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弗莱明提着公文包走下仙舟的星槎,站在行政广场的中央,身后是成排被缴械顶着烈日站军姿的公司员工。
天上地下都是淅淅沥沥的雾气,带着寒意的冷风吹过让人觉得血管都渐渐麻木。
仙舟的云骑军坐在贝洛伯格人热情招待竖起的顶棚下喝着热茶吃着糕点与面包,银鬃铁卫与持明族云骑交替巡视,热茶的飘香弥漫,公司员工望眼欲穿。
隶属于地衡司的官员用小铲子挖出几块泥土和绿植,放在不知名的机械中盯着屏幕看,星槎在云层中高速掠过带着一阵阵的气浪。
更远些的地方,是英姿飒爽的女人背负着双手独然于世,隐隐有通天的剑意横跨苍穹,站在高台上眺望整座城市。
路易斯·弗莱明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即便是相隔近千米盯着那女人的背影只是看了几秒,那股带着斩断意志的剑气仍然无意识的扩散,犹如千千万万锋利的刀刃迎着你的眼睛穿过。
七百余琥珀纪的时光,这位老人也曾直面星神,经历过坎坷传奇的历史,在最巅峰的时刻选择了退休,也是在那一刻与记忆星神产过生交界。
沧海桑田,时间如梭,银河间关于他的故事众说纷纭,有猜测路易斯是个虚构人物的,推测他其实是公司刻意维持的神话。
也有相信路易斯以无尽的财富换得了永生的,坚信路易斯已经化身成数据,抛弃了凡人躯壳的。
甚至有说他早已飞升登神,如今已经是执掌财富命途的星神,对此星际和平公司的回应是:路易斯·弗莱明确实存在过,并且仍然存在。
“不朽的命途....何等强大的力量..”
老人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从嘴里哈了口雾气,洒脱的用袖子擦拭着镜片,不管那身西装是否价值连城。
浑然没有那种老古董英伦绅士般的一丝不苟和穷毛病,身边也没在裤腰带里别着枪的墨镜黑衣保镖。
他就提着公文包站在行政广场中央的空地上,刚才匆匆走下星槎时脸上的焦急全是因为即将拜谒最古老星神的迫不及待。
他并不担心在这里有人能认出自己,除了东方启行外这个世界上很少有和他一样的老家伙了。
那些曾经和他饮酒泡妞意气风发的家伙们已经深埋于银河中,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自己所热爱的东西,只有他和东方启东仍然记得他们的名字,和过去的故事。
或许是人老了容易多愁善感,也或许是拜谒最古星神的心情激荡不得平复,这位老人抬头望着高耸的克里珀堡,犹豫了十几秒钟后还是没有掏出怀中的雪茄。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盒装口香糖倒出两粒来扔进嘴里,时刻保持着清新口气以表达对最古星神的崇敬。
只是他将口香糖放回口袋中时手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脸上的平静就像是一潭死水。
偶尔有公司的员工转移视线,盯着那个身穿西装,背影意外挺拔的白发老人看了几眼。
猜测他是从某个星球上远道而来的贵族老爷,只为了参拜传说中的不朽星神,求获得长生。
但他们根本没有闲功夫去猜测那老头的身份,也顾不得那老头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不相干,事到如今他们也不盼着公司能在短时间里和仙舟完成交涉,一个个的竖起耳朵听茶棚里的说书先生手中醒目一拍,讲那《仙舟英雄传》听。
那龙尊江凡继任持明族尊长之位四年,六月十八日,龙尊江凡与丰饶令使倏忽相遇于南垣天河三十六光年外的天戈星。
说到这里的时候,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吐沫飞溅,仿佛挥袖之间万数仙舟云骑冲锋陷阵,龙尊与倏忽刀剑纵横,沙场中刀光剑影,残肢断臂高飞。
贝洛伯格以鼹鼠党老大虎克为首的小家伙们也喜欢听,喜欢听龙尊江凡执掌风雨雷霆和那丰饶孽物倏忽浴血拼杀,一人独战数万丰饶,喜欢听仙舟云骑驰骋斗舰飞跃星海,横跨万里誓要灭敌。
不止是贝洛伯格人听的入神,就连顶着烈日站军姿的公司员工也听的如痴如醉,心里忍不住地赞叹先生大才,居然有高人能写出这般波澜壮阔的文章来,可下一秒他们就愣住了。
“那龙尊轻轻搂住狐女的肩膀拥入怀中,抬起手抚摸着她的下巴,空气中暗香浮动,狐女的面颊也染上一抹羞红。”
“这时却见那持剑女子提着染血的三尺青锋走来,目睹眼下一幕,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良久后却见她自嘲轻笑,声音满是落寞:‘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龙尊缓缓地摇头轻笑,眼眸中的铁血渐渐化作柔情:‘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公司员工们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浑然没有俘虏的觉悟,却不知远处那超然于世,背负双手的孤傲女人听的直皱眉,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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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留在贝洛伯格担任外交大使?”符玄捧着陶瓷茶杯,小口地饮茶,难得不是抱着卷宗埋头于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中。
“是!我愿意为罗浮奋战在最艰苦的地方,无怨无悔!”青雀重重地点头,极为有眼色地凑上前去为勤奋了一天的符玄端来几盘茶点。
“听说昨夜挑灯夜读,批改卷宗到凌晨?”符玄挑眉。
“这是青雀分内之事,义不容辞。”
“那就留在太卜司吧,只有太卜司才是最艰苦,最锻炼你能力的地方,有些该要改的毛病,总会改掉,该醒悟的,迟早会醒悟,那些都是将来的事,本座会锻炼你成为一名优秀的卜者。”符玄捏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
青雀心说您就是这般劳累才不长个的,平日里有些营养全用在了脑袋上,哪里还有时间享受生活。
如今自己简直都快过了二次发育的年纪了,若还是在太卜司忙的脚不沾地,非得这辈子被人指着鼻子骂,你比符玄大人还矮,那她简直就想不吃不喝下帝垣琼玉直到猝死为止。
符玄咬了一口茶点,又小口地饮茶,青雀的那些心思她门清的不得了,就连青雀所谓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都被她洞察的一干二净,根本难逃法眼的计算之内。
可怜的小麻雀被符玄玩弄于股掌之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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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说公主请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