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离开现场的上官肃回到家中后,立马召来自己的儿子。
“之前不是交代你说,让你去纪府送上拜帖,你没有去办吗?”上官肃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怒其不争。
“父亲,不过是个黄口小儿,父亲乃堂堂闻境医者,去给一小儿送上拜帖,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上官正委屈道。
他不懂父亲干嘛这么重视一个读书人,不过是写了些医家众所周知的散方而已。
真要是递上拜帖,那他上官家数百年的名声都要随着这张拜帖,消失的烟消云散。
“你啊你。”上官肃指着自己的儿子,随后又放下,终究是自己孩子。
“我早就跟你说过,此人深受大王器重。”上官肃缓缓解释道:“大王那是何许人也,坐拥秦国的一国之君,能得他器重的,会是一个普通人?”
“你想必还没得到消息吧。”上官肃瞥了眼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
“什么消息?”上官正疑惑的抬头看向自己的老父亲。
“咸阳城内,文气冲天。”上官肃神情复杂的看向远方。
先是《微生物论》,再是异象,若是能早些搭上关系。
唉,上官肃暗自神伤,自己七岁就能识百草,不说独步天下,怎么说也算是天赋异禀吧。
怎么会生出这么蠢的孩儿,难不成是当初出产道的时候挤坏了脑子。
“父亲,这算什么消息。”上官正不在乎道:“咸阳城内,学子众多,偶有佳作,也是正常的。”
“正常?”上官肃骂了一声道:“杏林春暖也是正常?”
“你上官正如今长本事了,杏林春暖也不放在眼里?”
扑腾一声,上官正猛的站了起来,睁大双眼,嘴角微张:“杏林春暖?”
“父亲,是谁?”
“是那杜家老儿,还是医家的魁首?”
上官肃冷笑一声道:“不是杜家,也不是医家,就是你一口一个黄口小儿的纪衡。”
“什么?”上官正大叫一声道:“纪衡,就那个黄口小儿,还能激发杏林春暖,父亲,你没搞错吧。”
上官肃看着眼前的儿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一会儿,上官正也冷静下来,自己的父亲没必要骗自己。
那就说,那纪衡真的写出了医家巨作。
哎呀,此刻上官正恨不得狠狠的抽几下自己的嘴巴子。
这泼天的富贵自己居然没接住,该死的。
父亲真不愧是父亲,老奸巨猾,不,应该是老谋深算。
“父亲,如今那咱们该怎么办?”上官正小声问道:“要不然,我明日去纪府递上拜帖?”
“明日?”
“雪中送炭你不去,锦上添花你算什么?”
“罢了罢了,我这老骨头最后为你再做一些事,你且看清楚了,我百年之后,咱们上官家就靠你撑着。”上官肃背过身子,摇摇晃晃的走了。
另一边,回到家中的纪衡来到自己的院中。
这时他才有时间来观察刚刚由自己引起的变化,也就是这满院的杏树。
来到秦国以后,纪衡就发现自己的戒指已经不见了。
在多方寻找和旁敲侧击后,也未有结果。
想来是在来秦国的路上遗失了,所以早已进阶进士的纪衡还没有开始修炼自己的唇枪舌剑。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也为材料犯了难。
戒指中存放着一节半圣妖蛮的指骨,原本是纪衡准备好的材料。
如今自己还需要重新寻找材料来修炼唇枪舌剑。
“老爷。”管家第一时间跑上来。
纪衡颔首示意,旋即挥一挥手让对方下去。
纪衡熟练的躺在摇椅上,因为杏树的关系,躺在树下的纪衡更能感受到一股勃勃生机。
没一会儿,离开不久的管家又匆匆回来。
“老爷,外面有客拜访。”管家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纪衡举起手摆了摆道:“不见。”
这回答可让管家犯了难,可又想起外面人的身份,管家还是再次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老爷,他说他是上官家的家主,上官肃。”
上官家,纪衡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自己好像不认识什么上官家的。
纪衡把管家叫了进来,问道:“这上官家是做什么的?”
“老爷,这上官家是咱们秦国有名的八大医家之一,这上官肃就是上官家的家主,人称 :追魂夺命。”
“哦。”纪衡好奇道:“这追魂夺命是什么意思?”
“老爷,这上官肃乃是闻境医者,一手针灸之术出神入化,再配合闻境医者的实力,就算是人已经走上了黄泉路,对方也能从阎王手中把人抢过来,所以号称追魂夺命。”
管家瞧着自己老爷的神情就知道老爷这是在担心几天前医者的事,旋即开口道:“老爷,这上官家可跟其他家不一样。”
“之前城内医者对老爷的禁令,这上官家不但没有参与,还很乐意给咱们府里的人瞧病,就冲这一点,老爷您也该见见对方。”
纪衡豁然开朗,几日前家中的小厮跟自己说过这事,自己也给忘了。
“你说得有理,那去把上官家主请进到大厅之中。”纪衡连忙吩咐管家道:“把上次大王赏赐的茶叶拿出来,好好招待上官家主,我去换身衣衫就过去。”
“遵命。”管家应答一声后,匆忙去前厅把在门外的上官肃迎了进来。
等纪衡换好衣服来到大厅之中,上官肃早已经在厅里坐了许久。
“上官家主。”纪衡笑着拱手道。
上官肃连忙起身,也露出一丝微笑道:“纪先生,叨扰了。”
“上官家主,请坐。”纪衡转身坐在主位之上。
“原本早就想上门拜访上官家主,以谢几日之前的恩情。”纪衡笑着说道:“可惜我杂事缠身,误了时辰。”
上官肃哪里会把纪衡谦虚的话当真,旋即摆手道:“说什么恩情,不过是凭着本心做人而已。”
“我上官家行医已有千年,虽没什么大作为,可这做人的德行,一直是我们上官家的家训,我只不过是遵从老祖宗的决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