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问。
黑蛇的骨头似乎是受到了损伤,它动作诡异地从地上竖起上半身,吐着蛇信,困惑而忌惮地打量着我:“我叫骨针,你为何会法术?”
它肯如实回答问题,就证明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对我下手,我心中稍定:“跟你们蛇君学的。”
黑蛇不信:“蛇君只存在于传说中,怎么可能教你法术?”
我用一种更强硬的语气反驳:“自己没机会见到他,就别说他不存在。我问你,你额头上是怎么回事?”
随着我的话语,黑蛇额上的白色肿包似是划过一道光芒,看起来有几分暖玉的质感。
那该不会是龙骨吧?
这个念头刚从在脑海中闪起,我就听到那条黑蛇的狞笑:“这都不认识,还敢说是蛇君的子弟?今日我就吃了你这先天圣体,免得你再抹黑蛇君的名声!”
它额头上的白色肿包亮起一道光芒,将它包裹在内。黑蛇的伤势在这一刻得到缓解,原本不过四指宽的身躯陡然增大,竟比我腰身还粗。
顾雨竹人都吓傻了,我赶紧拉着她就跑。
这次黑蛇有了准备,不知道还能不能像刚刚那样打伤它,我不敢再赌,只能默念另一道护身咒语。
银白色的光芒将我和顾雨竹笼罩住,这能保护我们不被另外的咒语控制,同时对扑向我们的攻击也有一定防御力。
顾雨竹看着自己发光的手,惊奇道:“我现在是不是跟仙女一样?想拍照发朋友圈!”
姑娘,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黑蛇会法力,速度远比我们快。就在顾雨竹说话的功夫,黑蛇扑上来,撞上我身上的银白色光芒,再次被弹飞在地。
顾雨竹欢呼:“薇薇,你这么厉害,我们怕什么?”
“赶紧跑!”我拉着她跑得更快。
这些法术是需要法力支撑的,我能调用的法力不多,只刚刚那一下防护便抽走了我身上的大部分法力,让我觉得全身吃力,只能趁着黑蛇被弹飞的这会儿能跑多远是多远。
然而,黑蛇看出我是强弩之末,再次用额头的肿包治愈好身上的伤势后,再次朝我们扑来。
我的法力越来越少,笼罩在我与顾雨竹身上的银白色光芒也逐渐暗淡。一旦法力耗尽、光芒消失、防护咒失效,我与顾雨竹便死定了。
我忍不住在心中默念云潇的名字,愈发后悔今天没带他出来。我怎么就今天约了燃气公司的人来开通燃气呢?怕对方白走一趟,还特地让云潇在家里等工作人员上门。
我越想越后悔,甚至后悔到出现了幻觉——我竟然看到云潇站在不远处,正无奈而宠溺地望着我。
我的大脑有一瞬间发懵,但身体反应更快,赶紧拉着顾雨竹朝云潇跑去。
云潇张开双臂,将我迎入怀中:“没事吧?”
“你怎么来了?”我摸了摸他的脸,又摸摸云潇的胳膊和胸膛,哪哪儿都是我熟悉的模样。
“看你一直没回来,过来接你。”云潇说着瞥了眼那条紧追不放的蛇,不以为意地挥出一道法力。
黑蛇的骨头“咔擦”断裂,三米多长的身躯被空中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折成了个直角,随后又变成了锐角,朝着相反的方向飞落。
云潇就像随手挥开一只蚊子般碾压了这条蛇。
顾雨竹惊叹不已:“薇薇,你男朋友太厉害了吧!”
我想起还有外人在场,红着脸从云潇怀中挣脱,小声对顾雨竹说:“你不要说出去。”
“为什么?我要是有个这么帅、这么厉害,还知道主动来我回家的男朋友,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云潇很是赞赏地看了顾雨竹一眼。
怕她把云潇教坏,我不再跟顾雨竹争辩这个,把黑蛇脑门上的白色肿块跟云潇说了:“那是不是龙骨?我看到黑蛇之前都用它疗伤。”
如今黑蛇被云潇的法力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经脉也被云潇封住,用不了法力。
但黑蛇额头上的白色肿块时不时的亮起微弱的光芒,一直都在试图挣脱云潇的束缚。
云潇只看了一眼,便得出结论:“是龙骨。”
黑蛇惊恐大喊:“前辈不要杀我,我愿意将龙骨拱手相送!”
“这块龙骨你哪来的?”我问。
“我灵智刚开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块龙骨。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龙骨中的法力将我包裹起来,我陷入了沉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来。后来我正式开始修炼,一直都带着这块龙骨。”
怕这么说分量不够,黑蛇特地强调道,“这块龙骨中蕴含的法力很强,我没有用多少,前辈尽可放心。”
“是你没有用龙骨中的法力,还是你用不了其中的法力?”我问。
黑蛇顿了顿,不得不承认:“是我修为低微,无法使用龙骨内的精粹法力,只能使用表面残留的法力。”
暖白色的龙骨从它额头脱落,黑蛇漆黑的身躯逐渐褪色,变成了一条黄褐色的大蛇。
它用法力托举着龙骨,送到云潇面前,自己身上那股与云潇相似的气息则慢慢消失。
这块龙骨只有一元硬币大小,但其中蕴含的法力比社恐小蛇给的那块还要浓郁。
云潇拿起龙骨打量了片刻,问黑蛇:“你怎么知道这是龙骨?”
“多年前我无意间听到无量宫的人在寻找龙骨。他们手里有块大一些的,质地和气息跟我手里这块一模一样,才知道我这块就是龙骨。”提到无量宫,黑蛇的声音低了下去,生怕被问罪。
封离提到过,云潇和敖泽都是伤残。
云潇的伤势很明显,神魂受损、肉身失踪。敖泽虽然看不出伤在何处,但如今的他肯定不是全盛状态。
既然云潇能用龙骨疗伤,同为蛇妖的敖泽一定也可以,他会派人去收集龙骨也正常。
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敖泽收集到多少块龙骨,手里又还剩下几块?
我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去洗劫无量宫的想法。
看来上次敖泽逼婚后,我对他的怨气远比自己意识到的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