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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客房是欧洲风格的装潢,屋子里却像是拥挤的避难所,客厅中央那张一米有余的圆桌边就围了六位杀气腾腾的女中豪杰,列车组的三位无名客则像是难民似的缩在靠窗的沙发上。

星跟着黑天鹅踏进客房的一瞬间,瞬间眼眶里涌出萤萤泪光,嘴唇忍不住地哆嗦,就差哇的一声仰天长啸,双眼瞬间狂飙眼泪,大喊老天有眼了。

“江凡老贼....你这是害苦了我呀.....三月、姬子姐姐、杨叔...我可算找到亲人了....”

星吸了吸鼻子,先是伸出手瑟瑟缩缩地指着坐在墙根下老僧入定的江凡放出狠话,然后才扭过头泪眼婆娑地望向三月七和姬子,就差在脸上刻‘千古奇冤’四个字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撸胳膊挽袖子就想去找江凡理论理论关于他造下孽缘自己来承担这件事。

可刚迈开腿就忽然站住不动了,谨慎地看向那张杀气腾腾的圆桌,犹豫着如果自己过去再添一把火,酒店会不会被她们炸掉。

“姬子小姐、江凡先生,你看,我如约将这孩子带回来了。”黑天鹅轻声说。

“星,你没事吧!现实和梦里都找不到你,担心死我了......”三月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到门前来了,担忧地上下打量着星,检查她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迎着三月七泪眼婆娑的目光,星终于有了种回到家的感觉,幽幽地叹了口气:“多亏我福大命大...不然早就.......”

她颇为幽怨地瞅了一眼江凡,意思是说全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们在大剧院跑路时忘带上我,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

可面对星幽怨的目光,江凡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管星在那嘀嘀咕咕地和三月七说什么,反正他就装没听见,全当她在放屁。

“你平安无事就好。”姬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那颗悬起的心终于落地,这才扭过头看着黑天鹅,温声解释,“为你介绍一下——黑天鹅小姐,流光忆庭的忆者。”

“你们已经认识了?”星下意识转头直勾勾地盯着江凡打量,心说难道这也是和你有一腿纠缠不清的女人么?可嘴里还是用平静的语气问:“姬子姐姐和黑天鹅小姐原来是朋友吗?”

“哎呀,不是啦,姬子姐姐说,她们是在调查梦境的过程中偶遇的。”三月七拨浪鼓似的摇头。

“嗯,尚且只有一面之缘,但因为你,我们或许能够借此机会加深对彼此的了解呢。”黑天鹅微笑着。

星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发现黑天鹅的表情始终是那种淡淡的微笑,仿佛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那种,反观那张圆桌旁则是杀气腾腾。

坦然自若、正宫女王风范的镜流与扭着尾巴严阵以待的白珩,温柔似水、贤妻良母般姿态的可可利亚与希露瓦,满腔戒备,一脸假笑的伊莉丝和不断嘀咕拱火的狗头军师德丽莎。

圆桌上摆着六份色香俱全的三明治和米粥,可可利亚温温柔柔地笑着,希露瓦也一改往日的毛躁,居然也微笑着当和事佬,还劝着她们说都喝点米粥就着三明治消消气.....

目睹这一幕的星心里五味杂陈,觉得不愧是玩政治的,果然心还是黑,就跟把她当骡子用的景元一样,这就是所谓的笑里藏刀吧?

姬子喝了口咖啡缓了缓思绪:“所以,星,你怎么会落入那种地方...发生了什么?”

“那我讲讲我在匹诺康尼发生的事儿?”星挠了挠头。

“好啊好啊。”姬子还没说话,三月七就端过一杯温开水来递给她,可能是天性使然,她很乐意听星在匹诺康尼的开拓故事,就跟当初听杨叔讲拯救世界一样。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了,星咕咚咕咚喝完一杯水润润喉,娓娓地开始讲述。

她说自己在匹诺康尼的大部分时间都很美好,喝过苏乐达汽水,吃过钟表批萨、橡木蛋糕卷、苜蓿色拉,还逛遍过奥帝购物中心,除了漫游签证和结盟玉兆外还办了张VIp贵宾卡。

得益于她开拓者响当当的身份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声望,还受邀前往参加鸢尾花家系举办的晚宴,一出场就抢走了所有女人的风头,艳压群芳,被众星捧月,也是在晚宴上,她才偶遇镜流和白珩。

但接下来的事儿就不那么美好了,被梦境情绪干扰而失控的匹诺康尼服务器械开始无差别破坏,在混乱中她也不幸和江凡一行人分开,只能独自踏上寻找同伴的路。

被江凡直勾勾的眼神注视着,她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先是去莫尔卡星装了一个大逼,还和江凡一起敲断了婚舰的引擎,牛逼轰轰的完成抢婚后才去的匹诺康尼醉梦生死。

她更没好意思说其实在大剧院里自己和江凡他们不是因为混乱而分开的,纯粹是因为自己喝了口水再抬头环顾四周,就发现他们没了影子。

接下来的事儿就很简单了,她靠着聪明才智打一开始就看穿了流萤的身份,途中还遇见了桑博,只是到后来她发现这个桑博也不是那么桑博,更像是位冒牌货......

再然后就是下水道里通往的筑梦边境,还有那些未完工的梦境建筑,最后就是和流萤一起被困某间无限循环的房间里,直到不久前才被黑天鹅救出来......

讲故事的时候,星颇为鸡贼的留了个心眼,故意省略了那些扭曲的3d文字,只讲述了梦境世界里的曲折和死循环的六边形房间.......

她还一直盯着江凡的眼睛,希望看出江凡的震惊,心说知道本姑娘如此聪慧过人,还不赶紧竖起大拇哥说小弟江凡佩服星大人有勇有谋,甘拜下风!

瓦尔特听的很认真,期间一直用指尖扶着镜框:“所以,袭击你的人是一位身穿红衣,擅长幻术,还能驱使梦境中怪物的女性......”

“应该是吧,当时的光实在太刺眼,其实我也没怎么看清,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正好看到。”星摇了摇头。

“她名叫花火,是混入匹诺康尼的假面愚者…放心,那姑娘暂时不会再打各位的主意了,她一定自以为得逞,正不知在何处得意洋洋呢。”黑天鹅忽然轻声说。

“你似乎很了解她。”瓦尔特问。

“当然,我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黑天鹅轻声解释,“在匹诺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说谎…但记忆不会。”

“所以我有必要向各位澄清一个事实,花火小姐的把戏能令人陷入幻觉,但那片诡异的梦境和她无关,而是源自匹诺康尼本身。”

“匹诺康尼...本身?”三月七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不通闻名宇宙的度假胜地还别有另外一副面孔。

“还没意识到吗?”黑天鹅轻声说,“所谓的梦想之地…其实是家族不知用何种手段精心维护的成果,一场设计好的美梦。”

“而她坠入的那片忆域——那才是梦境原本的样子,混乱、危险、神秘…变幻莫测的迷宫中栖息着记忆的野兽……”

“她说的没错。”姬子点了点头,“各位,还记得入梦时的景色吗?”

星愣了一下,很谨慎地说:“时钟...或是深海?”

她其实已经记不太清第一次入梦时的景色了,严谨地讲,她是和江凡一起偷溜,不,是一起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压根没用过入梦器,对入梦时的景色也很模糊。

“咦,原来每个人看到的是一样的么?我记得…然后是一间客房,再通过镜子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三月七回忆。

“思绪长廊——酒店的服务人员是这么称呼它的。”瓦尔特说。

“不觉得这些风景和梦中的匹诺康尼相去甚远…却和黑天鹅小姐描述的梦境十分相似么?”姬子问。

“的确…初见时没放在心上,但回过头看,二者的共同点未免有些多了。”

“以及,我从一些熟客口中得知,入梦后的第一站原本是梦中的酒店,但因为一些意外…酒店目前正在进行修缮。”

黑天鹅点了点头,环顾四周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轻声问:“请问一栋建筑在什么情况下才需要修缮?结合下她方才的经历,答案很明了了。”

“匹诺康尼的美梦正在沉没,变回它原本的样子…坠入深海。”

“沉、沉没?你的意思是…梦境世界正在瓦解?”三月七捂着嘴巴不敢相信。

她在匹诺康尼中度假的时间还没有超过四个小时就被火急火燎的叫回现实世界里,甚至是薄暮的时刻她都没有怎么摸清楚路线,更别提去大商场里shopping。

而眼下你告诉我说匹诺康尼就要坠入深海啦,简直是不可置信的事儿。

“梦境酒店的遭遇就是预兆。”黑天鹅很笃定。

瓦尔特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样就能解释家族言语中的违和感了。”

“倘若这一消息被外界得知,无论住客们的实际安全如何,盛会之星的名誉必然会受到影响...谐乐大典将至,他们不得不隐瞒此事。”

“住客们的安全,也许这一点也无法保障哦…她遭遇的那只怪物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要我再提示一遍吗,它是忆域迷因……”黑天鹅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讥笑,不知道是对谁讲。

“暗喻死亡和谋杀的迷因怎会出现在家族宣称绝对安全的梦里…在匹诺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说谎——或许也包括家族自己哦?”

姬子点点头,她心知肚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即便是在家族宣称的梦境里。

“黑天鹅小姐,现状我们已充分了解了,回到你最初的提议……请问流光忆庭又是出于什么理由,选择和星穹列车合作呢?”姬子缓缓地说。

“嗯,请允许我纠正一下…这是我个人的请求,不代表忆庭。”黑天鹅摇摇头,“答案很简单,姬子小姐,我只是想做个交换…有关记忆的交换。”

“在职责之外,我也有些…个人的美学追求。”

“我是忆者,也是一位收藏家,我也想见证那些晶莹、璀璨的宝贵记忆——这种想法很好理解,不是吗?”

“而你们,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开拓之道的践行,还有仙舟联盟的传奇…我相信你们的潜质,也相信你们将在这片舞台上绽放出的…独一无二的光辉。”

“这就是我想和各位交朋友的原因。”黑天鹅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容冲淡安宁,“噩梦与美梦的交汇之地…作为记忆的摇篮再合适不过了。”

姬子扭头深深地看了眼闭目养神的江凡,在片刻的沉默后轻声说:“…我明白了...但在答复你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些讨论。”

“当然,请随意。”黑天鹅微微点头,转身推门离开。

房间里再度沉寂下来,每个人都思绪万千,想着有关匹诺康尼的千丝万缕。

这时候星忽然缓缓地举手,瑟瑟缩缩地说:“那个......,梦中的酒店正在修缮么...”

说到这的时候她顿了顿,扭头直勾勾地盯着江凡,重重地咽了口口水:“那我们醒来的地方是哪.......不就是白日梦酒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