
眼见着这亲信走到了陆以泽的车边上,慕白与心里却十分镇定。
陆以泽和他初见时的形象已大为不同,而且这些人也不一定就找的那么认真,他们的思维惯性一定是赵王肯定不屑于与流民为伍。
然而那人却在驴车旁边停住了。
陆以泽还在小声哼唧着喊。
那亲信听到哼唧声,低头扫了一眼。
看到那人破了洞的草鞋,被晒的黑的发亮的脸和脏乱的头发。
他的视线在陆以泽脸上停留了一瞬间,然后收回了。
人躺在床上,脸本来就有些变形,加上他从前虽然见过赵王,但也没有直勾勾的盯着人看,只对陆以泽的长相有个大概的印象罢了。
等到那人离开后,陆以泽松了口气。
中午吃完李言和慕春梅成亲的“酒席”后,大家再次动身出发。
傍晚到了睢州城,城外聚集了不少灾民。
守卫看到他们这样多人,挥刀就开始赶人。
“睢州城不可入内。”
大家后退了一些,与城门拉开了距离,然后和其他百姓一样在城墙下扎起了营。
太阳落山以后不久天就完全黑了,他们没有那么奢侈用火把赶路,所以一般到傍晚时分大家便扎营下来。
早早休息了,等到第2日太阳一出,大家便要重新上路。
因为陆以泽的戏还没演完,所以今晚陆以泽还是睡在驴车上。
半夜,陆以泽悄悄起身了。
过了晋州的地界,太子的人便过不来了。
而他自己的人,想必也在晋州附近能联络到。
睢州城里就有他的人,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因为睢州城现在不让人进,陆以泽便从城墙过去了。
干旱以后,衙门也发不出太多俸禄,只能削减官兵数量,因此城墙上的空缺不少。
只是也没几个人能飞檐走壁的翻城墙了。
陆以泽进了睢州城,城墙下李家村的队伍里却一片热闹。
原因无他,李言的骡子车上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几个老鳏夫都羡慕看着李言。
慕白与被吵的不行,翻了个身,下意识往驴车上看去,却发现不见陆以泽的身影。
联想到今天早晨这些人的动作,慕白与猜测陆以泽大概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果不其然,过了大半夜陆以泽便回来了。
慕白与什么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