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晨把文件打包发给了南景,然后回拨了过去。
“我收到了,在看,稍等。”南景说道。
他大概也是开了倍速,几分钟就看完了阮晨发给她的内容。
“阮晨,你别太着急,根据我的经验,只要傅简之的处理得当,他撑到天亮没问题。”
阮晨怀疑南景是故意来给她添堵的。
“傅简之接受过专业的急救训练。”
南京很想给自己刚才的化妆补,但是被阮成有些焦急的打断了。
“南所,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情况是那个孤岛已经下起了暴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嘉宾不知所踪,傅简之背后被捅了一刀躺在雨地里。”
她逻辑清晰,“如果傅简之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他将面临的情况是失温——在失血发生之前。”
“整个南边的平均气温时零上七度,他就这样暴露在雨地里,根本撑不了多久。”
南景说到,“我们也已经派出了直升机和船只,正在挨个搜索。”
既然研究院已经有所动作,阮晨感觉心里稍微轻松了点,呼了一口气,“今天上午已经开始排查了,现在已经筛选掉了十三个岛,还剩下十九个,我把定位发给您。”
南景一口应下了,“我立马安排人去查,在我给你反馈之前,你不要擅自行动。”
只能说南景确实很了解阮晨的性格。
但阮晨的人还是在研究院给出反馈之前,找到了孤岛的位置。
深夜十一点,武研所警铃大作。
阮晨抱怨:“你不是很有把握不惊动安防系统吗?”
赤霄沉稳的电子女音居然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和羞赧:“我前些年都和你在主时间线,哪里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升级了安保系统!”
阮晨摇头叹气,赤霄化作一抹流光绕在她的手腕上,她扣上帽子,沿着摄像头的盲区朝外走。
天亮时留给南景的就是这样一堆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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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简之从未真切的感受到过死亡。
不,有一次,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八岁那年。
在更久远的过去,他有着完美严谨自持的一生,按部就班的优秀,最后成为了别人嘴里的“傅长官”。
后来他捡到了一个女人,又或许是命运见他此生太过枯燥,把她送到了自己面前。
后来一切都一错再错,她成了千夫所指,时间线重启,他重新写了自己的命运。
他亲手把八岁的自己送到十二岁的她面前,他要把自己防治在濒死的境地里,他要她亲手救她。
她要是不救他,他就会死。
梅城的深夜很冷,他很久没吃东西,那时候的他还没获得全部的记忆,但他也知道自己可能快死了。
好在她还是来了。
就像天神从天而降。
除了救他,还做了更多。
但这一次......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他只是很庆幸,自己对她还有用。
希望阮晨能顺着这一刀和宋盛夏这个人,查清楚背后到底是谁想对付她。
这一刀捅进去之后,傅简之没有敢乱动,他知道乱动只会加剧失血。
他好像气绝了一样倒在地上,听到宋盛夏惊惶的逃走。
傅简之还有闲心胡思乱想——她还是没经验,都不知道探探脉搏,也不知道补刀。
温热感在体内蔓延,傅简之知道这是内出血越来越严重的表现。
节目组的人还没回来,大概是被暴雨阻拦在了其他地方。
冰冷的雨水冲刷而下,傅简之感觉自己越来越冷,看来自己会在失血过多之前死于失温。
好像回到了八岁那年的梅城,只是梅城的雨可没这么大,这里也没有来自梅城的阮晨。
不知道是不是濒死的幻觉,傅简之好像听到了头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自己被炫目的白光包裹着。
傅简之想起了在北方群岛听到的传说,难道真的存在天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存在,那天国在哪个维度?在哪里能看到阮晨吗?
地面微微震动起来,脚步落地溅起积水,他听到有人带着哭腔——“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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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简之醒的时候是在木屋里。
他睁眼就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是阮晨。
她就趴在他的床头,长长的睫羽宛如小雀的翅膀,历历可数。
傅简之渴的厉害,不敢惊扰的阮晨,就这样侧身躺着,注视阮晨的眉眼——应该是怕他躺下压到伤口,阮晨还在他身后垫了枕头。
但阮晨还是很快醒了。
她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起身给傅简之倒水,拿来吸管,凑在他唇边。
“我们现在还在岛上,我来的时候带了医生和血袋,宋盛夏应该是没学过人体结构,捅的位置很不专业,你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现在是你们登岛的第二天下午,我们是凌晨两点登岛,我们先找到了你,接着搜查了整个岛,很奇怪,宋盛夏和节目组全体成员像是凭空失踪了,完全找不到。”
傅简之沙哑的说,“是不是离开了?”
“鉴于昨晚海面天气状况,他们出航的概率不大,节目组的船还在海湾停着。国内正在调专业的设备前来搜寻。”
阮晨的语气很平缓,情绪也很稳定,但傅简之还是听出了急躁。
那是因为阮洛也失踪了。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握她的手,“姐,会找到的。”
阮晨这次没甩开。
“对了,宋盛夏是什么路数?我怀疑她要报复的人是你。”
阮晨点头,“确实是我。研究院那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宋盛夏的身份挖出来——你还记得当年阮正德想把阮韵寒和我卖去的那个那人么?”
傅简之诧异的挑眉,“那个宋家?他家没有女儿。”
“很多年前,就有人掩盖了宋盛夏这个人的存在,很像是‘祂们’的方式,全方位无死角的把一个人从网络上抹去。”