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嗷呜~~~~~”
凄厉的叫声从幽囚狱最深处传来,声波在空气之中传播,甚至让所有听众都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杀气。
椒丘手中握着扇子,扇子上的羽毛抵在鼻尖,“我都要闻到步离人身上的味道了。”
他的眉头蹙起一点弧度,似乎很是反感这里并不流通的空气以及这里阴森的气氛。
“是吗?”
程澈揉了揉鼻尖,听着牢狱之中呼雷疯狂的嚎叫心里乐开了花,甚至都不嫌弃这里的环境了。
他低头继续打开小喇叭,确认里面的照彻万川能够正常播放之后一扬手丢进牢房之中,又往椒丘身边凑了凑,“狐人的嗅觉灵敏,要不你们俩拿我的衣服捂着鼻子,我衣服都被我的香薰腌入味了。”
椒丘看了一眼程澈,上下打量着程澈身上的衣服,半晌后抬起手,“把你外面这件脱下来。”
对方穿了一件看起来就很温暖柔软的卫衣,领口露出衬衫的衣领,显然是一天天闲的没事干给自己搭配来搭配去。
“好。”程澈点点头,将手里的小喇叭丢进面前的牢门之中,这才一耸肩将外面穿着的卫衣脱下来丢给椒丘,“你俩一人一半捂着吧。”
椒丘平静的将一个袖子分给旁边瑟瑟发抖的藿藿,自己拿着衣服一角捂着鼻尖,“你打算丢到什么时候?”
原本装着几百个小喇叭的纸箱空了大半,只听呼雷发出的疯狂吼叫就知道对方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虽然呼雷作孽多端,但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狐人和步离人的仇恨,椒丘心中竟然也产生了一种折磨罪犯的愧疚。
椒丘默默将愧疚压下去,轻叹一声。
折磨就折磨,没见过这么折磨的。
“丢完啊。”程澈低声说着,手里动作不停,戳一个听一下丢一个,“我花了两万信用点呢,那可是我给砂金发颜表情才换来的钱,不能浪费,而且……”
程澈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我打算等他喊累了进去瞅瞅他呢,万一他还精神着那我不是危险了?”
椒丘:……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程澈到底是个傻子还是天才。
椒丘欲言又止,“你就没有想过你这是在激怒他吗?”
“那也得有个累的时候吧?”程澈似乎是不太确定,看了一眼正在高频抖动的藿藿,还是忍不住提醒,“藿藿判官,你要是害怕这个声音你可以上去等我,我探望结束之后去参观一下隔壁的牢房就回去了。”
藿藿的牙齿都在打颤,但还是努力平复心情开口,“我……我也不知道……我又害怕又激动又难过……”
害怕呼雷的喊叫,但是身为狐人又很激动呼雷被折磨的,但是又很难过呼雷这下真的要被折磨坏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目光在藿藿身上停顿片刻,“行吧,那你听着,多听一会儿说不定就脱敏了。”
程澈继续往里面丢小喇叭,一声又一声的‘照彻万川’和‘借一抹月华’接连响起,伴随着呼雷的嚎叫竟然让人心中产生一点隐秘的快感。
程澈默默将那点儿疯狂的凌虐冲动压下,丢完最后一个小喇叭后摆摆手,“让我休息一下,等他叫累了我进去看看。”
说着,程澈往前挪动,侧坐在牢狱门口歪着头看着。
观察片刻,在呼雷的怒吼声消失之后程澈悄悄将自己的脑袋往牢房之中伸进去。
“嗖——”
程澈又收回了脑袋,抬手摸了摸自己脑门上散落的额发。
一旁, 椒丘压着震惊和笑,“怎么了?”
“他刨我脑袋。”程澈嘟囔一声,从包里翻出水杯喝了一口压惊,“要不是我躲得快他现在就要吃自助了。”
椒丘:……
所以呢?
在椒丘迷茫的目光之中,程澈再一次翻包,从包里翻出一柄带着银色光芒的长剑,伸进去对着牢狱之中的黑暗一阵乱捅。
程澈快速收回剑,看着剑上面沾着的一点血液拿出了小吸管。
他将血槽之中残留的血液收集到小罐子里面递给椒丘,好奇歪头,“还要什么?这点儿够你进行初步研究吗?”
椒丘:……
椒丘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愿望被满足的欢愉,但是却又觉得有点贪心。
椒丘看了看手中小小的罐子,沉默片刻后还是压低声音开口,“我更愿意你把他砍死了交给我,又或者……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进行活体研究我也并不介意。”
程澈:……
这贾诩的味儿真的是越来越重了。
程澈看着椒丘,一言难尽,“你怎么不说他马上出来躺在这里被你研究呢?”
椒丘弯了弯眼睛,“我并不介意你打晕他哦,不过放心,我会留一条命用来配合你与景元将军的计划的。”
程澈垂下眼眸,摆弄着手里的长剑,“你想得美——”
话音未落,一只手伸了过来戳戳程澈的肩膀。
程澈转头,对上藿藿满是惊恐的眼睛,“怎么了?害怕?这不是不叫了吗?”
藿藿眨巴着眼睛,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惊惧,却还是握紧了自己的小旗子,“就……你没有感受到头顶上传来一股……气流吗?”
程澈:?
程澈微微抬起头,对上一张狰狞至极的狼脸。
金属在阴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颜色,长长的獠牙垂下来带着反光,鼻孔之中喷出的气体都像是这数百年来的愤怒凝结而成。
程澈面无表情的和出现在自己脑袋上的怪物对视,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之中满是平静。
“嗬嗬——”
呼雷沉重的喘息着,身上的肌肉舒张,骨骼发出像是鞭炮一样的暴响。
他伸出手来,巨大的狼爪朝着程澈的脖颈抓去,“是你!就是你!你和那个女人——”
话音未落,程澈抬起脚,一脚踹在呼雷胸口,“鬼啊。”
呼雷威猛的身躯一顿,然后向着后方倒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
程澈慢吞吞站起身来,双手揣兜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呼雷的身边,低头观察着闭着眼睛的巨狼。
呼吸沉重像是火山喷发时的声音,身上带着仇恨与腐朽的味道。
他用剑尖戳戳呼雷的毛发,“还挺大的,都把我的脚踹疼了。”
说着,程澈蹲了下来,将自己因为踹狼差点儿歪到脚后跟的拖鞋掰正。
尾巴不知何时飘了出来,幽幽开口,“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