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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将军真是...格外勤奋。”符玄紧紧盯着景元的背影,咬着牙费力地挤出最后四个字。

“嗯,将军近几日确实颇有精神,想来是师祖他老人家坐镇罗浮,这才让操劳罗浮上下的将军能轻松些吧。”彦卿认同地点点头。

符玄诧异地抬起头,瞥了那抱着剑一脸崇拜模样的没头脑一眼,心说你家将军那是懒散成性罢了,哪里有什么鬼的操劳罗浮上下可言。

平日里似些劳累的体力活,最后还不是一股脑的抛给自己,若不是有列车组的那几位‘奇兵’暂住罗浮,想来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太卜司捧着明目药茶埋头于卷宗之中呢。

可她转念一想,如今的将军难得的勤劳起来,这不正是他老人家退位让贤的征兆吗?

她曾听那位列车上的无名客星说过,上了年纪退休的官员和老人们总会空出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们会晨时起床锻炼身体,做一套太极拳养精蓄锐,杯子里不再是咖啡和饮料,而是养生的茶水。

而如今眼下的景元将军这不正是退休的前兆吗?

今日一反常态的操练刀法,勤奋的吓人,就连那套宝贝的雪夜狮子铠都换成了便捷的轻装,石火梦身也换成了云骑军中的亮银阵刀,表情严肃且认真,额头上沁出的几滴汗水顺着脸颊噼哩噼哩的滴落打在庭院中的青砖上,像极了星天演武场上操练的云骑新兵。

她曾常常听景元将军感慨,受职务束缚,已经多年没有出行远航,但仍对星海心存向往,若有朝一日从公务樊笼中解脱,想效仿故友,成为一名逍遥自在的旅者。

纵横群星,仗三尺锋芒,抗斗巨恶横暴,来一场快意的旅行,若是心中那股热血尚未熄灭,端得也要相仿师父他老人家纵横星海,威名远扬,博得一个永垂不朽的芳名。

即便是跟随师父他老人家踏足宇宙,也心甘情愿,此生无憾了。

当时符玄简直心花怒放了,恨不得立刻大手一挥通知天舶司给前任将军景元他老人家安排一艘最豪华最舒服的飞舰,带着这位前任将军快意恩仇的梦想速速去星海中漂泊,毕竟常言道,行胜于言嘛!

想来凭借着长恒司命他老人家的威名,这偌大的星海中谁不敢卖仙舟联盟和黑塔空间站一个面子,即便是那群疯子也要掂量掂量双方的筹码,若真是有人敢不顾忌长恒司命他老人家的威名对这位前任罗浮将军出手,恐怕符玄都会替他默哀呢。

你怎么敢惹他的,一出生就是不朽之龙的亲传弟子,刚满月就玩刀,四五岁就和他师父长恒司命大人混迹仙舟罗浮,特别是他师父,可是追着寿瘟祸祖满处跑的狠龙,你不要命啦。

仔细想想其实跟随长恒司命他老人家去旅行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没准还能博得一个大师兄的威名,日后提及这位罗浮的前任将军,没准还会捎带嘴的一说,他可是不朽之龙的大徒弟,乃是五百年前大闹佩尔德雷星系杀得一万丰饶孽物溃散逃亡的神策将军景元。

既然如此...我日观天象发现明日乃是大吉,那可真是举办继任罗浮将军大典的好日子啊,想来阳光都会更明媚些吧,符玄若有所思的想着。

景元挥舞着手中的阵刀,不经意间扫了眼符玄的方向,竟发现她正捧着茶杯似发呆般的傻笑,也不知符玄想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竟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好像连气质都转变了。

感受着手臂肌肉上的酸痛,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年轻了,回到了幼年时期举着与自己身高极度不符的大刀努力挥砍时的岁月。

想来也是他久经沙场有些生疏了,年轻时使得虎虎生威的刀法,如今看来竟有些生涩,或许是岁月不饶人,也或许是他常年驱使威灵战斗的后遗症吧。

自师父他老人家坐镇罗浮以来,确实算得上是他最舒心的一段时光了,而他今日反常的演练刀法,也并非是他觉得自己的骨头生锈,再也挥不动刀了,而是师命难违,实在是迫不得已。

仙舟长生种寿命比之持明与狐人两族虽悠久可魔阴身却是他们始终绕不过的圈子,如今岁月如流水般逝去,他也算得上是这仙舟上的高龄老人了,说句丧气的话,即便是明早他魔阴身爆发,也算得上是寿终正寝了。

而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道路无非两种,一是战死沙场,燃尽体内最后的火焰,二是依旧坐镇罗浮,防止宵小之辈图谋不轨,可代价便也是魔阴身爆发,落得一个寿终正寝吧。

但师父的出现却硬生生的为他劈开了第三条道路,那便是舍弃巡猎,投身不朽,那所谓的魔阴身也便不复存在了,甚至景元都能想象到五百年后符玄望着依旧活蹦乱跳的自己,那种怀疑人生的表情了。

按照师父他老人家的原话说就是,这所谓巡猎赐下的威灵,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连他一根龙毛都比不上,与其静待魔阴身爆发寿终正寝,不如踏足不朽的大道,成为宇宙中第二位不朽令使,不朽之龙持明龙祖饮月神君长恒司命喊起来可管用多了。

可师父却言,不破不立,有些东西必须摧毁必须放弃,才能迎来新生,而眼下他体内的巡猎之力被封印的一干二净,只能谨遵师命演练刀法,重塑新生,可景元却还是保留质疑,毕竟他可没见自家师娘当年挥着长剑不破不立啊,那简直就和开挂似的,仙舟上的诸位将军不是她的一剑之敌。

这时候景元的脑海中又想起了临离开时,师父对自己所说的话,所有事物皆不能被表面所迷惑,你眼中的世界并非是真实的,有时欺骗你的往往是视觉与信任。

可景元明白,师父他老人家从来不说那些文绉绉的大道理,他老人家从来都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类型,想来估计是当着列车组那些人的面不好直白的和他说把谁谁谁抓起来吊打一顿,逼问目的,所以才用文绉绉的说法去点醒他。

“符卿,所有事物皆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你眼中的世界并非是真实的,有时欺骗你的往往是视觉与信任,你可懂?”景元缓缓放下手中的阵刀。

“若是你能明白,这时机便也就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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