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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兴然把一切都处理好时,正好是除夕夜。

林嘉琦已经先行带着其他人返回梨乡沟了,所以等周兴然返回小院的时候,孤零零的寂静。

周兴然拿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赶往火车站。

大年初二的早上火车到了文曲市,一出火车站就看到了王学义的车等在那里。

“我特意让其他人瞒着你,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今天是大年初二,你好好在家陪陪老婆孩子吧。”

王学义敲敲方向盘:“其他人的事不好打听,你的事我还不好打听吗?”

王学义通过后视镜看了周兴然一眼:“你在火车上跨的年吧?是不是没看成今年的春晚?”

周兴然点头,现在的火车还没有安装电视,娱乐项目很少。

“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杰作太可惜了。”王学义脸上的惋惜很明显,“我原本还奇怪为什么整点报时之前出现了三声汽车喇叭的响声。”

周兴然和电视台商量好:在整点报时之前先播放三声冠军车的喇叭声,接着电视上出现一个钟表的图像,秒针嘀嗒着走完84年最后十秒。

出现钟表图像时,背景音乐是由主持人说的“冠军车为您零点报时。”

钟表图像上面还写着“中国平城”、“冠军车”和车标,以及平城汽车制造厂几个字样。

王学义:“零点报时的钟表出来后,我算明白了,兴然,你是真厉害,广告都做到春晚那去了。”

“哈哈,现在全国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平城汽车厂?不知道冠军车?哈哈哈。”

王学义是真的为周兴然开心,开着车笑的前仰后合,如果不是现在车少,肯定得出场车祸。

周兴然:“这机会还是从一个钟表厂手里抢过来的。”

“钟表厂?什么钟表厂?”王学义疑惑,然后在脑海里想了一下钟表厂拿下广告位的场景,“还别说,钟表非常适合春晚整点报时。”

“如果不是前阵子汽车厂和许海峰之间的故事广为人知,说不定大家都会以为冠军车是一个新颖的钟表名。”

周兴然:“这家钟表厂你应该很熟悉,是鲁省的一家钟表厂。”

王学义脑子一转:“不会是康巴斯吧?”

康巴斯钟表厂是文曲市的一个大厂。

周兴然点头,王学义啧啧称奇:“你是真厉害,我家里还买了一个康巴斯钟表。”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车里恢复了安静。

王学义突然叹息了一声,周兴然没有开口,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等了半天都没见王学义开口,周兴然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发现王学义眉头微皱,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了这是,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大过年的,有什么烦心事?”

王学义目光直视着前方:“我前两天看见邱露了。”

听到“邱露”这个名字,周兴然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毕竟邱露只在他初中时出现过短短几个月,即使中间连着王学义,两人也没什么交集。

“我记得邱露离开怀山县了,你们俩怎么遇见的?”

“不会那么巧,你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她过年回娘家,在怀山县碰上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王学义头疼,“我们是在文曲市碰见的。”

“过年前工作比较多,有个去下面县里的活,我亲自跑了一趟,在那里碰见的邱露,她现在搬到文曲市生活了。”

周兴然回忆着:“我记得她当年去了清唐县的姑姑家,后来又在清唐县结了婚是吧?”

王学义点头。

这就比较少见了,这时代很少有人搬家,更别说是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

“她怎么跑到文曲市来了?”

王学义:“不知道,我都没认出她,是她认出了我,将我喊住了。”

王学义想着当时的场景,只能感慨一句物是人非,已经四十多岁的邱露身上满是生活留下的痕迹,苍老、肥胖、皮肤黝黑、头发半白。

和那个害羞的少女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声音还有些熟悉,王学义根本无法在被邱露叫住的时候喊出她的名字。

“邱露的一条手废了。”

“什么情况?”

“具体情况不清楚,邱露说是坐火车的时候睡着了,手放在窗户外面,等醒过来,右手粉碎性骨折。”

这时候一只手粉碎性骨折,又在火车上,没办法及时得到救助,和废了没什么区别,那只手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形状。

这件事王学义在心里憋了有一段时间了,无人诉说,见着周兴然总算能说些心里话了。

一边和周兴然说着这次与邱露的偶遇,王学义脑海里对现在的邱露的形象越发清晰起来。

邱露确实不是以前那个邱露了,现在的邱露爽朗大方。

当发现王学义注视着她的右手时,邱露轻描淡写的讲出了惨痛的过往。

淡定的神情让准备细问情况的王学义闭上了嘴。

不管邱露是真的看淡了,还是想要忘却痛苦,这件事都不该再提。

王学义和邱露都有事情忙,这次偶遇打了个招呼,聊了两句闲话就匆匆分别。

分别的时候邱露告诉了王学义现在的住址,让他有空带着妻儿去玩一玩,而王学义连自己的住址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周兴然看着再次陷入沉思,有些郁郁的王学义,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你这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心里憋的难受,这种事情又不能跟书雪说,和你说过之后心情好了很多。”

邱露不止是王学义初恋,她还是王学义困苦无助的少年时期的缩影。

周兴然想仔细看看王学义的表情,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邱露现在这种情况,你不打算打听打听帮一下。”

“不用了,她现在过的挺好,她脑子挺灵活,算第一批个体户,自己经营着一个小小的花卉批发点,能赚不少钱。”

王学义叹息:“我就是觉得世事无常。”

良久,周兴然耳边轻轻传来一句:“原来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

如果不是这次偶遇,王学义自己可能都要忘记有邱露这么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