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加快脚步,对方也加快脚步。
追了两层之后,那人往走廊方向去,看样子是想躲回房间。
叶菀裙子一撩,直接跳下了最后三阶台阶,落地时随着惯性往前一扑,抓住了对方的衣服。
“站住!”
那人真的站住了,一双阴郁的目光盯着她。
叶菀有点懵,“怎么……”
面前高大的男人竟然是闫时庭。
他的头发湿着,一缕发梢还在滴水,水珠落在干爽的白衬衣上,快速晕开。
他的右手举着,手上随意包裹了之前那件衬衣,上面都是斑驳的血迹。
“衣服拿来了!”谢医生从后面出来,臂弯里挂着一件黑色礼服。
谢医生走到近前,把礼服披在闫时庭的身上,似乎刚看到叶菀,“闫先生的手被玻璃划伤,我们送他去就医。”
叶菀侧身让路,闫时庭目光锋利,恨不得在她身上穿出个洞来。
苏烟在一旁温柔提醒,“时庭哥,你的手还在流血呢。”
闫时庭收回目光,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迈步走了。
叶菀目送他们进入电梯,不由得微微蹙眉。
闫时庭绝对没可能是大师兄扮的,苏烟也排除,谢医生是她招进诊所的同事,相处一年多也没有异常。
那刚才近在咫尺的大师兄躲到哪里去了。
啊!
叶菀肩膀被拍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挥拳就打。
叶轻舟抓住她的手腕嬉笑,“干嘛,给我当门神呢。”他往电梯看了一眼,“心疼了?”
“没有。”叶菀收手,“你刚才看到其他人过去了吗?”
叶轻舟房间的浴室跟闫时庭房间的浴室相邻,他小便的时候听到那边传出镜子碎裂的声音,紧跟着就听到有人往那边跑,应该是随行医生。
之后三人就从房间里出来,他出来看热闹,就看到叶菀抓着闫时庭。
“我认错人了。”叶菀手指绕着发梢。
这是她想事情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
叶轻舟想嘲讽闫时庭几句,房间里的女孩娇滴滴的唤他,难消美人恩。
“需要助力吗?”叶菀调侃,“三个耶。”
“放心,你三哥有的是精力对付女人,不像某些人,憋着跟镜子较劲。”说完叶轻舟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
关门前,叶轻舟又把脑袋伸出来,善意的提醒,“罗家小公子身体不太行,你悠着点。”
叶菀翻他一个大白眼。
苏烟按照要求晚上必须回医院,闫时庭也就去了博爱医院处理手伤。
医生为他取玻璃渣后缝合,他连麻药都不让打,就生抗,用疼痛抵消身体的不适。
苏烟在一边心疼的掉眼泪,被苏楠眼神暗示了好几次才依依不舍的出去。
“你干嘛啊……”
“我倒想问问,你想干嘛!”苏楠压低声音呵斥,拎着她的耳朵,把她拎回病房。
关门前再三确定没人,才说,“你以为他是因为口渴,所以把两杯酒都喝了?”
苏烟腿一软,跌坐在床上,“不可能,他那么讨厌叶菀,为什么会护着她。”
“再讨厌那也是他老婆!我跟你透个底,闫时庭根本没有提交离婚协议,具体为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在他跟叶菀彻底撇清关系前,你少去招叶菀!”
原本第二天该出院的,但苏烟的腿一夜之间又肿了。
专家们原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好了,如今更不明白为什么又复发。
经过商量,团队意见一致,再给她腿上嘎一刀。
这一次,苏烟没有那么幸运,手术后腿不仅没有消肿,就连刀口都不愈合,整个病房里充斥着腥臭味,难以立足。
平日里心甘情愿做她狗腿子的商红,戴了两层口罩,也要定时出去透气。
“苏烟姐,你的腿,要不要请个明眼看看?”商红声音大部分闷在口罩里,“听说有扎小人的,就跟你这差不多。”
苏烟第一时间想到了叶菀,肯定是她嫉妒自己,所以暗地里使阴招害她。
“你去大宅一趟,试探一下老太太口风。”苏烟交代她,“顺便找人看看。”
商红立刻打开了收款码。
苏烟不屑的哼了一声,转给她一万块,“够吧。”
“够……吧。反正心诚则灵。”
苏烟又给她转了一万,商红麻溜的走了。
……
叶菀再见到闫奶奶的时候,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小叶子……你答应奶奶……”
“奶奶,我跟闫时庭,真没可能 了。”
“你躲着奶奶,他也不回来。”奶奶歇了一会儿,继续说,“就算真过不下去,你们也当着我的面说清楚。”
叶菀不忍心让奶奶难过,点头答应。
她悄悄为奶奶施针,让她的情况能好一些,奶奶背对着她,眼底满是欣慰。
她只是老了,并不是傻了。
叶菀是闫家的福星,错过她,闫时庭肯定要后悔。
闫时庭最孝顺奶奶,不回来是怕奶奶看到他的手心疼,接到电话后他满口答应,但也磨蹭到天黑才到家。
一进门,就看到叶菀在奶奶的指导下绣东西。
“是这样吗?”
叶菀的侧脸恬静温柔,阳光从她身后的树冠缝隙里落下,宛如唐代的挥扇仕女图,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察觉到被注视,叶菀抬起头,对视上男人深沉的目光。
她快速移开视线,对着奶奶扬起笑。
闫时庭忽然想到她无视自己的需求去钓罗公子的事情,怨怼的情绪瞬间升级。
“小叶子,把奶奶的手串拿出来。”
“好。”叶菀放下荷包起身进屋。
脚刚迈入门槛,一股大力就把她推的靠在衣柜上。
高大的男人压下来,暴风骤雨般的吻铺天盖地袭来,叶菀的后背被衣柜扶手硌 的生疼。
“你发什么疯,起来!”
叶菀伸手去推,手腕被抓住高举在头顶,闫时庭在她的耳边喘气,“你跑来大宅,不就是想让我在奶奶面前对你好?”
“我才没有!”叶菀压着声音,怕让奶奶听到。
她越拧动身子,闫时庭压的她越紧。
缠着纱布的手掌从她衣摆下面探进去,摩挲她的腰。
“那小子没能满足你?”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嫌我嘴脏?”闫时庭再次夺了她的呼吸,一手扣着她后脑勺,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闫奶奶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招呼佣人搀扶她去外面的凉亭。
她就说,小叶子这么好,大孙怎么可能不喜欢。
两人闹离婚,多半是苏烟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