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池天悯悠悠醒来,在灵气的作用下,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他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人在他身边。
他猛然想起昨天昏迷前的药方,急忙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得其他,向着军营的药房跑去。
“我要配药,决明子三钱,双黄连一两,附子半斤......”池天悯根据记忆,陈述着药方。
对于池天悯,莫北阳是打过招呼的,他的任何要求,都尽量满足,所以药房负责的,也没有多问,只管按照他的要求抓药。
在池天悯出门的时候,已经有人通报了莫北阳,池天悯还在等着抓药,莫北阳赶到药房。
“小池,感觉怎么样?怎么都不多休息休息?”莫北阳关切的问道。
池天悯心中暖意勃生,笑着说道:“我没事,昨天昏过去前,我想起了个药方,此刻想要试试。”
莫北阳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他本以为池天悯已经失败,没料到他竟然想出了药方。
“真的?可有把握?”莫北阳不自觉提高声调。
“没经过试验,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但六七成该是有的。”池天悯保守的说道,其实按照他的预计,这方子,九成是有效的。
“好好好!”莫北阳连声叫好,又对抓药的童子喝道:“你抓准了,要是抓错药,唯你是问。”
抓药童子哪里有机会接触莫北阳这种大官,此刻紧张的手都在颤抖,但抓药的时候也更加谨慎。
抓药童子用了平时两倍的时间,再加确认后,才将抓好的药递给池天悯。
池天悯也检查了一遍药材,发现没有问题后,才对莫北阳说:“现在我去熬药,麻烦莫爷爷去找几个自愿试药的患病者。”
莫北阳大手一挥,霸气说道:“哪需要那么麻烦,随便找几个重病的过来试药就行,说什么自愿不自愿。”
莫北阳作为军人,已经习惯令行禁止,在军营,上级的命令必须服从。
池天悯却是脸色严肃起来,郑重的说道:“药理试验,存在颇多不确定性,一般来说我们先是拿野兽做验证,没有问题后再用人试验。”
“现在时间紧迫,直接以人试药,本就不该,所以必须要自愿,且要详细告知他们试药的风险,这是我们药者的基本要求。”
池天悯说的是药者之间不成文的规矩,以往也有过邪恶的药者,用人做邪恶的试验,这种药者被发现,往往都是人人得而诛之。
莫北阳身边跟着的药者,也低声向莫北阳说了这条规矩。
莫北阳点点头,这才对药者吩咐:“行吧,忒麻烦,你去安排几个自愿的吧。”
莫北阳话说的很轻松,在他看来,军营的汉子,想来是不怕做这个试验的。
事实也证明他的猜想,药者发布这个消息,告知这个试验的风险以及试验成功的重要性,很多染病的患者都主动的申请来做这个牺牲品。
袍泽之情最是深切,每个人都想自己承担风险,给其他战友带来生的希望。
最终那个药者从中选取几个具有典型特征的患者,他们染病程度从轻到重,几乎可以代表所有染病的人。
半个时辰后,池天悯的药也熬制完成,接下来就是给几个患者服下,验证药的效果。
在服药之前,池天悯对几位患者再次提醒道:“首先感谢各位愿意来做这个验证,在验证之前,我还是要再次说明这次验证的风险,这个药没有经过任何的试验,会产生什么后果,谁也说不清楚,服下就直接丧命,也不无可能......”
池天悯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患病的汉子打断了:“婆婆妈妈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一条命么?与其被这病痛窝囊的折磨死,不如被这药药死。”
说完,他抢过池天悯手中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其他能动的患病者,也主动端起桌上的药碗,喝了下去,不能动的重病者,则在他们帮助下喝下了药。
池天悯佩服的看着这群爷们,男子汉当如是也,无惧生死。
服下药,池天悯让他们躺下休息,自己则是仔细的观察着他们服药后的反应。
最先出现异常情况的是患病最重的那个汉子,只见他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浑身忍不住的颤抖,显的极为痛苦。
池天悯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他此刻没法用灵气帮助他,只能默默的观察着药效。
如果每个患者都需要药者协助才能治愈,那这个药的作用也就不大了。
那个汉子的咳嗽声愈加猛烈,仿佛要将肺给咳出来一样,池天悯担忧的看着,唯恐他一口气没上来,就去了。
突然,那个汉子呕的一声,一大口淤血就喷了出来。
随着淤血的喷出,他急促的咳嗽终于停下了,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喘着粗气。
这个场景池天悯并不陌生,每次医治疫病感染者,都是伴随着这口淤血将疫病排出。
池天悯连忙上前,搭脉,检查着这个患者的情况,片刻后,池天悯脸上露出了笑容,成功了。
莫北阳也眼也不眨的看着这边的情况,看到池天悯的笑容,他惊疑道:“成功了?”
池天悯重重的点点头,说道:“要是剩下的几个也能吐出淤血,那就成功了。”
没等池天悯把话说完,剩下的病患相继开始呕血。
这大规模喷血的情况没有让人担忧,反而纷纷露出欣喜的神色,尤其是跟在莫北阳身边的几个药者,他们最清楚情况。
在几个药者的帮助下,池天悯很快确认完几个病患的情况,随后展颜一笑:“这次看来赌对了。”
得到这个答案,莫北阳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苍天有眼,不会让我们的好儿郎死的这么憋屈。”
“小池,你是好样的,虽无缚鸡之力,但有报国之心,这次你是首功,我一定把你的功劳上达天听。”
池天悯听的脸一黑,什么叫手无缚鸡之力,哥的成长性差,但当前来说同阶无敌好么?
但在莫北阳面前,他哪敢辩驳什么,只得默默下去继续干活,毕竟还有那么多病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