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间十一点五十九分整,筑梦边境某座大厦的顶层。
附近这些铁灰色的建筑群落都是家族尚未完工开放的“闲人免进”区域,一水的黑色幕墙玻璃和各色闪耀的霓虹灯。
屋顶整齐的边缘还装着一块LEd大屏幕,息着屏和黑色的幕墙融为一体。
前不久爆发的海啸虽然没有波及到这片边境,可由于梦境城市建筑被波及甚广,筑梦师也更加紧缺。
原本建设边境的筑梦师几乎全部被调往城市中央修缮主干路区域,只有少数的猎犬家系安保人员留守下来。
不过那些安保挡不住白珩,当年的她开着星槎坠落敌人的老巢里都出入自由,现在更是游刃有余,就算是带着一位“拖油瓶”也来去如风。
最近匹诺康尼的糟心事一茬接一茬,先是匹诺康尼大剧院被失控的服务器械炸毁,紧接着就是修缮中的酒店莫名爆发海啸。
几名猎犬家系的安保人员干脆在边境防线外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甚至话题逐渐高大上起来,从花边新闻到梦境大事,最后直接开始畅谈起个人对球际形势的看法。
白珩撕下那张“闲人免进”的通知单,带着流萤乘坐电梯,直达大厦的顶层。
电梯一路急速上升,流萤可以透过铁黑色的玻璃幕墙俯瞰这座尚未开放区域的全貌,远远地就能瞧见那座原本修缮完成可又因为爆发海啸不得不重新修缮的匹诺康尼大剧院。
视线的尽头五彩斑斓,灯红酒绿的意味浓郁,铁黑色的楼群却显得非常突兀,仿佛一面无形的墙壁隔开了梦里的两个世界似的。
新建城市的主干路和支路之间还修了一条环形的高架公路,由于没有开通的缘故,高架路上空荡荡的,像是一座铁黑色的坟墓,只有少数路段微微亮着光。
流萤隔着玻璃眺望脚下那些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光,那些小光点在浓黑如墨的夜色里丝毫不起眼,越是和它越远,就越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流萤不解地问。
“当然是来整理已知的情报内容,把贤内助的人设点满,一举实现弯道超车!”白珩握着拳头在空中挥舞,仿佛志在必得。
“弯道超车?”流萤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白珩毛茸茸的尾巴吸引,好像尾巴能代表心情似的,她觉得白珩小姐的尾巴都透着一股得意洋洋的劲儿。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顶层的位置,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顶层居然是一间超大的办公室,并非是什么阳台,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显然不久前是有什么人来过。
“当然是弯道超车。”白珩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找到了墙上的开关,按亮了房间里的白炽灯。
流萤环顾四周,房间里的黑暗被一寸一寸的驱散,整间工作室被彻底点亮,所有的设备和装饰全部映入眼帘。
她的视线忽然停留在了房间的角落里,整个人猛地就愣住了,瞳孔下意识地缩紧,轻启的嘴唇微微喘着气,想说的话也被堵在了喉咙里。
“还有,我们需要聊聊你的问题,流萤。”白珩仿佛早就料到了流萤的反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然后一屁股坐下来,把腿翘起搭在茶几上,俨然地痞小流氓的气势。
流萤沉默了很久,脑袋里像是一锅沸腾的粥,她直勾勾地盯着房间角落的工作台,像是中了葵花点穴手一样。
角落里的工作台上摆着一杯早已经凉透的咖啡,还有被人咬了一口的杯子蛋糕,桌面上还掉落了一点蛋糕的碎屑,可那些远不是她关注的重点。
最令流萤沉默的是那些屏幕上被连起来的线条,密密麻麻的线条,它们在屏幕里纵横交错,每一条凌乱的画线都对照着某件画圈勾选起来的大事。
流萤抬头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沿着那些线条逐一浏览那些被勾选的大事,越看越是沉默无言。
情报一(来源江凡提供谜题):断手的人指公司高层砂金,他失去了基石,毁容的人指黄泉,她捏造了巡海游侠的身份,断腿的人指流萤,她患有某种疾病,行动不便(猜测)
真相是断腿的人用木槌杀死死者,暗指流萤(猜测)具有可以凭靠的强大力量。
情报二(来源江凡提供谜题):死者自杀钓鱼,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暗指死者的死导致各方猜忌(不确定性)。
猜测三(来源江凡提供谜题):重点在活人扮演尸体,暗指匹诺康尼里疑似有人假死脱身,用来布局。
猜测四:贩卖梦泡的爱德华提供,梦是可以被篡改加工的,疑似想要确认真实性要在清醒的现实里确认。
猜测五:星所经历的垃圾桶梦境疑似匹诺康尼独立史。
猜测六:米沙(?)(?)
猜测七:梦境疑似轮回,多周目体验??(存疑)
猜测八:黄泉杀死冥火大公抢夺了邀请函(?)(存疑)
......
......
几十件大大小小的事件被人全部细心的标注过,那些事有些是流萤知道的,有些是她不知道的。
甚至有些芝麻小的事件都被人反复的思考过,居然也和匹诺康尼串联在一起。
那些被勾选画圈起来的事件虽然得出的情报与结论各不相同,甚至有些情报彼此间还存在矛盾。
可那些数不清的线条最终汇聚在一起,指向了那处被加大加粗的标题—“钟表匠”。
视线扫过那个名字的时候,流萤觉得浑身都被流窜的电蛇翻滚着跑过,拳头下意识地握紧又松开,最后垂在裙边。
“说真的,如果没有江凡和星给的情报,那我会感觉匹诺康尼真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十二片梦境逛都逛不完,简直流连忘返。”白珩盯着流萤的眼睛,顿了一下。
“假设江凡没有出手救下你,那你的结局也大概不会是死亡吧。”白珩摇晃着一罐苏乐达,“抛开所谓的梦还是梦中梦,不管哪一种都是匹诺康尼制造出来的梦境,只不过一个是被家族精雕细琢出来的,一个是它原本的样貌。”
“不久前我听江凡说过,早在很长时间以前,就有位酒馆的假面愚者为了明白梦中存不存在死亡的概念,亲自设了一个局。”
“她在梦里故意让某位忆者杀死自己,因为按常识在梦里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但唯独拥有记忆力量的人不同,所以那位愚者故意让忆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杀死。”
“那位愚者的想法很疯狂,但她成功了,虽然她在梦境中被杀死,但却并没有死亡,所以在梦里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当然,这也仅仅是当前阶段的推理。”
白珩拿起易拉罐转了好半天,才浅浅地抿了一口:“但你真的想要活着吗?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来匹诺康尼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她凝视着流萤的眼睛,目光炽热却又威严,仿佛几分钟以前那个粗神经的大姐姐形象这是她的一层伪装,现在才是她的真面目,强大而又威严。
流萤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嗯...我和星说过,钟表匠的遗产是我所求的东西。”
“没错。”白珩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起身走到流萤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一罐没破封的苏乐达塞进她怀里,“你知道的吧?八音盒里的隐藏信息。”
白珩一口气喝光整瓶苏乐达,舒服地哼哼两声,从背后抱住流萤,和她面颊相贴,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将梦中的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寻得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的遗产。”
......
我给出的猜测不一定会是定版的内容,里面也有混淆视听的东西。
所以你们也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关于匹诺康尼的真相,或者有关梦境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