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个粉色的麻袋还是这个浅蓝色的麻袋?”
卷发青年终于将自己抽筋的小腿忍着痛揉捏正常,这才找到藏在角落之中的肌肉垃圾桶,从中扒拉出几个麻袋,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依旧游走在状态之外的米沙,“要不然你直接钻进垃圾桶,我把你背回列车,这样帕姆不哭了,你也能飘起来打扫天花板,一举两得。”
米沙:……
他都死了还要嚯嚯他吗?
这年头还有人追到坟地抓鬼打工的吗?
米沙脸上的茫然之色渐渐褪去,半晌后飘到了自己的椅子旁边,“我已经走的很远很远了,好累,想死,接下来的故事是你们的。”
让开!
让他坐上去死一死!
他这么多年跟着列车开拓,在监狱造反建立匹诺康尼,后来又和家族斗智斗勇,真的好累好累!
“新的无名客也不想踩着凳子擦天花板啊……”程澈低声说了一句,低头仔细观察手中的麻袋,半晌后突然拿起垃圾桶往米沙鬼魂的影子上面一罩,快速晃了晃后盖上盖子,“好了,结束,扛回去咱们就有扫地工和门童了。”
说着,程澈转头看向姬子的方向,眼中带着询问,“行吗?”
姬子:……
问她干什么?
星穹列车连刃都没有踹下去,怎么会将米哈伊尔踹下去呢?
姬子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好。”
正好,帕姆已经哭了好几天了,天天念叨着牺牲的无名客,现在……
带回去半个无名客也算安慰。
程澈点点头,抱起垃圾桶,“走了走了,我的任务结束了。”
实在是帕姆太能哭了,带着一群猫糕天天嚎,再嚎下去他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卧室被水淹了。
帕姆对他的作息很是熟悉,总是在晚上洗漱过后入睡之前悄悄敲开他的门,用一种马上要哭出来的语气可怜兮兮的问无名客真的回不来了吗?
这谁能忍!
“滴答——”
奇怪的声音响起,钟表小子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挡在程澈面前大声叫喊,“滴答!带上钟表小子!钟表小子不能和米沙分开!”
“才不。”程澈转了个方向,朝着星抬抬下巴,“我很愿意列车多一个门童陪帕姆到处检查卫生,但是我不想我每天都听到滴答滴答的闹钟声音。”
而且钟表小子话好多的样子。
星眯起眼睛,“你嫌弃钟表小子!”
“谁还不嫌弃总是滴滴滴响的闹钟啊……”程澈说了一句,看看钟表小子后摇摇头,“不行,不带你。”
钟表小子:!!!
怎么可以这样!
偷了米沙就跑了!
那钟表小子怎么办?!
钟表小子再也不能和米沙一起玩了!
钟表小子悲伤起来,“我要米沙。”
星:……
星沉默片刻,突然皱眉,“等等,我们是来匹诺康尼偷小孩的吗?”
一个卡卡瓦夏,一个米沙,说不定还有钟表小子和加拉赫。
难道是她翻垃圾桶找垃圾的心思传染给了列车组?
“谁偷了?”程澈看了一眼星,一脸平静没有半点儿心虚,“我明明是抢的。”
偷偷摸摸才是偷小孩,他这是光明正大的抢,也是不一样的好不好!
程澈拍拍垃圾桶,蹲下来看着钟表小子,“那你不要加拉赫了吗?你仔细想想,米沙在列车还有无名客陪着,加拉赫身边可没有小伙伴,难道你想让他总是孤孤单单的吗?”
钟表小子:……
有道理,但是……
钟表小子侧头看着加拉赫,迷茫道:“眠眠呢?”
加拉赫:……
加拉赫双手环胸,一脸恹恹,“活着呢,当司机呢。”
流梦礁不知道为什么开发出了旅游景点的功能,眠眠跟个永动机一样到处戳人,爪子都恨不得多长几个出来。
想到这里,加拉赫沉重的叹了口气。
钟表小子垂下脑袋,闷闷道:“米沙和加拉赫,钟表小子到底要去找谁呢?”
一旁,三月七迷茫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半晌后转头看向程澈,“那咱们今天来这里纪念的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特意祭拜了其他两位无名客,然后再过来感慨米哈伊尔和加拉赫,结果……都……都要被偷?
“不一定要有意义,今天偷……抢米沙也很有意义。”程澈举起手看了看手上的手套,没有半点儿犹豫的放在三月七的脑袋上揉了揉,“如果非要有个意义,我们可以拉着被抢的米沙和被抛弃的加拉赫在其他两位无名客的纪念碑前方合影。”
三月七:……
虽然她总是有点傻了吧唧的,但是在人家的墓碑前合影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三月七困惑抬头,一双粉蓝色交织的眼眸之中满是疑惑,“真的吗?”
“真的。”程澈垂眸,拍拍怀里的垃圾桶,“我小时候想过,我就算死了也得让家里人每年合影的时候抱着我的骨灰坛子和照片,总之不能缺对吧?”
三月七:……
有点没有道理,但是莫名感觉自己被说服了。
不等三月七拿出相机说些什么,不远处,加拉赫终于抬头。
他用一种困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诸多无名客,半晌后还是忍不住发问,“被抛弃的我?你们不打算带我上车?”
咋?
歧视也不带这么歧视的吧?!
让他加拉赫一个人在匹诺康尼孤苦无依吗?
三月七抬头看着加拉赫,半晌后忍不住后退一步,扯着程澈的衣服挡着自己的嘴巴,悄悄开口,“加拉赫现在好可怜,像是一条流浪狗——”
说到这里,三月七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很是尴尬的看着加拉赫摆手,“我……我不是骂你哦,我就是……形容……形容一下!”
加拉赫没有半点儿情绪,只是点点头,“我也觉得我像流浪狗。”
还是被抛弃的那种。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加拉赫,“你清醒一点,你现在算什么流浪狗,你现在就是流浪的乐子人,那乐子不是更多了吗?”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摸出手机,“酒馆在匹诺康尼的分店还缺调酒师,你去应聘啊,你回归大家庭啊,你流浪什么流浪。”
照这么说,他们列车还是一群流浪汉的聚集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