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三楼的天台花园里,白色长袍的年轻人坐在东面角落里的石墩上,跪坐在他面前的一男一女显得有些心虚。
被那种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只觉得是有虫子在身上爬,满脸的小心翼翼。
以前常常在话本故事中有读到过,犯了错的臣子跪在皇帝面前单单是被注视着都吓的心惊胆颤。
只觉得是有人强扒着你的眼皮,把马力全开的钻头缓慢地往你眼睛上推。
以前桑博还嗤之以鼻,觉得是撰写故事的人太过于小题大做,描写的有些夸张了。
可现在被江凡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好像是王八老远就瞧见了鲨鱼,忙把自己的头和四肢全都缩进龟壳里,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有点安全感。
相比都快把脑袋缩进裤腰带里的桑博,花火则是一副无所吊谓的表情。
甚至短短的几分钟里分别用可怜兮兮、委屈、撒娇等多种面部表情冲江凡抛媚眼,企图浑水摸鱼。
可偏偏江凡不为所动,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圣贤时刻来临,女人在他眼里不过红粉骷髅似的。
任由花火如何抛媚眼、衣服的肩带‘不小心’滑落都佁然不动,稳如泰山。
花火微微抬眼,瞧着江凡那副圣贤时刻的脸,暗骂一声见鬼,心说几年不见你是戒过毒了吗?本姑娘这般花容月貌都忍得住,还是不是男人。
此时此刻本姑娘的肩带不小心滑落,你应该瞪大着眼睛暗暗吞咽口水才对,这样我才能调戏你说还真是纯情的小男人,要不要姐姐带你进入成人世界?
可此时此刻被江凡直勾勾地盯着,她心里那些小九九顿时都蔫了,规规矩矩地跪坐在草坪上,像是幼儿园里闯了祸等着挨训的小孩,蔫了吧唧的。
“说说吧,计划是什么?”江凡盯着眼前这俩面露小心翼翼的主儿,心里没有一点丁的心软。
这俩人不久前坦白的话差不多也就是个半真半假,但江凡也懒得跟个侦探似的慢慢摸索,也不想任由这俩个坑爹的货跑去外面撒欢。
别看桑博平日里口若悬河,但说的话起码还能信个七七八八,这小子基本没什么心思敢骗他,可花火不一样,这妮子出了名的会演戏,为了达到乐趣不择手段的那种。
别瞧她刚刚还拍着胸脯委屈地说把内裤颜色都告诉他了,可江凡敢竖起手指发誓,自己把花火那条内裤扒下来,下面绝对还有一条不同颜色的,甚至不止一条。
单单是自己所知道的,花火就曾扮演过泯灭帮的狂热份子,混在耶佩拉兄弟会里充当永火官邸的双料间谍,最后演了一出无间道后黯然离场,那颗星球的秩序也便毁于一旦了。
还有曾经混进星际影视公司里冒充练习了两年半个人练习生的光辉事迹等等,多的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所以别看如今她一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的模样,其实心里的小心思浓郁的都差不多实质化了。
“ 没有什么计划的。”花火假装啜泣一声,故作擦拭泪水透过指尖的缝隙偷眯江凡,“人家真的是想帮你的忙,这才跟着你来到匹诺康尼的。”
“桑博你来说。”江凡瞅都不瞅花火,扭过头盯着媚笑搓手的桑博问。
“其实真心没什么计划,我哪敢骗您啊!”桑博正襟危坐,大声喊冤,“您也知道的,我们愚者嘛,就喜欢往热闹的地方挤,哪人多我们就往哪去,总能找到些有趣的人做些有趣的事儿,从来没有计划可言。”
“你个老梆子桑博还能做没有把握的事儿?”江凡轻轻挑眉,一只手按着花火的头,任由她张牙舞爪往前扑。
“我在贝洛伯格时也没骗您啊。”桑博龇牙,“再说骗您也得不到好,您都来了,这匹诺康尼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来嘛。”
江凡心里微微一动,扭头看见花火忽然消停了,呆呆地坐在草坪上望着花园外,任由江凡的手按在她的脑袋上,好像一下子背后的发条就转到头了,眼神空洞的叫人心慌。
有一年他把花火从反物质军团那里捞出来,驾驶着飞舰途径流光忆庭打捞忆泡的世界时,她也是这样神游万里的表情,不喜不悲,看不出愚者的样子。
“所以大哥您也不用提防我们的吧?”桑博还在喋喋不休,“我们就是您手里的一块砖,您哪里需要我桑博就往哪里搬,您指东我不走西,您叫我上天我绝不下海!”
“这么有决心?那就帮我去做件事吧。”江凡懒得听下去了,一把把那张媚笑的脸从自己面前推开,狠狠揉了揉花火的脑袋,引得花火回过神来在那大呼小叫,乱挥王八拳。
桑博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小鸡啄米似地直点头,恨不得把我愿意三个字写在脸上,看着那副和某扯虎皮屌丝一模一样的表情,江凡忽然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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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凡顺着楼梯回到二楼餐厅的时候,桑博和花火已经坐着电梯,信誓旦旦地出发了,临走前俩人还活宝似的给江凡敬了个礼,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
但江凡压根没对这俩抱有太大的期望,与其相信假面愚者靠谱,那还不如相信阮·梅培养的猪会上树来的靠谱。
所以他打算借着吃饭的功夫给路易斯·弗莱明和景元发个短信,让他们把受到家族邀请的员工和仙舟人派来这里等他再做安排。
至于其它势力来的忆者或巡海游侠之流,他也没心思管,除非那群人脑瓜子被驴踹了,来找他的麻烦,他倒是很愿意助人为乐把他们回炉重造。
江凡从餐厅前台取了杯放置的免费敬老白开水,一边吹着气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往德丽莎预定的66号桌走。
说来也奇怪,虽然肉身与灵魂都已经成为了半个星神,可那些人类的小毛病却一个没改,就比如喝热水前必须要吹两口气,否则直接往下咽的话就总觉得不舒服。
不然别说是一百度的白开水了,就连太阳给他当桑拿房都不配,充其量是个暖宝宝。
江凡心里忽然微微一动,人还没走到66号桌边,就听见某人咧着嘴大笑又猥琐至极的声音传来。
“呦呦呦~我看流萤你完全是不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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