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谁开的。”闫时庭眸色骤冷。
宿沁雨端起水杯就往垃圾桶里丢,陆驰伸手去挡,被泼了一手药汤,抢救下少半杯。
“既然你们都不信任我,何必找我?”宿沁雨看了一眼陆迟的手。
虽然她很心疼男神。
但好闺蜜随时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她不能重色轻友。
宿沁雨拿起自己的医药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陆驰跟闫时庭对视一眼,放下药汤追出去。
“一个没有编制的小医生,也敢如此猖狂!”
闫夫人更加不满,她立刻给自己熟识的院长打电话。
她不经意回头,看到闫时庭正端着那杯药汤出神。
“你还拿她的药干吗?”
闫时庭没回答,一仰头,喝了下去。
“……”闫夫人怔在当场,电话那边听不到她的声音,以为她有顾虑,忙承诺让医院里最好的医院会诊,自己马上到医院。
闫夫人应了几声挂断电话,见闫时庭往外走,急忙跟上。
闫时庭停在走廊,那里挂着本月之星,其中就有刚才那个护士。
闫夫人见没有宿沁雨的照片,冷嗤道,“连个先进都没评上,也敢在咱们面前拿乔。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靠男人走捷径……”
闫时庭不等她说完,迈步就走。
不是朝大门外,而是朝电梯。
“时庭,你去哪啊?”
“车里等我,我去去就回。”闫时庭进入电梯,按下了神经外科住院部。
每台相机不同,拍出的效果不同。
用于宣传的照片美颜过,但护士本人比照片漂亮。不仅仅是那双传神的眼睛,她的脸上也没有痘痕。
电梯很快抵达楼层,闫时庭一出来,就有认识他的护士打招呼,“闫总来了,苏小姐住在外科病房,我带您过去吧。”
“陶燕在吗?”闫时庭记住了那个护士的名字。
“陶燕今天休息。”护士脸色微变,“您找她,是因为那天的事吗?她真不是故意惹苏小姐生气的,陶燕问过主治大夫,确实没有特效药能掩盖苏小姐伤口的异味,不是不想帮忙,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男人深邃的眸子划过一抹锋利。
那个护士,果然有问题。
“闫总,您大人有大量,放陶燕一马吧,她工作很努力,人也很老实,下个月就可以转正了!这个时候被投诉,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闫时庭摆手,“我是来感谢她的。”
他转身进入电梯,丢下值班护士一脸茫然。
电梯中途停下,闫时庭朝着医办室的方向走去。
叶菀在办公室里卸妆,收到宿沁雨发来的消息,【他起疑了,赶紧撤!】
她把人皮面具跟美瞳收进行李箱,放进柜子里的夹层,换回自己衣服的时候,听到了走廊里的问候声。
“闫总好。”
“嗯。”
叶菀用脚关上柜门,套上体恤走到窗边,这边靠近街道,夜色可以帮忙掩藏,她能从排水管爬下去。
可是她刚打开窗户,就发现不妙。
闫时庭的车就停在楼下,此刻,闫夫人正站在车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叶菀听到扭转把手的声音。
就算被闫时庭堵在屋里,她也并不惊慌,因为闫时庭骨子里是个绅士,绝对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所以他敲敲门,得不到回应就会离开。
叶菀还有时间把衣服整理好,把头发扎起,拿起桌上的电解质水。
咔哒。
瓶盖纽开发出细微响动的同时,还伴随着不易察觉的清脆响声。
不会吧。
闫时庭撬门?
现在这么卷了吗,霸道总裁也需要技能傍身?
叶菀没时间吐槽,因为门锁被扭动,房门被缓缓推开。
走廊里的节能灯发出白色的光,一点一点的照进屋里,把男人的身影逐渐拉长。
叶菀迅速蹲下,身子一转,躲进了办公桌下面。
脚步声朝这边过来,矜贵皮鞋踩在地板砖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令人压抑心慌。
叶菀努力往里缩,幸好她够瘦,能蜷缩在阴影里面。
很快,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男人腿长,西装裤像九分裤一样,裤脚到脚踝。皮鞋鞋尖超前,向着窗户走过去。
闫时庭捏住开了一半的窗帘,用力一扯全部打开,然后推开了窗。
闫夫人正好抬头,看到他后,举起手中的蚕丝扇子挥了挥,让他快点下去。
闫时庭关上窗户,环视办公室一圈。
办公桌上的文件随意放着,一瓶没喝完的绿茶,一张涂抹的字迹不清的纸。
宿沁雨的药很有效,鼻血不流了,但鼻子里的药粉严重影响他的嗅觉。
除了草药味,什么也闻不到。
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更衣柜的门缝夹着一片白色的布料。
叶菀在桌子底下蹲的久了,腿有点麻,她手撑地,慢慢换成座姿。
她的角度正好看到衣柜。
心头顿时大惊。
刚才换衣服太匆忙,没有整理好,如果闫时庭打开柜门,就会看到一件护士服。
不过,宿沁雨的医生袍也是白色的,希望闫时庭别多想,赶紧离开。
闫时庭的脚步终于动了。
踩着让叶菀心惊肉跳的频率,朝柜子走过去。
叶菀一手攥着电解质水,一手捂脸,接下来发生的画面太震撼,她不敢想。
在心理估算步距,对方停下的时候,应该是站在了衣柜前。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
叶菀连大气都不敢出。
默默的等待。
“闫先生?宿医生不在吗?”
闫时庭看向门口的谢医生,眸色沉冷,“有事?”
“……”谢医生尴尬的挠头,“我看门开着,以为宿医生在,就想跟她请教点问题。”
“她不在。”
叶菀没想到他说的理直气壮。
主人不在,你在人家办公室里,还不开灯,这合理吗?
谢医生显然也觉得不合理,但不方便发表意见,他转身欲走,又看向闫时庭。
“闫先生,您流鼻血了?”
闫时庭摘下鼻子里的纸巾,朝垃圾桶一丢,“没事了。”
垃圾桶就在办公桌边。
这一丢没丢准,掉在了外面。
如果闫时庭过来捡,俯身就能看到叶菀,叶菀惊的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堪比炸弹一样的,带血的纸巾团。
你不要过来啊!
可惜,天不从人愿,闫时庭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